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 流感
在本来是装油的罐子里随便填满些东西，填什么并不重要，这之后用牙或者手什么的咬出一个小口。然后找张厚布裹住罐子，在上方剪出第二个小口。
如果是改变自身，只需要朝里头灌想要的液体就好。而改变外物则需要再多一个步骤——这之中的秘诀在于用毛刷漆上一层新的涂层。使得外界认知也产生变化，并借此欺骗所有的观测结果。
而所有的秘仪媒介都会因此受骗，就连构成形态的血肉，或是构成灵魂的基底……无一例外。凡是可以证明这外物存在的东西，都将被完美地伪装且代替。
颠倒是非，使人心充满猜忌与怀疑，让因果都变得混乱扭曲的“伎俩”——这就是只凭原本的米海尔，缺少了我的协助就绝对无法使用的二重身“伎俩”的全部。
只要产生物理或是血液的接触，就会被吞没心智。
“二重身”产生的基底破坏是不可逆的，我判断神父是需要做这道工序的危险人物。
一早就做好的事前准备又救了我一命，现在，被我杀害的神父成了我亮出来的一张手牌，并顺利将哈赤首席送来我的身边。
剩下的就简单了。
“做好准备了吗？”
我询问小不点，她好像早已完成了精神上的觉悟。
很好。
既然已经揭了一张牌，那就该乘胜追击。
“罗妮菈！”
凭我现在的人气，使用“二重身”就已经会对米海尔产生相当的负担。
接下来我要将这小不点变成那神话中不可一世的拇指妖精。
这是小不点的愿望，对我来说也尽是好处。是啊，不需要犹豫，执行这名为植菌的“伎俩”吧。
亚巴西顿的巨剑，一只毫不反抗的妖精，以及用来弥补我无法提供之“质量”的替代品。
我呼唤暗红的方格围巾，它的名字是罗妮菈，我不知道它离开其主，离开那位白胡子淘金旅行家的真实理由。但既然它选择了我，那就不会在这种关头袖手旁观。
大喊其名的理由则是因为那个淘金旅行家是这样让罗盘帽子“扎撒吉翁”发挥功效的，我觉得只要效仿着做就不会出错。
另一边，「宿命爵士」似乎在对潘诺希说些什么，神色慌张的潘诺希立刻让妖精们发起干扰。
那家伙反正就是死性不改，但也已经太迟了。我这样感叹着，结束了让小不点获得梦寐以求力量的最后一步。
这是个宽阔的场地，现在却不再是那么回事了。
剑柄缠满细细的红线，紧绷的线如怪物的红舌般刺入能够刺入的一切坚固物体。如蜘蛛的网，又像是密布着红外感应的巢。
缔造这一景象的毫无疑问是那只挥舞着巨剑的拇指妖精扎撒吉翁——虽然线的颜色和我记忆中的不同。
植菌是可逆的二重身，但这不代表其伪装的完成度就低劣不堪。应该是用了罗妮菈用于代替的缘故吧，毕竟罗妮菈也是暗红色的。
“恶心！恶心死啦！嘻嘻嘻！你也一样，还看什么看！滚远点死开啦！”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是因为扎撒吉翁已经像颗充满弹力的炮弹一般，在线与线之间反复冲撞。
它的声音无处不在，那无从攻击的迅捷且小巧的体型，劈开气浪横冲直撞着袭来的巨大铁块，此刻已经将妖精群清理了个干净。
下一个目标就是「宿命爵士」，它本来就该是首先要处理的，但那些被暗示控制的妖精似乎更加令扎撒吉翁不爽。
它完全没把深界之王当一回事是吗？真是大意且鲁莽。
不过听着这放肆又目中无人的叫声，这完全不像个妖精的狂傲自大，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
赢了，不在自己主场的「宿命爵士」不是过是个小鸡仔，确实不是这个全盛时期的扎撒吉翁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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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真正的用法。哈赤·提顿芬立刻就这么想到了。
那位神智的皇女陛下莫非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提顿芬公国的国宝，建国神君亚巴西顿操使的不坏巨剑，被交托于自己的皇室之名……背负着无数希望的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是保管这柄武器直至其真正的主人出现？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俄约尼连自己也一起骗了吧？
“你过来看什么？”
吉奥·萨尔蒙多，不，应该就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吧。他现在的姿态是一位魅力动人的女性。妖精王的衣服蓬松又宽大，伪造的月光照射之下，身为人类的她穿着，居然会让人产生“真是美丽”的错觉。
这应该就是其真正的原本的面貌了吧？如果说那气息不稳又好像连站着都吃力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她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疲惫，却又无端端令人觉得充实的魔力。虽然她是在赶走自己，那也是一样。
和降临公国的不同，和统治着这边的也不一样，她是自己头一遭碰到的友好的异界生命……友好与否这一点还不好说，但至少与那两个灾难般的存在是相互敌对的。
哈赤的盘算一下子就被识破，简直就像是正被人用手摸着心底一样可怕。
“想知道什么，或是想让我帮忙，那你就得用莫沃琪的身体来换。知道吗？”
原来如此。看样子她好像很缺人手？
将猎人的身体带到她跟前？这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这是否真的代表能利用她来除掉那两个灾害呢？
“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不是都已经把剑扔给我了吗？”
敌不过，哈赤算是明白了，她是生来就立于人上的王。
“你也是深界之王吗？啊——还是说，直接询问名号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