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转了转身子,耳朵和尾巴就都收了起来。
我有些惊讶,便惊叹道,甚至都不期待她能回答:“原来你们可以不露出耳朵和尾巴吗?”
“可以啊,不过我们一般都会露出来。”但很意外地她回复道。
“为什么?”我表示好奇,因为我想露出九条大大的尾巴会不会造成行动不变之类的。
“因为我们是狐狸呀,为什么不呢?”她朝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往前走去。
虽然我能理解她说的意思了,但是她这样的行为还是让我觉得不适,所以即使我很感谢她刚刚替我治疗,但我还是决定不跟她进行过多的交流了。
说来滑稽,只是一扇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木门,大概是从里面的门闩把门带上的。她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回应。反倒是靠近篱笆右侧的一栋房子里的人走到了阳台上,观察着我们。
可是当我刚伸出手想要打招呼问问开门的事情,阳台上那人投来一道及其冷冰冰的眼神,又走进房间,发泄情绪似的用力拉上了帘子。
什么情况,吃了哑巴亏的我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她明显要更用力地拍打着门。然而这下无论是住在附近的人还是其他什么,没有了任何回应。眼下没有了其他办法的我们,只能杵在原地,我突然想起来刚刚在树上的时候,看到了侧边还有个小门,于是我便往那边走去,无所谓了,目前唯一需要达成的事情只不过是进入这片区域,用什么方式都没关系。
我乐呵呵地刚往那边踏出两步,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她硬是把那门给一脚踹开了。我看着她一脸平静迈着大步走进去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你是奴隶还是禽兽?准备走那边。”兴许是见我迟迟不动,她站在门口一脸不屑地看着我问道。
我没说话,灰溜溜地朝她走去。进门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里面看守的。他们一脸惊恐地坐在一边的圆桌旁,桌上是七零八散的卡牌,地上是翻倒的茶水杯子,二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看看我们,又看看已经被踹烂的门。
二小姐装作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突然却被拦下。
“喂,站住,你怎么穿着裙子?”其中一个卫兵拍案站起来指着我呵斥道,仿佛我犯了什么天规一般。我这才发现二小姐穿的是上裳下裤,从身后看去还真像个年轻男子,修长的身型,从前面看也很像——我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她一定很适合女扮男装!
“我,我偷的!偷的狐狸的!我是平民,我是平民!”我一时慌张起来,想着小奇和小叶的话,最后总结出了一个我听起来再合适不过的理由抛了出去。
“还敢狡辩,你一定是奴隶,想偷渡过来,你知道你骗人的下场是什么吗?”他从身侧的剑鞘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直地向我走来,我被吓到了,直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看剑刃离我只有半米不到,突然我的后衣领被人提了起来。
“慢着,够不够?”我抬头望去,二小姐正抬起一只手面向那个卫兵,从指缝间我隐隐约约能看出那是块金子。
果不其然,卫兵立马迟疑并收回了剑,摆出一副笑脸阿谀奉承到:“哟,贵客,贵客,咱也不知道这是您的人,多有冒犯,还望海涵。”说完便招呼着自己的同伴溜也似地跑走了。
我被她单手提起,她冷笑一声。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她说道:“谢谢你。”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松开了我的衣领,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我赶忙跟上,却在快要靠近时听见她发出一声大笑,我感觉莫名其妙,又不好说她什么。
没想到她先开了口:“你怎么那么蠢啊?”
“什么呀?”
“你干嘛不直接无视他?”她好像很有兴致,继续和我讲话,说是讲话不如说是批判我。
但是我没有兴致同她拌嘴,我没再说话。因为我开始觉得有点烦了。既然进城了我就不用和她继续同行了。我使着小性子走的越来越快。谁知道她非常不识趣地跟了上来,嘴里还念叨着让我走慢点。
“你走这么快干嘛,我还没问你来这儿干嘛呢。”她毫不费力地追上了我,我却累地气喘吁吁。
我停在路边休息,街上每家每户的灯笼已经逐个被点亮,夜暮如约而至,行人也陆陆续续地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我渴望快点到家的心更加热切了。
“我要回家呀。”我对着她说道,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跟着我让我分散注意力,而且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这里用刻薄的语言攻击我,我也许还会对她心怀感激地放慢脚步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这都已经夜了,我们找个旅馆住下来吧。明天再走也不迟。我知道个好地方。”她冲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路,离宅邸大抵是遥远的很,而且夜深了我也不好赶路,但是和她在一起也很危险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十分犹豫。
街上吹来阴冷的风,带来的还有暗处隐隐渗出的恶意。我抬眼望去,几乎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站着人,看向我们所在的位置,目光无不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感觉。
好可怕,我咽了咽口水,又看向二小姐。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一脸轻松地看着我,说着:“快来嘛,走吧走吧,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退了几步和她并肩,那阵阵寒意如影随形,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喏,就是这里了。”我们来到了一栋十分简陋的建筑前,比起其他住户的精美装修,这座房子看起来就好像一块黑桃,除了门框上挂着一个写着“人人客栈”的大大招牌,一切都让人难以接受这里居然是一个拥有服务作用的客栈。
她依旧是毫不客气地踹开了客栈的门,里面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油灯被点上,才勉强看清了里面因为凳子倒了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地错觉,我以为他在叫我,只不过叫错了身份。
她拉着我走了进去,前脚刚进,后脚便把门给踢上了。
“我要在这里睡一晚。”二小姐对地上的人说道。
那人站起来,我才发现他身后的尾巴正散开不停地摇摆着,看到了我的视线,又避嫌般将尾巴藏了起来。
“二小姐,下次就不要直接踹门了嘛,吓得我差点都要变会狐狸了,被人看见多不好。”他虽是说着埋怨的话,但听起来和撒娇似的。
“行了行了,看到了杀掉不就好了。”二小姐说话到真是风趣,我不禁咋舌。
“那,是要几个房间?”他站起来,扶起地上的凳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问道。
“嗯?”二小姐没有直接回答。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还是说也许这是她们之间的暗号,他拍了拍自己的嘴,说道:“哎,是我多嘴,是我多嘴,那今儿个不用给您叫姑娘来咯?”
说什么呢,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见二小姐眯着眼睛看着他,手作拳头状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我说道:“两个房间。”
“啊?啊。抱歉客官,我们今天只剩一个单间了,你只能和我们二小姐挤一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