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我要求场外援助
有的人生来就是一副恶相的。
就像现在，梅茵正在盯着我，可能正在盘算着把我切成几份拿来当实验用的材料——根本不打算收手，完全就是带着什么弑亲之仇找上门来的势在必得的神情，实际上其实只是我的幻觉。
可能她本人只是太羞涩了。
没错，就算是鬼婆婆，在现在这个时期，应该也还残存着一丝尚未泯灭的良心。我要做的就是利用好那个软肋，然后在满足劝诱条件以后呀啊啊啊——
某个尖锐又灼热的飞行物件从我的额头擦过，擦伤的地方先是一阵冰凉，然后就像有细小的虫在啃咬一样开始发痛。
“这个距离居然能躲开啊，看来实力什么的也不全是胡诌的嘛。你越来越有趣咯，小蝙蝠。”
那根还沾着点血的钢钉则是扎进了地面之中，抛开那玩意上头颇具威胁的燃钢秘仪不谈，在物理层面上来讲，这也不是单纯的扔一根钉子出来砸人的杀伤力。
一个不好就要被开膛破肚，被当成西瓜打爆脑袋啦。
刚才那下估计是对意料之外攻击的反馈，她正在叫我和我怀里的妖精不要轻举妄动。
真是噩梦，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还带着齐全设备的梅茵……那可是能拖延住「宿命爵士」大把时间的怪物。
从正面对抗是不用想了，现在赶快绞尽脑汁好好想想怎么让被鸽了这么久的梅茵消气的好话吧。
夸她还沾着些金属亮片和灰色粉末的头发美丽如何？
……
算了吧……她一个心情不好我就得变标本了。
换成那好像已经熬夜了半个世纪的黑到让人以为是沾了墨水的眼袋，从这里入手的话——不对，那好像真的是什么特殊液体的涂层，她该不会真的武装到牙齿了吧，至于这么小心吗？
“对不起，我错了，请接受我的谢罪。实际上我是梅茵大人您的粉丝，但一想到真的要和您见面，我就开始害怕起来，所以才逃走了……对于爽约一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呀啊啊啊啊！”
“能老实道歉，那就放你一马吧。不过你的语气总让我觉得你在把人当白痴，所以还是要施以惩罚。”
呼——虽说是又被抓着头提起来还摔了很吃痛的一下，不过好像她已经不打算把我生吞活剥了。
也不知道梅茵究竟用了什么复合嵌套的秘仪，反正只要被她那戴着手套的手碰着，就会一时性地丢失媒介操控的主导权。
这种玩意在我的记忆里可是没有的，看样子有什么不得了的玩意让那个梅茵有了危机感，都开始钻研她以前并不擅长的工学技术了。
如果凑齐条件的话，也不是无法战胜。首先是要想办法应付那个多半还能无效掉弱效秘仪的手套型器具，然后在她不擅长的平衡性方面大做文章。
就她刚才的动作和反应看来，让萨尔曼这样的战士在近距离缠斗的话，大概四个来回左右就会出现明显的注意力失焦，就算战士的水平比之萨尔曼再次几级，梅茵的体力应该也撑不下来半分钟，很快就会陷入一样的境地。
毕竟梅茵没真的受过正经的近距离作战的训练，抛开秘仪加持的怪力和钢板等级的身体强度不谈，她和常规意义上的秘仪技师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碰上只使用作用于体内的秘仪的近距离敌人，就算拥有可以在缠斗中取得上风的一切条件也一样拿真正专精此道的战士没什么办法。
不过，光是让她不得不调整姿势维持平衡还完全不够，像她这样老练的秘仪技师，肯定都有在近距离反制对手的“伎俩”。
但在这个时点发动针对其平衡调整行为的扰乱行动——像是软化地面或是操控大气媒介的流向施加无法抵消的有力阵风——因为身体拿不在预想之中的物理运动，将精神放在平衡调整上面的她将无法第一时间把用于此事的注意力用于应对意外情况。
这对于一个秘仪技师来说，就和受了“致命伤”没有区别。因为除开携带的自发式器具以外，这个状态的技师正处于“什么都没有穿戴和携带就站在战场上的新兵”模式，在生命转瞬即逝的两拳相交的距离下，将梅茵顺利捕获的未来就不难想象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听起来挺严苛的条件在现场就能凑齐。
不过萨尔曼已经撒手不管打算在一边看热闹，而基于后续计划进行上面的考量，我也不能让那一妖一商继续帮忙。
总体来说，眼前的梅茵虽然不及以前死别时那般像座石头山一般的可靠强大，但她能制作像是现在正用着的手套这类连我都闻所未闻的强力器具，那就相当未来可期。
“不用那么紧张。商人，你也知道的，我和樵夫已经分道扬镳了——不过比起你们报以厚望的救命稻草，我还是认为我才是你最好的合作对象。”
“那件事，我已经拒绝过了吧？啊啊，都怪那个家伙，搞得我本来的目的都差点被忘在脑后了。”
商人莫尔雅好像终于找回自己的状态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收回你是个没本事的废物的发言，但也不会像个败家犬一样就这么难看地举起两手投降。你想要我来帮你是吧？反了，完全反了，是你要来协助我，不肯用真面貌见人的吸血鬼。”
原来如此，我是知道就算把小矮子完好无损地交出去，商人莫尔雅也不会真的轻易把我给放了。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妖精，她好像正攥着什么已经构建好了基底的秘仪效果并未释放，不过令我在意的是她那不知为何很得意的表情。
小矮子那令人在意的表情就先不要去管了。
我想，能够把人质，或者说妖精质通过花言巧语哄骗过来，然后再顺势要求我对她言听计从，原来莫尔雅打的是这么个算盘……恐怕这还不是全部，不过现阶段我只能搞明白这么多。
所以这就演变成个选择了。
是要选好像认为我有诸多利用价值，似乎就没说几句真话的莫尔雅呢，还是多半会要我切几根指头掰几块指甲或是问要我个眼球的梅茵呢？
你说愿意和我结成盟友关系的萨尔曼？这家伙一点都不忠心，哪能和他一起单干做出什么大事。
决定了，我赶忙丢掉面子大喊。
“救我啊莫尔雅老大！我要被鬼婆婆吃掉了！”
这用想吗？吉奥可能有鬼婆婆恐惧症，别看我这样，其实也是有一些和梅茵有关的心理创伤的。
人就是要识时务为俊杰的。
跟着好像遇到什么大麻烦，一反常态，无比招摇地做出这么大动作的莫尔雅，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还能看情况挖她墙角，就连她本人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能骗到手。
这可比跟着稍微有点可能就要一意孤行的个性火爆的鬼婆婆来得稳妥且有利得多。
“我先前一直忍着没问，小蝙蝠，鬼婆婆，那难道？是在？说我吗？”
啊，又不禁意祸从口出了。这回可没得狡辩。
我只得呼救，并以此不要脸地催促莫尔雅赶快出手。
“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