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好感槽可能快满了
越是处心积虑，越是想让计划万无一失，就往往会因而看漏那掉了枚钉子的蹄铁。
惨痛的教训只要有那一次就足够了。
教会我这个道理的正是学妹白百道，虽然她现在不在这，不过她还是可以在各种时候帮上我的忙。
一阵眩晕感向我袭来，心脏强烈的跳动伴随着血管扩张，好像快要撑破开裂——我想这是因为身体里混入了流淌在血液里的杂质而产生不良反应。
像梅茵这种等级的秘仪技师所提萃出来的攻击用媒介，就算只是稍微碰到一下，产生一点擦伤对米海尔而言都相当要命。
立刻解除伪装的话可能会相对好受一些——虽然那个耳通八方的潘诺希应该已经为了护送芽流朵进入西顿玛而一时离开了，可为了后续计划的考量，我也还是有不得不继续坚持这层伪装的必要性。
“你向我求救，而我也施以援手……也就是说交易成立。”
和我猜测的一样，莫尔雅果然也是和潘诺希一样类型的秘仪技师，不过她的方向性似乎是更加倾向于朝着内部，也就是对她自己的暗示。
举个比方的话，潘诺希是用已经升华至暴力的花言巧语来哄骗他人的黑色幽灵，那莫尔雅就是将自己送入火炉并用得到的热量去摧毁敌人的透支主义者。
精神力，注意力，根据个体的不同，因为执着或是仇恨或是热情或是因外界因素造成的失控，在特殊条件下会产生极其巨大的起伏。
层次很高的战士在这一块也会做相应的训练，有着许多像是什么明镜止水，如意自在，神槃降诞之类的莫名其妙的境界。实际上不过是对自我精神的一种完全把控，能够将感知力，注意力，洞察力和反应程度提升到素材本身的极致。
一般来说会管这叫“爆种”“觉醒”“爱与友情的力量”“正义必胜”等等之类的。
言归正传，作为秘仪技师，如果能够拥有堪称无限的集中力，那将不得了。
依据技师本身具备的素养，将会做到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奇迹。如果是像梅茵这样级别的技师，甚至能够单枪匹马在「宿命爵士」的全力下支撑上一分钟。
看样子莫尔雅已经像个流氓般和我签订了一份对我极其不友好的条约，可能以后每次我想背着她做点啥或是反抗她之类的，她都可以立刻完成这暗示然后进入这种只要脑袋正常就不会和她正面硬碰的超级模式。
不过我觉得这种必须依靠我现在用着的莫沃琪的身形才勉强构成的“伎俩”，在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无端为自己平添一份弱点——不过在面对「宿命爵士」的时候这一点还不会暴露出来，所以也用不着我现在处理就是了。
本来的话，莫尔雅应该是没法以单纯的秘仪技师的身份和梅茵站在一个平台上竞争的，不过她现在是陷入”执着”暗示之中的超级模式，所以就我能感觉到的几种媒介的主导权争夺之激烈程度来看，两人应该是不相上下，甚至是看起来眼球有点充血面目有点狰狞吓人的莫尔雅略占上风。
哦，对，像现在这样，如果有和梅茵同等水准的秘仪技师的话，要捕获她也会相当轻松。毕竟打倒技师的首要准则第一条就是使其分心，而一个势均力敌，只要自己放松半步就会立刻操控大气媒介使自己窒息乃至压扁自己的敌对技师，这才是恐惧、敌意、注意力等都永远适用的宣泄口。
像现在这个情况，梅茵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屁颠屁颠跑到莫尔雅那头去。
嗯，很好，很好，非常爽快，真没想到那个我所熟知的鬼婆婆居然会露出那种咬牙切齿又束手无策的表情。
我确实感受到梅茵是活着的这一点了。她比以前还要有活力和精神，危险性应该也会相应地增加。
我以前是不喜欢用什么华尔德威胁级数表的，但是因为学妹白百道的关系，我还是不情不愿地在耳濡目染之下习得了这方面的鉴识技巧。
梅茵的威胁级数大概在威胁度肆左右，莫尔雅则是威胁度叁，萨尔曼可能有威胁度陆，小矮子是威胁度壹，也可能是威胁度柒。
我个人希望最终判定结果会是壹。
从这个级数来判别，很简单就能分辨出究竟该跟谁玩在一起，要选谁当同伙，要帮谁比较好，和谁一起能比较放松精神。
莫尔雅的威胁度低于梅茵，而且选她还能和小矮子一起行动，那就根本没有什么斟酌的必要了。
据说在辐门时期就发明出这个级数表和评判标准的人叫华尔德，并且其本人也是深谙此道的大师。
他成功用这套独门绝学在如今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世界中无数次逢凶化吉，并且最终顺利存活下来，还当上了延续到现在的白械，其前身组织里的最高指挥官。
“好呀，好呀，快让她好看！大姐头最强！大姐头无敌！woohooo～”
遗憾的是我的拱火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梅茵可没有失去什么理智，她的气量可没小到会因为这种小摩擦就要心生嫉恨然后要彻底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既然意识到没法顺利达成目的，她很快也切换态度，表示愿意看在莫尔雅的份上至和莫尔雅个人进行合作看看。
我当然提出建议表示如果想要取得成功，应该在我英明神武的领导和计划下行动，不过反响平平，还被莫尔雅瞪了一眼，所以我只好暂且忍气吞声。
没关系，既然恢复清醒后的小矮子没有挣脱我递出来的手，那就算现在没法招安莫尔雅或是劝诱梅茵，也很快就会有取得大量人才的机会来临。
我们在莫尔雅的安排下进入了她名下的秘密工坊。话说莫尔雅居然是不用接纳学徒的不记名工坊长，级别居然比她敬爱的莫沃琪还要高出两级。
如果说威明顿古堡是与名字完全不符的，臃肿巨大的巫帽要塞，那莫尔雅的秘密工坊就位处威明顿古堡附近的城区下方的偌大空间之中。
我猜的没错，恐怕莫尔雅也遭遇了什么情况，没法堂而皇之地进出威明顿古堡了。但是秘密工坊这种随时可能因为持有人的意志而进行地理位置变动的设施，其入口还建在鱼龙混杂的街道里，除非有二五仔通敌或是有笨蛋被跟踪，那么暴露的可能性就相当之低。
莫尔雅所信任的亲信自然不用说，我这样专精于此道的真正的专家也绝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在秘密工坊里，我还见到了先前在潘诺希的引见之下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父”。
神父的言辞似乎是在对我让假先知逃走一事诉说感激之意，但他却是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我的，其行动相当矛盾，不过，之前和他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所以也许他单纯只是眼神比较凶狠罢了。
神父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
吃过晚饭，顺利和几位可能之后能挖来当部下的莫尔雅亲信加深了一下交流遭到莫尔雅的痛斥，之后又被梅茵抽了血拿去做实验，然后被萨尔曼抓去对练然后被打得满头包。
一番行动之后，接下来就该轮到今日，或者说接下来的正题了。
我对似乎不吃不喝也能活很久，不过却异常钟爱街边零食的妖精提起此事。
“我想和发起反抗的妖精团体取得联系——”
“真的被说中了……”
小矮子似乎面色一灰。而不知何时，已经藏在分配给我俩的屋子里的另一只妖精则带着异常讨打的表情飞到了我的跟前。
“所以我就说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过只是侵占了我们家园的野蛮的侵略者——”
我挥手把这非法入侵的妖精打到一边——它扇动翅膀灵巧地躲开了我的挥击，却没有将我推动的大气媒介计算在内，所以像片叶子一样被那席卷而来的局部强风拍到了墙上。
“那可是全员妖精的团体。里头应该至少会有一只善昼妖精吧？”
在潘诺希回来赴死之前，我就算彻夜不眠也得准备好一切必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