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枪声回过头来，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下的霜。
“霜！”
阳撕心裂肺地喊道。
这一刻，阳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于所有穿梭者而言，是第一个世界就要认知的事情。
穿梭世界，绝非如同旅游一样轻松，视情况而定，人的死亡也可能变得疏松平常。
在霜中枪前，阳一直处于被保护的状态，被霜保护着安然无恙。
他们从未经历过什么流血事件，也因此，阳还以为穿梭世界和过去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进行角色扮演就可以了。
现在，敌人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阳，这并不是什么闹着玩的游戏，而是独一无二真实的现实。
明白了这个问题后，阳可以选择逃跑。谁都不会说他，谁也不会认为他做错了什么，面对无法对抗的敌人，逃跑本来就是最佳选择。
然而，他反手握住手中的撬棍，义无反顾地冲向打手。
此时那名把霜打混的打手还想继续动手，但阳已经冲了过来。
他做不到忽视阳继续对霜动手，握着撬棍处于暴怒状态的人谁都不会想上去招惹他，哪怕是打手也是如此。
就在他想要撤退的时候，平地惊雷一般的枪声轰然响起。
“？”
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向地面，打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那根撬棍已经落在了他的头上。
一下，两下，三下······
血不要钱似的喷溅而出，沾染在阳和打手的身上，再被雨水冲刷掉，只留下无法洗去的痕迹。
阳不知道身下的大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仍旧被情绪驱使着，一棍一棍地往他的头上砸去。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在留血，但阳依旧没有停滞。
这癫狂的一切直到某个人到来才停歇。
“喂，阳，冷静点！”
与声音一同到来的是徐梓的手，他抓住阳手里撬棍，向着他摇了摇头。
终于稍微冷静一点的阳回过头来，看到的是被自己打到几乎看不出人样的打手。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里的撬棍，远离了打手。
作为一个高中生，他过去的生活中见过最刺激的流血事件也就是流鼻血。
而眼下，在自己面前，打手已经可以确定死亡，而杀了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看看自己的手，阳能看到上面沾满的血液，尽管部分被雨水冲刷掉，但那血色的痕迹在提醒他刚才做了什么。
看到阳这个样子，徐梓叹了口气，接着拍拍阳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阳，跟着霜一起去医院，你负责看护。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嗯。”
被自己吓到的阳回过头，发现霜已经被人抬上车了，保镖正在招呼自己赶紧上车离开这里。
他迈开步子，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上了车。
留在原地的徐梓揉揉自己被雨水浸湿的头发，看着躺在地上的打手，不由得叹气。
自己还是来晚了，紧急时刻掏枪射击是为了保护霜，但从结果来看，他什么都没能护住。
“少爷，剩下的人分散逃离，雨幕过大，我们跟丢了。”
“通知剩下的人，把家伙带上。”
保镖愣了一下，徐家是黑白两道通吃，所以一些违规物品他们是有的，只是平日里不会拿出来。
徐梓这显然是要动真刀真枪，这么大的动静，警察肯定会被惊动。
“警察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没事，警察交给上官燕。那个混蛋当个无知宝宝这么多天，也该给我醒过来干活了！”
“明白，这就动身。”
遥望在雨夜中闪闪发亮的摩天轮，徐梓拿出怀里的枪。
刚才那一枪打断了打手的腿，这才没让他逃掉，不过阳的发狂并不在预料中，打手的死也是意料之外。
打手死了，线索断了，但那没关系。
把整座城市清扫一遍就可以了，反正那些地下黑帮也不怎么当人，十个里面杀十个或许会有杀错的，但十个杀九个肯定有漏的！
“霜，你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我保证！”
留下这句话，徐梓转身走向自己来时的方向，那里有保镖的车。
霜和阳这边，徐家保镖也是给力，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开成了十分钟，一路飙车闯红灯，交警在后面喊了多少遍都没用。
最后停车的时候，负责开车的保镖一脸平淡地接受了交警的处罚，估计还有拘留。
而霜被保镖们放在担架上，送进了医院里接受治疗。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了，阳坐在门口，双手抵住额头，大脑一片混乱。
他不明白，为什么霜会对自己这么好，好到甚至令人疑惑的程度。
在现代社会，你平白无故对别人好，换来的不会是感激，而是怀疑。
对方会第一时间认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或者是你对他有所图谋。
但霜不一样，她对于阳的好是看在眼里的，什么回报都没有，只是一心一意地为他着想。
最初阳也认为对方有所图谋，但后来他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作为穿梭者，他们对于荣华富贵没有什么需求，阳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霜惦记。
当然，阳想过一种可能，但他不觉得那是答案。
被美少女一见钟情什么的，不是只有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吗？
“你是家属吗？”
阳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医生。
“我是她···朋友吧。”
“这是同意书，如果愿意把她交给我们，请签字。”
和同意书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只笔。
少年抬起头看看医生，接着看了看那份白纸黑字的同意书。
霜的生命已经危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是为了什么，又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
他强迫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拿起那支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离开了，而阳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自嘲地笑了笑。
“我还真是傻，她就是因为我才这样啊。夜辉阳，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检测到最终因素，记忆同步开始】
阳猛地抬头，这个声音他之前也听过，当时以为是幻听，但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等他多想，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被强硬地塞到他的脑海中，与原本的记忆融合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