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语定终身

作者:我爱吃派大星 更新时间:2022/12/22 17:29:50 字数:3277

花楼人满为患,两根大柱子撑起门框,上面挂满了各种型号的花灯——荷花、梅花、丁香……全部都是红色的,把四周染上旖旎的光彩。

门大开,从中看去,是一个大台子,上面两个妙龄女子带着面纱唱着戏。

再细看,虽是风花场所,铺排却很是霸气,两排六对,十二根大柱子撑起整个建筑,上面连同房梁也同挂满了花灯。

空间宽阔无比,其它酒坊修个四五楼都够,这花楼却只修了三层。

“这里是……游戏中的世界…”

也许名字可能是巧合,但外观,门口站的人的样子总不可能和游戏中一模一样吧?

玖千阶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这里就是游戏中的世界了,虽然有赌的成分——酒后壮人胆,她当即灌了一大口酒。

“你一个女子来这地面做甚?”

门口守着笑得像朵菊花的老鸨看到她,脸一下就臭了,嫌恶的眼神上下毫不避讳地来回扫视她。

“女子就不能逛花楼吗?”玖千阶脑袋醉得迷糊,没想那么多,嚷嚷着,伸出手就想扒拉开门口挡道的家伙,那老鸨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勃然大怒,花花绿绿脸上眉毛扬成八字,撩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就要打。

“请这位小公子进来,她便是我要等的贵客。”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门口的老鸨恭敬弯下腰,应了声“喏”,给她让开了路。

玖千阶顺着看去,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一袭血裙,唇点朱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装扮,却硬是让她穿出了风华绝代的感觉。

“花满楼……”玖千阶看花了眼,一部分原因是美色确实诱人,另一部分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中。

花满楼,是北边,不,是整个大灵最有名望的风花场所,这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或是温婉可人,或是古灵精怪,或是娇柔百媚,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花满楼的花魁,天下第一美人——语嫣然,是这些女子中最令人向往的。

看到楼梯口静立女子的面容时,玖千阶彻底确信了,这里是巨魔传的世界!

但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一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假小子看美人看花了眼,虽是没有哈喇子流满地,但也完全算不上风雅!

“噗嗤!”语嫣然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她一面笑,一面卸下肩头的黑色披风,款步而来,把披风批在她的肩头。

“怎么穿的如此单薄?”似是询问似是挑逗。

玖千阶怔住了,清幽的梅花香从披风上,一簇簇滑进她鼻子里,是少女身上特有的处子幽香。

面前的人好看,味道好闻,声音也好听,更何况一向冷静的她确实是醉的一塌糊涂。

可能没醉,但她又希望自己确实,又有点确信自己是醉了。

假意醉酒,见色起意的人红着脸,也不知到底是醉了酒,还是入了情。

就这样,她被人领着,正一步步向二楼进发。

走过楼梯口,上去几步,她往下一张望,一楼正中有台子,有戏看,把台子圈个圆,周围摆满桌子,或三五成群,或独来独往,喝着花酒花天酒地,有穿长衫的文人、短打的武夫,还有留着长头发、捣捻着一串乌木念珠,说什么“阿弥陀佛”的和尚!?

大灵还真是开放!情不自禁在心头感慨,玖千阶不自觉嫖了眼身前身姿婀娜的姑娘,偷偷咽了口口水,见渐行渐远,赶忙跟上。

她就是这心性,守着被切成一半的自由,做什么都不会太专注,跟了一会又在楼梯间停下——这里有面开着的窗户,外面可以看到月亮,被乌云掩盖,只露出一丝微光,又太寒冷,窗外正对是河边枯枝,却没寒鸦做伴,她不觉觉得又有些可惜了。

“你这般走走停停,可否和我说说,是台上的戏好看、还是窗外的月亮好看、或者是我更好看些呢?”

她听到声音回头,那人好像站在哪里等了很久,离她大约有十来步远,虽然还是笑着,明眼人却能瞧出佳人已是不悦。

“一楼的戏好听……”顿了顿,她又看向了窗外的月亮,又看向了前面的姑娘,并且让开位置,想要把这不算好的美景分享。

又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好像惹别人生气了,赶紧接着说:

“阴笼月时不见岳,靡靡惑音乱人心。”

“我……我光是听到姑娘的声音便腿软,走不动路了!”

那姑娘听了终是眉目舒展,应她意看向那一轮月,又道:“那你还不快跟上来?难道还想让我背你上去不成?”。

“啊?姑娘是这么想的吗?”她似乎醉的真的厉害,只听见了后半句有人要背她,当即喜笑颜开,卸去身上的力,撞向靠窗的墙顺着滑下,滩坐在地上,仰头,风吹过,她把最后的一点月光混酒一起喝下,朝楼上等着的姑娘张开双手,“那你来背我罢!”。

“你一闯荡江湖的女子倒是比我这花魁还风流!”语嫣然背着她,没好气道。

而玖千阶被舒舒服服背着,虽然背她的人没有什么经验,但这身子真的是柔嫩无骨,软趴趴的,她把头埋到身下人脖子里,一股好闻的味道挠得她鼻痒痒,随后又打了个酒嗝。

现在的玖千阶披头散发,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睁着,周围花灯旖旎的光彩打到她身上,确实如别人所说,有一种风流的韵味。

她虽然醉了,眼睛却尖,心思又总是四处浮动,看到了身下人手上那一层薄薄的茧子。

这年头,不缺钱的姑娘也需要舞刀弄枪了吗!?她咋一惊,又转瞬推翻这个结论——嫣然姑娘又送衣裳,又好心背她,可是难得的好人。

一定是被逼迫的!

她就抓住扣在她腰间的那只素手,“姑娘这样的身子,不适合我们这些打打杀杀的活计……”

“那你又是为何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被询问的人反驳,她们也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间位于二楼廊未的厢房,里面点着一种奇异的檀香,说是奇异是因为这檀香虽然看着平平无奇,黑不溜丢一坨,闻到后却驱散了她的寒意,全身上下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玖千阶装作不经意,倒退到那地方,偷偷揣了一把塞进兜里,才回答:“既出江湖,一往无前!”

“可姑娘你跟我又不一样……你……”她说完,又想反驳,又不知道说啥,断断续续吐出一二个词,又想到自己,觉得闯江湖或许挺好的,也就消了劝说的念头。

“不知多少银两可以赎姑娘的身子?”她又接着问,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做没有自由的金丝雀,这等风花场所,毕竟对女子还是不好的。

“万金不换。”语嫣然说的时候眉目上扬,带上了一种常人所不具有的傲气,和人间富贵,但人长的貌美如花,也就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而旁人碰到这种情况,大多都会是顺着的,毕竟谁不喜欢美人呢?更何况如花的年龄。

“那假如我有黄金十万两呢?”

“不换。而且我也并非良家女子,跟你走你敢要?”

对面的佳人没料到世上竟然有这样固执的木头,连“万金”这个代词都听不明白,被说的也是有点恼怒了,摘下手上提灯的灯罩,点燃玖千阶眉前的一撮头发,又掐灭火焰,俯下身侧在她耳边阴恻恻说。

做完又觉得有些无趣,起身就要离去,也不知道她把人领到房间里做什么,还是偶尔的神经一跳,并无规划?

玖千阶赶紧伸出手抓住离去人的衣袖,想要开口挽留。

“放开,不然这只手就永远留下来吧。”语嫣然别过头,冷冷吐出这句话,眉目间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含情脉脉,像冰渣子里撒上血,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狠狠剜过来。

喜怒无常,难以琢磨。如果玖千阶尚是清醒,第一时间便会给出这个评价,并且远离。

因为这种人是最难以相处的,轻浮的她爱着洒脱,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别人相处,更不想浪费精力去处理感情上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很可惜,现在玖千阶喝醉了。

一个醉汉怎么可能分得清喜怒无常还是温婉可人?他的眼里只有见色起意,说的好听点就是一见钟情。

“敢要!姑娘若不是良人我也要,我对你是见色起意……我的意思是我对姑娘是…是…一见钟情!”

语嫣然听后,脸色愈发阴沉,见挣脱不开她的抓扯,便带着她走到窗边的帘子旁,从帘子后面抽出一柄森刀,狠狠往她的手削去。

银光闪过,一声脆响。

刀斩到玖千阶左手手腕处,只是将将留下一道白痕,不得存进。

“啊?抱歉……”她终于意识到抓别人抓了太久,赶紧撒开手。

“我听闻大都那边富贵人家大多都以人作为宠物,称呼什么人宠。”

“你倒是有趣,委身于我,做我的宠物,许你荣华富贵。”语嫣然见快刀也斩不开玖千阶皮肤,许是起了什么爱才之心,周身罡气凝炼,随意一振,就将手上的刀振的粉碎,开口又向对面人道。

“大丈夫立身于此间,不得苟且偷半日浮生。”硬气回绝。

“你只需要回答我:好,或者——好。”再次发问。

“好。”硬气同意。

“那你且拿这块令牌去学些真本事。”

“没有用的宠物可是会被处理掉的。”她还是笑着,还是让人看花眼,却又让人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笑,笑罢说罢,递她一枚令牌,就这样半只脚踏出厢房。

玖千阶紧紧抓住令牌,上面字迹娟秀,却又有入木三分的劲道,写着:百花令。

她赶紧双手抱拳胸口装模作样揖了一礼,道:“我比姑娘想的强。”

“我是说,若我成为天下第一,姑娘嫁我可好?”

那出了门的姑娘听了,巧笑嫣然,却没有停下步子,一边走,一边道了声:“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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