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同素若法师的交谈后，古珺便转身离去。不过，在离开时，古珺却稍显踌躇，迟疑片刻后才转身走向了与姜玖璃相反的方向。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不尽早断掉关系，日后怕是免不了心伤。
一直关注着古珺的姜玖璃自然注意到了古珺的举动。
古珺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独自一人坐在废墟之上。背对着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落寞。
姜玖璃顿感狐疑，刚想着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姜小姐。”
姜玖璃疑惑的回过了头，不知道面前这个同古珺有些渊源的美妇人叫住她是想要做什么。
上清长老先是四下张望一眼，确认自己的弟子已经被支开后才轻声道：“姜小姐来自幽冥宗？”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姜玖璃脸色剧变，身体骤然紧绷，整个人都如临大敌。
跟在古珺身旁这么长世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讲过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有人问起，也只是简单的一句古珺的同伴便打发掉了，怕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引来他人的敌意甚至是仇恨。
她隐藏的应该很好，最起码，她自认自己这么些年以来从未抛头露面，能够知晓她身份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可眼前的上清长老...又是如何得知？
感受到姜玖璃紧张的情绪后，上清长老微微一笑，平静道：“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
说来也奇怪，上清长老的身上似乎是有着魔力一般，话一出口，姜玖璃便觉得如沐春风，情绪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情绪放松的同时，略微有些僵硬的身躯也舒展了起来，但这不代表姜玖璃就完全失去了警惕，依旧是怀疑道：“你是怎么得知的？”
“你和珺儿的交谈，我听到了，你亲口所说的幽冥宗。虽然我并没有想偷听，但你刚刚还是太过于大意了，声音也有些大。”
闻言，姜玖璃神情顿时一僵。
许是最近能够与古珺独处的缘故，她有些太过于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小心谨慎，居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只是一瞬间，姜玖璃的脑海中便思绪万分。
既然上清长老有意的支开了旁人，营造出她们二人私下交谈的环境，想来对她没有太大的恶意。虽然有些难以想象仙门中人对于此事能够容忍，但姜玖璃还是想听听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既然她没有恶意，不会对她动手，那她完全可以视若无睹，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可她却偏偏在私下里提了出来。
难不成是想借此来要挟她？
这未免也太荒谬了些。
姜玖璃很快便冷静了下来，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眸也微微敛起，“那么，你同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劝我尽早离开古珺的身边？还是说...”
见状，上清长老哑然失笑，绝美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意。
“你这小家伙，未免太敏感了些。我还不是很老，还不至于昏聩到发现不了你身份的地步。”
“我的身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姜玖璃心中一紧，但依旧故作平淡。
“千余年前的那个姜家，对吗？”上清长老无视了姜玖璃那略显讶异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但凡对于千年前的历史有所了解的人，应该都不难猜出你的身份。若单单只是银发、银瞳，或许还不会有人能够联想到姜家，但你的姜姓却太明显了。无论是外貌特征，亦或是你的姓氏，可都是难得一见的。我想，姜家人还不至于沦落到加入幽冥宗助纣为虐吧？”
上清长老略作思考，轻笑道：“或许，你们姜家混入了幽冥宗的内部，暗中谋划着一举颠覆幽冥宗？”
这下，姜玖璃真的没有办法保持淡定了。
虽然说上清长老的猜测并不准确，但也已经相差无几。
而这，仅仅只是她们第一次正式碰面。
仅一次，就能将她的身份猜个七七八八。这份洞察力，当真是恐怖。
“不说话了。看样子，我是猜对了？”上清长老嘴角含笑，似乎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满意。
但下一秒，她面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姜家...已经没有姜家了。姜家的后人，早就所剩无几了。”
上清长老微微一怔。
姜家已经没有了吗？
上清长老不免有些怅然。
那个屹立在神州大陆数千年的强大家族，那个鼎盛时期甚至能够与整个妖族叫板的强大家族，没想到居然也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那碧清谷呢？
是不是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消失？
会不会在千百年后，同样会有一个人，在默默的感怀着碧清谷的衰落？
“倒是没想到，原来上清长老竟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姜玖璃轻笑了两声，总算是将谈话的主动权抢回来几分。
自从与上清长老交谈开始，姜玖璃便觉得自己始终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仿佛主动权一直都掌握在她的手上。这种感觉令姜玖璃很是难受。
不过现在，姜玖璃总算是稍微舒服了些。
“那么，姜小姐可否告诉我，身为姜家人，到底为什么要加入到幽冥宗之中吗？既然姜家人数已经不多了，恐怕即便是想要颠覆幽冥宗，也并不轻松吧？毕竟那可是个为祸千年，拥有两只凶兽的魔道巨擎。”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给我个理由。”姜玖璃歪了歪头，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想就这这么轻易的告诉她答案。
更何况，这一直也都是她心底埋藏着的秘密。
她可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古珺此时都还被蒙在鼓里。
倘若上清长老三言两语，她便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岂不是显得她的秘密太过于廉价了？
对于这个问题，上清长老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转了转头，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独坐的古珺，“珺儿应当是只知道你是姜家人，并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加入幽冥宗之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