男主人名叫格尔曼,按照他的说法,他的先祖是在普法战争时期从德国(那个时候还叫普鲁士)迁徙到英国的,后来在这里扎了根。格尔曼是家里面的第四代,然而他对自己的祖国依旧有着很强的归属感,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回去。
这些对魔理沙都没什么太大用,但不妨碍她认真地将它们听下去。魔理沙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不管是多么繁杂的东西,只要是别人认真讲的,她都会将它一字不漏地听完。在她的观念中,不存在无意义的话语,因为语言在被创造的那一瞬间,就具有了意义。
觉得没有意义,那只是对于不擅长发现的人而言。
如果排除最开始给格尔曼的震惊和心理压力,他发现和这个名叫雾雨魔理沙的少女很谈得来。对方年纪轻轻,在谈吐方面就具有一定的水准,至少他觉得自己有时候都无法达到这种程度。还有见识,格尔曼的家族世代猎户,虽然到了他这一代基本不靠猎枪和弓箭吃饭,这并不妨碍他熟练掌握祖传的技巧。然而就算是他引以为傲的领域,这个少女也能从中和他达成共鸣,甚至在一些细节方面,例如具体的陷阱制作,猎物的当即处理,以及战斗时机的把握,她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有些东西是编造不出来的,尤其是少女讲述的那些需要切身体会的技巧,很多连格尔曼都有种恍然大悟的顿悟感。
虽然格尔曼不愿意承认(因为太年轻了),她是一名被他认可的猎人。或许不应该用“猎人”这个词,而是用“游侠”,因为能够和群狼相遇,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带回十数张完整的毛皮,这样的程度远不是猎户能够形容。
忘年交,大概是能够形容这个大叔和魔理沙的关系。格尔曼不到40岁,而魔理沙也就不到15岁的年龄,虽然上限寿命是他的四倍还要多。他很快将最初的警惕心放下,并给魔理沙介绍自己最爱的妻子,艾玛,还有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他眼中的),小库咪。
艾玛比格尔曼大叔小很多,看上去只有不到30岁的样子。她是一位温柔的女性,这点从她的眼神魔理沙就能看出来。而小库咪活泼好动,对于新来的大姐姐充满着好奇,一直想跟她玩。魔理沙也挺喜欢小孩子的,因为他们象征着生命最美好的阶段,一份纯粹无垢的心灵。
当魔理沙花点时间给小库咪重新缝制了她有些破旧的布偶之后,小女孩对她的好感度几乎达到了满值。而看到这一幕的格尔曼大叔也彻底放下了戒心,一个愿意给自家孩子缝补她最喜爱玩具的人,不可能会是居心叵测的。
更何况缝制用不用心一目了然,那样的手工比起他的妻子艾玛都要高超,每一针每一线都恰到好处,看得出来少女在上面的造诣。
这已经是第三天。原本魔理沙只准备在这里待一天就继续赶路,在格尔曼一家的盛情款待之下只好多住了两天。一方面她不觉得在这里待着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还有就是她有必要将那个教堂罹难的情报告知其他人。
至于去不去做(她是指干恶魔),怎么做,那要看情况而论。
魔理沙真心不急。她有什么可急的,按照神弃的说法,就算恶魔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那也得是恶魔主君这种程度的降临物质位面,那种难度不亚于陨石撞地球。
格尔曼大叔提出用他的马车送她到达最近的小镇,这是他认为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当然有比它更快的,魔理沙不好辜负别人的一番盛情,于是就答应了。
除了大叔和魔理沙,艾玛女士和小库咪也跟了上来。这一副全家出游的架势,实在是让魔理沙对这里的悠哉生活方式感到很亲切。如果不去招惹那些比野草还多的低级妖怪,幻想乡的生活也是如此,一如既往的祥和。
一路上欢声笑语,主要是小库咪在笑。她可欢乐了,能够和大姐姐待在一起,玩自己最喜爱的娃娃,两份喜悦重叠在了一起,这大概会成为她最美好的回忆吧。对于自家女儿能够这么开心,格尔曼大叔和艾玛女士也觉得能够收留魔理沙,是一件非常正确的选择。
旅途一路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库咪的笑声。在大约3个小时之后(魔理沙没有拿出那块怀表,因此不知道具体时间),他们到达了“最近”的小镇。
大叔他们没有陪同魔理沙进去镇子,因为小库咪对这个镇子有些抵触,每次进去都会哭个不停。这次有魔理沙的陪同,她好了许多,可还是鼓着脸颊泪眼汪汪的。让其他人为自己无端遭罪也不是魔理沙的理念,于是她谢绝了大叔他们的陪同,选择了孤身一人进去。
这真是一个萧条的小镇。说是town,魔理沙放眼望去,只有几十栋的土木结构的房屋,算下来也就顶多百十来号常驻居民。说实话,边陲小镇也就这样,实质上的村子,你不能指望它和某人口大国相提并论。
此时正值春季播种,沿途能看到一些农忙的人们。他们大多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魔理沙,但那真是对她异于常人的衣着,目光都还是带着善意。魔理沙向他们一一行礼,以微笑相对,落落大方,毫不怯场的回应为她进入镇子化解了一些不必要的纠纷。
民风淳朴,这种感觉是幻想乡人类所不具备的,也是魔理沙希望并期望改变的东西。
在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去当地酒吧往往能得到一些必要的情报。魔理沙也顺利找到了这个挂着陈旧牌匾的小木屋子,将油漆基本脱落的门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吱呀声。
这简直比门铃都好用,但愿这里的店主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评价。走进去的魔理沙四下张望着,对这里冷清的氛围有些不太适应。按理来说酒吧不应该是喧闹和充满暴力的吗,这可是在冒险故事中常见的戏码,主人公傻乎乎地跑进来,遇到救美的情节,然后收获一个新队友。
魔理沙不介意救美一下,前提是这里要有。。。不对,这里貌似真的有。魔理沙的目光落脚到一个身着灰褐色斗篷的人,身高接近1米8,从身段判断是女性,而当她同样注意到来到这里的魔理沙,将面容从兜帽中显露出来时,更确定了这一点。
魔理沙的到来理所当然地吸引了酒保和那名女性的注意,你要明白一名看上去就是未成年人的家伙孤身一人来到酒吧,是一件多么值得关注的事件。只见那个带着尖顶帽的少女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吧台前,开口向擦着酒杯但眼神明显不太对劲的酒保点了一杯某用马铃薯酿造的透明液体,神情自然,毫不拘束,仿佛这样的动作经过了千锤百炼,收发自如。
收发自如个鬼啊!咆哮声在那名斗篷女性的心中响彻,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烙印在认知深处底线的触碰,虽然不至于拔剑相对。“我说你,没错这里出了你还能有谁!你是未成年人吧?”
“如果按照20岁才算成年人的标准来说,我的确是未成年。”金发少女将她的帽子摘下,放在自己的边上,在那名女性“原来你也知道啊”的表情中说道。
“那么你的父母没告诉你,未成年人不能进这种地方?”说着女性特意瞥了眼被魔理沙倚在一边的雾切,眼神中的深意开始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