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大姐姐半眯着眼睛，长发如扇面般铺开，面泛酡红，或许是被在地上拖着不舒服，便张嘴嘟囔了两句，红唇一张一合。
正直的但陌看得一阵心神荡漾，但他知一直直盯着别人的脸看是不礼貌的，于是将目光向下挪移。
大姐姐上身雪白肌肤搭灰色背心，本应该是比较宽松的背心在她身上竟显得贴身，丰乳侧漏，下身肉腿配短裤，裤脚及膝上半寸，交界之处微陷的那一圈格外得人心。
但陌看得眼睛都直了，他问王法:“这是你们所长的尸体?”
“所长倒是所长，至于是不是尸体就要看她喝了多少了。”
直此时但陌才注意到空气中多出了一种新的味道。
酒味，很浓烈的酒味，浓到光是闻一口就像是被灌了一整瓶酒一样。
离所长最近的罗绫感受尤为强烈:“你到底喝了多少?”
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所长睁开了眼:“四十听，还是四十五来着，呵，不记得了…嗝…嘿嘿，今天超市打折所以就没忍住稍微多买了一点。”
“现在，去吐清醒，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罗绫用不容抗拒的语气命令着，仿佛她才是所长。
所长倒也听她的话，应了声“好”，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却没有往门外走，而是一把抱住了罗绫，将嘴凑到了她面前，柔声道：“喂，小罗，和我接吻吧。”
“为什么?”
“和用手指催吐是差不多的道理，当你的舌头到达我喉咙深处的时候，一定能让我轻轻松松地吐出来的。”
“我拒绝。”
罗绫一把推开了所长，所长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真小气。”
一回头，她就看到了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但陌，于是又露出笑容走了过去。
随着所长的不断接近，但陌身上的荆棘一根接一根地腐烂脱落。
“不要啊，荆棘，你要撑住啊！我想和她玩捆绑啊！”
但陌在心中怒吼，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荆棘落尽，重获自由的但陌并没有完全重获自由，因为手脚被绑住太久现在正在发麻，如果没有王法在背后撑着他可能会直接倒下去。
所长此时也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温柔地握住了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声问道:“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但陌不知道所长想干什么，想收回自己的右手却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谢谢。”
所长露出了笑容，这美人一笑百媚生，身后罗绫无颜色。
她拉着但陌的手指送入口中，并没有含住，但是但陌的指尖已经被温暖湿润的气息萦绕了。
“我想请你……帮我催吐。”
所长此时的吐字并不清楚，但这种含糊的感觉反而让但陌觉得更加诱人了。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的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任由所长摆布。
不过在所长真的要把但陌的手指送到喉咙处时，罗绫出手了。
她一把拎住了所长的后领将她从但陌的面前拖走。
但陌也因此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你们所长的能力是能影响人的心智吗？”
“我觉得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王法吐槽道。
但陌见过很多不靠谱的人，但那都是在和对方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才得出的结论，只有眼前这位律所所长是初次见面就已经觉得不靠谱了。
不过如果她要再让但陌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的话，他肯定会答应。
“喂，小罗，虽然我和你爹是老相好…不对，旧相识，你也不能对我这么没礼貌。”
所长的语气虽然充满了不满，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任由罗绫将她拖到了厂房外。
然后但陌就听到了拳头重重击中腹部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要说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半个月前的“拳麻”还历历在目。
罗绫回来了，紧接着又从门外传来了剧烈的呕吐声。
“美女呕吐时会是什么样子呢？没见过，好好奇啊。”但陌如此想着，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罗绫对所长的行为，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说她是不是嫉妒所长比她身材好啊。”
王法斟酌着要不要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我觉得、罗前辈、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而且你下次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可以小声一点。”
罗绫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抬眼扫了过来，目光冰冷。
王法瞬间举起了双手:“我发誓我没骂你。”
但陌的手脚还没从麻木的状态恢复过来，失去王法的支撑后双腿一颤，膝盖触地。
从门外回来的所长扶着墙看向但陌，啧啧称奇:“现在的人都流行跪拜礼了吗。”
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吐了一遍之后的她确实清醒了许多。
“我要让这个人加入我们的律所。”罗绫指着但陌开门见山地说道。
所长还没发话，但陌先出声反对了:“我不同意。”
他是想加入律所，但不是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加入，毕竟普通人去和恶人对抗那是纯纯地找死。
就算如罗绫所说那个荆棘就是他的能力，那也要等他彻底掌握了以后再说加入律所的事。
但是在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所长之后但陌又想起了一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加入律所，就能和这样的美女一起工作。
但陌作为一个二十岁而且还没谈过恋爱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
何况所长刚刚还帮他完成了人生当中第一次和异性握手，为了如此美好的记忆去死也无所谓啊。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低俗了啊，为了女人去死什么的，好纠结啊！”
罗绫看着和自己疯狂作斗争而一脸扭曲的但陌，道:“我们律所包吃包住，五险一金齐全，工作时间自由，有月假、年假，工资按单结算绝不拖沓，生命安全有保障，如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了，我们会给你的家人发放抚恤金，如果你没有家人，我们会在每年的清明节为你烧纸。”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我查过你的资料了，，没有工作履历，学历也低得可怕，想必以前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而且你应该很缺钱吧。”
诚如罗绫所言，那个借给但陌高利贷的讨债人虽然已经被挖了器官死了，但他临死前收走了但陌为数不多的财产，现在他真的是除了自己这个人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有了对金钱的追求这样更加低俗的欲望之后，但陌觉得自己先前的理由一下子就高尚起来了。
“我同意，但我要事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因为钱才留下来的，我是被所长大人的魅力所吸引才决定要留下来的。”
“油嘴滑舌。”所长将手搭在唇边浅笑嫣然，“我对这种事情没有意见，不过小罗，你为什么会突然想着帮律所招人?”
罗绫也不掩饰:“我怀疑他和我父亲的死有直接联系，在我找到证据之前必须保证他活着，而且活在我眼前。”
所长若有所思:“和你父亲的死有直接关联啊……等等，你说什么？你父亲死了!”
“嗯。”
“什么时候死的，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都不说一声呢，不对，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我以为律所的人会通知你，而且，稍微看一眼新闻就能知道这种事了吧。”
“不行，这么多年的朋友说死就死了，不行，我太悲伤了。”前一秒还乐呵呵的所长痛心地捂住了胸口，挪步冰箱旁，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瓶酒往嘴里猛灌，“不行，我必须借酒消愁。”
“你又喝!”
罗绫想要去阻止所长，但正在这时所长的电话响了。
“喂，谁，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叫出了所长的名字:“李冬夏，你又喝酒了?”
“你怎么从五个字里面听出我喝了酒的。”
“不重要，总之你先别喝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想说老罗死了?”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你居然已经知道了。”
“废话，难道要等你来告诉我，那老罗的骨灰都凉透了。”李冬夏怒斥道。
“没烧，直接埋的，这是老罗自己要求的，就埋在五陵公墓，老罗他……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你来一趟吧。”
“好，等着，我马上来。”
李冬夏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找了件外套披上，顺便又揣了两罐啤酒在身上，罗绫想阻止她，却被她用手挡开了。
“我给你爹带的。”
罗绫的手顿在了半空，李冬夏已经出了门又倒回来问了一句:“你不去吗？”
罗绫摇了摇头，反倒是王法追了出去。
“我去，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王法，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但陌原本还在回味李冬夏的名字，现在回过神来后，也准备追上去。
“别去捣乱，现在的你无论想去干什么都会被无视的。”
“说什么呢，你没看到所长现在正处于悲伤之中吗？正是需要一个成熟男人的肩膀给她温暖，给她依靠，给她安慰的时候啊!”
罗绫在听完但陌的话后直接给他的胸口来了个肘击，给但陌疼的九十度鞠躬。
“看样子你不是很成熟，胸口也不是很坚实。”罗绫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刚好我趁这个时间带你熟悉一下律所的工作模式。”
“跟着我，只要不死，我保证你会有一个坚实的胸膛的。”
“那要是死了呢。”
“至少也会有一具健康的尸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