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警察用手铐着我,押送我走出医院,他要求我紧跟他的步伐,他走一步,我就必须要走一步,而他的步调极慢,这让我感到十分疑惑,这个警察为何如此谨慎,似乎有某种更加疯狂的东西压制了他的狂热,我甚至能时不时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我被他押上了车,经过30分钟左右的车程,我们到达了奋斗者市场。
这里的路况级差,道路仅容一辆通过,道路坑坑洼洼,还有不少商贩把杂物放在路上,我们不得不步行到目的地。
一下车我就被一股浓厚的土腥味包裹,我不由得轻咳两声,街边散落着青岛啤酒,各种商贩的牌子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黄土,这里是我最厌恶的地方,我真不明白为何一个富豪会购买这里的房子。
这里的居民是我的对立面,我完美地融入了我在的城市,而他们则是被这城市唾弃的人,无论多么朝气蓬勃的人来到此处,他们都会被这里的颓废堕落侵蚀,灵魂腐烂变质。
机械式的高压工作消磨殆尽这里人的激情,而他们的娱乐方式就是把自己的精神投入由代码所构造的虚假世界中,在这里逃避没有未来的生活,把自己微薄的积蓄耗尽,亦或是喝个酩酊大醉,在虚无中寻找自己的价值,他们被这座城市的黑暗侵蚀了理智,夺去了希望,吞噬了智慧,失去了人类的尊严,都市传说中在这里长期生活的人会被异化成某种原始又愚昧人形生物,失踪、谋杀、自杀在这时有发生。甚至有不少黑暗原始的宗教在这兴盛,毕竟这里的人只要一点点希望就能让他们飞蛾扑火,他们同样是我最喜欢的消费者,只要把商品稍微包装一下就能卖出,好像购买时髦的东西就能掩饰自己是被这座城排挤的一员。
一个警察押送着身着病号服青年的怪异景象引起了当地居民的注意,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走着,他们走几步就会摇晃一下身体,好像有某种无形的东西压迫着他们,同时他们时不时侧目,用那发灰的瞳孔观察我们,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厌恶、贪婪、甚至还有一丝渴望,这些人中还混入了几个诡异的老者,他们手臂纹着漩涡形状的纹身,面部有着尸斑,在街道的角落窥视着我们。
他们应该就是飞升教的教徒了,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一发现告诉警察,我希望他们间发生冲突,从他们没有伤害我而仅伤害养父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们对我并没有敌意,或许他们和警察一样,想从我身上得到某种东西。
“警察执法,你们都他妈别看,给我滚蛋!”警察大吼着,朝天开了一枪,众人立刻作鸟兽散,那几个老者也躲了起来。他已经被心中的狂热吞噬了理智,满脸通红,嘴角流出一丝口水,时不时发出某种让人不舒服的呓语。
“看什么看,快走!”警察把枪顶在我的后脑勺,推搡着往目的走,看着他脸冒青筋,满眼血丝的样子,我清楚明白这个人已经被某些黑暗疯狂的东西逼疯了,他在下一秒就开枪也不奇怪。
当我们到达房子门口时,那几名诡异的老者从门口阴影处突然出现说道:“主,请给予我等希望。”而后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警察把我压倒同时自己也倒向地面,然后用我的躯体挡在前面。
那几名老人停在了我的身前,此时我才看清他们的面容,他们的眼孔是一片不断变幻的星空,修长的手指甲为深黑色,指甲表面有金属的光泽,那星空让我陶醉,我看到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色彩在漆黑一片的宇宙中漂浮,周围的空间随着它的浮动而扭曲,而后祂经过了一个渺小的光球,那团色彩的一小部分在经过光球后变成了黑色的岩石,飞向一颗蓝色的星球……
“啪啪啪!”
几声枪响把我从怪诞的幻梦中拉出,那几名老者被我身后的警察爆头,浅红的脑浆溅得的我满脸都是,脑浆中有一些紫色的物质流入我的鼻子。
那个警察快速起身并把我拎了起来,继续推着我向前,可我却一动不动,我感觉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所有事物的变得更加清晰,我能看到警察皮肤上的条纹,我不再有一种毁灭的欲望,而是无比的宁静,眼前的一切对我而言是一搓既破的泡沫。
“你他妈快动!”警察嘶吼到,此时的他根本不像人,而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野兽。,眼睛因为充血变成鲜红色,血液从眼、鼻、耳缓缓流出,手枪的扳机在慢慢向后,握着抢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好的,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