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值班的是阿智和阿才,刚走出花塔院,还没来得及和阿智打招呼,他超长的一声哈欠便率先和我问好了。
“早上好呀,阿盼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阿智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我。
“早上好,自然醒了就起来了,准备去吃早饭呢,你吃过了吗?”我停下脚步,有意邀请他一起。
“没有,还没有呢——”话未说罢,另一个哈欠又接了上来,“阿盼小姐。”
“要一起去吗?”我看着他,自己也忍不住打起哈欠来,果然这玩意儿会传染。
“可,可以啊,不,不行,阿盼小姐,我上次被警告了,这次可不能擅自离岗了,所以还是你先去吃吧。”他一脸遗憾得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解释到。
“那好吧,话说啊,阿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花塔里面楼梯上会有人在说很奇怪的话呀?”我开门见山,本想以更委婉的方式问,但总觉得毕竟我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倒不如直接问了。
他好像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啊”了声,然后呆呆地望着我。
我刚要重复一遍,他突然又像是醒过来了一样,作出恍然大悟状说道:“哦哦,阿盼小姐是不是说,被送来陪大小姐养病的人?”
嗯?陪大小姐养病的人?
“啊?”这下轮到我迷惑了。
“啊……啊!没有没有,我不知道,阿盼小姐,花塔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诶。”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好像反应过来说错了什么话似的,马上辩解道。
“啊?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我正要反驳,看着他脸都红透了,心里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再问他也不会有什么答案,便打住了。
“好啦,我随口问问的,我也不想知道啦,只是恰好碰到了我觉得有些奇怪的人嘛。”我佯装不在意,朝他摆了摆手道别,“我有点饿啦,就先去吃早饭啦!”
“好,好的,阿盼小姐!”他犹如惊魂未定,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很难不怀疑他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人,而且为什么又是一批人,今年不是已经召来了我们吗?不过我也没有参与进去,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在这里陪大小姐养病了。
大小姐又是什么病呢?养病应该是一个阶段性的事件吧,我们那次也没待几天,尤其是我基本上没有在第三层。就算后来我回来待在这里了,也没有参与任何有关养病的事情呀。
我百思不得其解。
昨夜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伤情绪又涌入了的心间,突然想起了有关狐族大小姐养病召人传闻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人不正是往常被召来的要求人选吗?单单一个求生欲望不强。
我好像全都明白了,有关于我们来此的一切都是骗局,事实上早该猜到的,提前送来且不按过去的要求,送来以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并赶在真正的那一波之前送回去。从始至终都在隐身的狐族族长。
说不定就连那庆祝夜的用餐,狐族大小姐也想掺一手来搞鬼。
我知道了,一切都是狐族大小姐的计谋,虽然不知道她在计谋些什么,但是这所有都是因她而起。
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甚至呼吸也不那么畅快了。
如果不是她非得弄这么一出,说不定我依旧是阿阳的姐姐,和阿阳在一起快乐又悠闲地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切都被推翻,颠覆,所有的幸福都像泡沫暴露在阳光下,绚烂又虚假,转瞬即逝。
就算我是被当作替身养大的,可是又会有什么契机让我知道这一切呢?我越想越觉得狐族大小姐好可恶好可恶,可是我又很生气,生气的是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再也没有办法和阿阳如当初一般亲密无间了。
一阵内心无能狂怒以及波涛汹涌之后,我还是忍住了眼泪,大口地深呼吸着调整好情绪,朝帐篷走去。
早晨的雪已经堆了厚厚一叠,我在雪地里行走的艰难,冰冷的空气穿透过肺部,带来了阵阵刺痛感。
其实我也分不清是心痛还是胸腔痛了。
等我掀开帐篷门帘来,却发现那令我情绪极大波动起伏的罪魁祸首正坐在里面,像是等着谁的到来。
我无视了她的存在,而是选择了向米芽小姐打招呼。
此刻的米芽小姐正在辛勤地煮着东西,头没抬一下,聚精会神地盯着一个锅子。我走近了看,发现是一锅正慢慢地快要浮起来的饺子。
“米芽小姐,早上好。”我轻轻地敲了敲灶台,低声向她问好。
她注意到我来了以后,也同我问好,还向我招呼了狐族大小姐。
“阿盼,你来啦,早上好!”米芽小姐红着脸,略显拘谨地说道,又向我使了使眼色,“大小姐一直在等你呢。”
本想彻底地无视那位,但米芽小姐的话却让我感到惊奇,等我?难道说,我又做了什么事吗?
还是——她会读心术,发现了我刚刚在咒骂她。
“等我?”我没有看向正搬了把椅子端坐在灶台边的狐族大小姐,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米芽小姐回问道。
“是呀,等了你好一会儿了。”米芽小姐继续向我使眼色,我却假装不知道情况。
“哦,这样啊。”我尽量冷漠地回答道,表现出我对狐族大小姐的不感兴趣。
“哎呀,阿盼,你今天怎么和大小姐穿的一样的衣服呀?莫非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关系好着呢?”米芽小姐似乎有些急了,匆匆忙忙往锅里再添了一碗凉水后盖上了锅盖,便给我们牵起线来,像极了三个人的交友,其中两个突然吵架了,剩下的那个只能焦头烂额地想办法使她们和好。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毕竟我才不会和这种自私又任性的人交朋友呢。
“啊——?”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身上穿的衣服确实很像,不,倒不如说是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也是她故意的。毕竟我就住在她的隔壁诶!
尽管各种想法说不通,但此刻我还是任由我的恶意侵袭了大脑。
好晦气啊!
“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大小姐。”我故意似有若无地咬着重音说道。
大小姐倒也意外地有些分神:“啊,没事呀。”
“那,请问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呢?劳烦您等我这么久了。”我话音刚落,便听到锅里的祸害被水蒸气冲起发出了“噗”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