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血？”楚澜一愣，猛然想起了意识尚且模糊时吞咽的冰凉液体。
“那些液体……是你的血液？”
“亏你还好意思问。”贝斯福特语气不善，“本以为血液能够加快你的转醒速度，可你倒好，喝完到头就睡，一声都不带吭的，我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反应，还以为你喝出啥毛病了。”
血灵可以吸收他人血液，但楚澜这个深渊造物不一定能，贝斯福特当时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算她吸收不了，自己喝回去也不会浪费。
“啊这……”楚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花费了大量精力愈伤，那时候的她极度疲倦，压根没功夫理睬贝斯福特的呼唤。
“一句‘啊这’就完了？”王女不满地质问，“连句感谢都没有？”
“这个……”楚澜面露尴尬，“老说谢谢也没啥实际用途啊，我现在一穷二白的，也没啥能补偿你的……”
“那这笔账欠着，出去后再让你慢慢还。”
听到这话，楚澜不禁心头一沉，轻快的心情也暗淡了几分。眼下的危机只是被延缓而已，她们想要返回皇都，只有杀死敌人这一条路可走。
“说起来，”楚澜轻咬唇瓣，“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想听吗？这可涉及到建国时的历史问题，盘根错节的东西很多，还有许多记载模糊不清，我也只能说个大概。”
“嗯。”楚澜点头，“如果能说的话，我还是想听一下。”
“当然能说，这些东西算不上机密，只不过大多都被封存在档案管里，不给皇室核心成员以外的人查阅罢了。”
“额……这叫‘算不上机密’？”楚澜弱弱地问道。
“我是王女，你是我家内卫，谁能管到我？”贝斯福特轻哼，随即玉手一挥，撒那特斯破空浮现，锃亮如镜的黑金镰刃倒映着她的面庞。
“那道与我们为敌的黑影，实际上与撒那特斯同源，都作为古神的一部分存在。”
“几千年前，彼时的大陆还被各个强大的神灵统辖，也就是我刚刚说的‘古神’。现世的所有种族，血灵、魔族、龙、精灵……我们都是诸多神国下的一份子，作为神明的臣民而生。”
“史书上对这段历史没有明确的记载，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四千年前的某一天，各个神国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几乎是一夕之间，平和已久的大陆就被卷入了战争的阴云。”
“打破世界规则的，正是如今早已沉寂深渊。”
“没人清楚深渊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对于‘深渊’这个词的定义也没有确切的说法。有的学者认为深渊是一个种族，有的学者认为深渊是地域的代称，众说纷纭，迄今为止也没得出统一的定论。”
“至于血族内部，则把大陆腹地的超巨型天坑内的一切称为深渊，任何跟这片区域有染的物体，也被划到深渊的范畴。”
“那场席卷大陆的战争我们并不清楚，但借助深渊与众神碰撞的契机，神国旗下强大的种族们纷纷反水，在背后捅了曾经的君主一刀。”
“据记载，先祖们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态度反叛的。然而，尚未毁灭于深渊之手的神灵们却意外脆弱，根本不复往日荣光。先祖们杀死了统治他们神灵，并将神灵的力量与权能剥离，创造了一柄威震天下的武器。”
楚澜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镰刀。
“对，就是我手上的撒那特斯，‘死亡’权柄铸就的神器。它不仅具有强大的威能，更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大陆上现存的各国，必有一件神器级别的物品坐镇。”
“即便准备完全，神灵顽强的生命力依旧超乎想象。反叛结束后，神灵们并未彻底死亡，祂们在陨落的一刹破裂为无数的碎片，虽然大多数已被击溃回收，但仍有一些漏网之鱼。我们面对的那道黑影，就是苟活下来的碎片之一，‘死亡’权柄曾经的一小部分。”
贝斯福特用尽可能精简的方法讲完了血灵帝国和撒那特斯的由来，听完这些皇族秘辛，楚澜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屑，这个大陆上的神灵也太菜了吧？还能被自己的手下反杀？一点神灵的逼格都没有。
“可以说，人丁单薄的王室能够威震全国，撒那特斯功不可没。”
“那万一被抢了你们不就遭殃了？”
贝斯福特轻蔑地哼了声：“早就有人这么干过了，我告诉你，没用！只有王室的直系成员才可能催动撒那特斯。而且，每一任撒那特斯的主人都可以随时召回这柄神器，偷了跟没偷一样。”
就好比是一件传国玉玺，不过上面加了层锁，只有王室有资格动用。
“等等，”楚澜似是想起了什么，“你好像说过我体内的‘灰寂’可以让武器进阶到神器层次？”
“嗯，确实可以。”
楚澜默默地咽了口唾沫：“那我岂不是……”
“要不然我会说整个帝国的财富与你相比都不算什么？灰寂可是能够创造出神器级别的存在，拥有你，相当于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一张新建国家的许可证。”
“那深渊内部……”
贝斯福特想都不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我们才会敬畏深渊啊，能与众多神灵争锋的家伙，肯定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一般人提起深渊都是忌讳莫深，你却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这问那。”
“那……我呢？”楚澜看了眼自己，“我跟深渊到底啥关系？”
“我说了我不知道。”贝斯福特翻了个白眼，“鬼晓得深渊沉寂时怎么遗落了个这么珍贵的玩意儿。”
楚澜拍拍脑门：“我还是不太理解，既然撒那特斯在你手，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出去啊？对面不就是一块残片吗？”
“我菜。”贝斯福特面不改色，“别说我了，就连母上手执撒那特斯时也只能发挥出它的威能，而不是它的权能，没有得到它本身的认可，是没办法使出属于神灵层次的力量的。”
“如果我们打不过，那家伙把撒那特斯抢走的话……”话还没说完，察觉到贝斯福特不善的目光，楚澜不禁缩了缩脖子，“我是说万一、万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