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坐端正了些准备迎接我的饮品。虽然氛围是不太行了,但尊重食物的心还是要有的。
招待小姐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走来,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是阳光,她看到我们三个时,眼睛都亮了。
“几位客官,你们的茶饮来叻。”她动作幅度极大,却还是能够将盘子稳稳当当放在了桌子上。
本以为她放下了盘子就算完了,结果她一直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我们,狐狸尾巴还不停地摆呀摆。
我假装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等待着她们两个先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杯饮品。但是她们迟迟都没有动手,招待小姐似乎是也感受到了这寒冷的气场,一直保持着微笑没有其他动作。
我低着头看着桌子下面,一边剥着手发呆。
终于在僵持了快好一会儿之后,招待小姐突然说道:“请问您可以把头抬起来一点吗?”
有些令我意外的是,米芽小姐的声音先响起。
她有些惊讶又带着点疑惑地发出了一声“啊”。本来有些不太想趁招待小姐还在的时候抬起头来,可是既然米芽小姐都这反应了,我还是凑个热闹吧。
“对,就是这样,让我看看。”下一秒一只手突然朝我伸过来,在快要抓住我下巴的那一刻又被一双黑色的手给拦住了。
确切地说是狐族大小姐的手,跨越了半张桌子直直地挡在我们中间。她脸上露出了充满了不愉快意味的笑。
而这边的招待小姐则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受到了惊吓,自然而然地往后靠了靠,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
“呃,不好意思,我想你们也许是误会我了。”招待小姐动了动手臂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却被狐族大小姐死死地抓住了而无法挣脱。
眼看着招待小姐的手臂上都快要留下红痕了,米芽小姐缓缓地制止道:“大小姐,够了吧,还是先问问她怎么一回事吧。”
我没说话,仍有些心悸地望着招待小姐。
狐族大小姐很是听劝地松开了手。
招待小姐看了我好久,最后才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向我们道歉,并解释了她这么做的原因。
“抱歉,是我认错了,因为这位小姐是和大小姐您一起来的,所以我就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打扰到你们了,这是我的过失。”
她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没听明白,你为什么要观察我们观察的那么仔细?”狐族大小姐仍面露愠色,但还是端正地坐着问道。
总感觉如果招待小姐不好好说下一秒就会被掐死,不过这也难怪吧,这可是狐族大小姐诶,别说同行的我们了,就怕是奔着她去的。
我在一旁也正襟危坐着,像个木头似的。
“啊,大小姐您不知道吗?”招待小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一只手捂着张的圆圆的嘴巴,瞳孔里闪射着震惊。
狐族大小姐对她这副惊讶的样子好似见怪不怪,只是歪了歪头,挑了挑眉以作示意,让她继续讲下去。
她放下了手,交叉耷拉在身前,一副泄了气的样子,缓缓地说道:“就是二小姐她最新发布的寻人启事,说是如果能找到画像上的少女,等她们成亲以后,就将有功者也纳入房中,比起之前任意有合理性的要求都可以答应这一报酬,这个奖励才更拿捏我们啊,二小姐真是又聪明又深情。”说着她便犯起了一脸花痴,双手都仿佛感召到了有关幸福的希望一般抱拳放在胸前。
且不说这什么离谱的报酬,我倒是想看看画像是怎么一回事,毕竟总感觉招待小姐差点就要认出我来了。难道二小姐她画的真的很像吗?除去那两条白色的鬓发以外,难道我的五官还有什么特殊记忆点吗?
狐族大小姐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让她离开,最后像是安抚她,对刚才的粗鲁行径表达自己的一些歉意,她语气听起来极为冷淡地说道:“行了,刚才不好意思了,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
招待小姐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了点头,并朝我道歉鞠躬,又替我们将饮品都摆在了桌子上,拿起盘子抱在胸前。
她刚准备要走,我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喊住了她:“请问,那个寻人启事可以给我一份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和疑惑,最后又挤出一个微笑,向我打探道:“怎么了?这位客官您是有什么线索吗?还是说……您也对二小姐很感兴趣?”
我连忙摇头解释道:“早就听闻狐族二小姐善画肖像,只是想欣赏作品的同时,在纸上目睹一下二小姐所想之人的芳容罢了。”
见她仍有些迟疑,我便继续说道:“倘若我有机会碰到了画上之人,第一个分享给你,好让你成功追爱二小姐才是。二小姐真是好深情啊——若是能和您这般的温柔之人有一段佳话……”我没再说下去,而是打算留给她自己去品味。
加之我也实在无话可说。
招待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迷恋狐族二小姐了,听了我这话很是心花怒放,脸颊都变得红彤彤了,从胸口裳衣的交叉处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递给我,并娇羞地嘱咐我道:“您客气了,客官您好眼光,我依然是不会怀疑。二小姐的每一份亲笔我都有好好珍藏,客官您欣赏完了,待会可是要记得还给我喔。”
好眼光是指看招待小姐还是欣赏画作呢……我在心里默默思考。
我双手接过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连忙答应道:“好的,好的。”
纸张尚且留有她身体的余温,我一时竟不知道这是可怕还是真爱了。
招待小姐仍有不舍的三步一回头,最后在另一对进来喝东西的小姐们面前停住了,大概又在发掘新的可能人选吧。
我刚要打开那张白色的纸做的寻人启事,狐族大小姐突然非常刻意地咳嗽了一声。
“干嘛……?”我问道。
“咳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