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话 第一日·夜间
唉，真是一桩难事。
听了提示，反倒更加搞不明白了。
和头儿比起来，潘诺希走在路上深感自己从先知大人那学来的知识是那么的无力。
但她还是认为自己历来所行的事，没有一件做错了。轻蔑地对待低贱又愚昧的人，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因为若不先攻击过去的话，它们就会想要攻击过来……
于宅邸内的露天回廊中徘徊的潘诺希，在她的视线前方，刚巧就是两根石柱间有一簇绿叶探出头的地方——那个孩子是……晚餐前在头儿的房间里的那两个孩子其中之一。
头儿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和这些孩子变得关系融洽的呢？
如果能用一样的方法，也许她就能解开诸多疑惑，然后完成头儿给的任务，知道更多先知大人的事情了……
那孩子似乎注意到我的接近了。
她不再抱着两膝，从石柱下站起身，向着潘诺希投来了看不清意味的视线。
“我记得你是……那个人的同伴吧？”她摇了摇脑袋，束起那长得不像是个孩子年纪的人就能够拥有的长发，而脖子上的项链也不再被蓬松的衣物卡着，自然地垂落在其胸前，“你不好奇吗？”
“好奇？你指什么？”
潘诺希也不是对任何人都会做出愚民或是贱民的评价的，眼前这个莫名知性的少女显然就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非凡之人。
“嗯。你没注意到吗？那就算了吧，对你来说，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话说回来，小安她……”
“不，这个也不该问你吧。我还是之后向她本人打听吧。抱歉，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孩子吧。”
她的眼睛朝着上方看去，随后说道。
“占用了你不少时间啊，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事情的答案。不过，我的精神还是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太难的问题就不行了。”
“先知大人她……还活着吗？”
“嗯……先知大人？”
“先知大人是从我记事起就一直陪伴着我的人。”
“呜嗯……那个人，没有告诉过你她的名字什么的吗？”
“没有。她说她是先知，所以叫她先知大人就足够了。”
“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你？”
“先知大人是很好很好的人……像我这样的人当然不能知道那么伟大的人的名字。”
“哎……那个人究竟在为什么而愧疚呢……真想不明白。”
“那个人？难道说……是头儿吗？”
“头儿？”
“就是在房间里，你靠着她肩膀休息的那一位，她就是头儿。”
“难不成……就连她也没告诉过你姓名吗？”
“是的……头儿和先知大人一样，都是伟大又高尚的人……所以该杜绝任何从我嘴里泄露出两人名字的可能。”
“哎……这叫我怎么放下心呢。”
“咦？”
“听好，你口中的头儿，可不是什么伟大的人那么简单的东西。她是米格尔·海顿。即便来问这世上所有人的罪，都无人有权力来反驳的战士。”
“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杀掉她才行。不能让她就这样继续受苦了。这是最后知道真相的人唯一能为那个人所做的事了。可我又为什么要答应那个条件……？为什么没有动手？那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吧？只要连小安一起……就能成功了……你说啊！我该怎么做才好啊！？”
看着眼前这孩子突然的失控和抓狂，潘诺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微微张开的小口讲不出任何语句，只得噤声等待。
很快，孩子恢复了平静，她的头上流着汗，神色的憔悴，简直和偶然间看到先知大人的脸一模一样。
“抱歉。我还没法……不用担心，这只是还没适应和调整回来而已……对了，你说的先知大人，她应该还活着吧——因为，米格尔·海顿不是应该向你许诺过了吗？而一旦许诺，她就是不会说谎的。”
“是这样吗？我倒是觉得头儿一定瞒着我许多事情……”
“不要怀疑那个人！”
和刚才如出一辙，只要一牵扯到头儿，这孩子就会失控起来。
这也是头儿身上的谜团吧。
“啊……抱歉，我又来了。哎，只是，无论发生什么，请你也一定要相信米格尔·海顿……因为我是没法……做到那种事情的。”
“所以只能拜托你们……”
“对了，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话——只要还有机会，我就随时欢迎你来提问，我会将它们一一解答。”
她的眉毛就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了一样。
“现在，还能提问吗？”
她点了点头。
“那，我真的……可以相信头儿吗？她真的能让先知大人回来吗？”
“当然可以。”
“因为米格尔·海顿是，绝对不会背弃诺言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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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头儿，你为什么，变小了呢？”
“有些动物，会用脂肪来存储能量，以熬过没法找到食物的寒冷冬季。
“……？”
“用掉了能量，脂肪自然也就消失了吧？和这个是一样的，所以我变小了。”
“是，是这样啊……”
完全搞不懂。
“那，您又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和那些孩子处好关系的呢？只是一会而不见，居然就有两个孩子为您放下了心防……”
“看你不再那么死板，我相当欣慰，这样就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了，小弟。没错，既然我没有规定得到答案的手段，那就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不过，很不凑巧，给你的课题的答案，我对那个并不是很确定。不过，如何讨好小孩的办法还是可以教给你的。”
“咦？我不是——不过头儿想要赐给我知识的话，我一定会感恩戴德地接受。”
“小弟，去试试吧，凑齐‘一起尽兴玩耍的时间’和‘赠出甜甜的美味糖果’。世界上绝对没有孩子能够在这攻势下坚持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