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结识与圈套的连锁
“你觉得呢？约瑟·乔阿哈莫。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取决于你。”
米海尔没有回答，她没有给约瑟任何可以判断的参考材料。
是交战，还是互相保持沉默？她值得相信吗？
不行，她不是那种会老实安分，保守这种秘密的人。
加莱财团的人会坐视不管吗？
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连接还不稳定，但不久之后就会派来大量人员。
是之前说过的那个？
我们会接管这里。让这世间变得更好。像她这样旧时代的遗物就该——
“约瑟·乔阿哈莫！”
自那以来，再没有人这样呼唤他的名字了，着份念头将沉浸在对话之中的约瑟惊醒。
“什……什么？！”
他捂着有些疼痛的耳朵。
米海尔的声音依旧从缝隙里头漏了进来。
“要宏亮地发出自己的声音不是吗？我只是试着这么做了而已。”
她该不会是在笑吧？为了这种事情而笑？她简直不像是个吸血鬼。
绿潮前的西顿玛帝国之中，会选择外出周游各地的吸血鬼是绝对的少数分子，是无法常常瞧见的古怪存在。
他们维持着吸血鬼的作风，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不喜欢西顿玛帝国的繁华宫廷生活，更热衷于某种更加“独特”的东西。
他们大多比会留在西顿玛的吸血鬼更加凶暴，胃口更大，口味也更挑。世界各地都有这些吸血鬼作乱的传闻。
“我，我知道了。拜托您别再这样做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米海尔笑得更加猖狂，甚至合不拢嘴。
“这也是训练的一环，约瑟。即便不需要依靠什么外力，你也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米海尔大人，您指的答案是什么？”
和这些自由洒脱到变态地步的吸血鬼沟通，本神就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难事。
而要跟这位米海尔交流，跟上她的思考方式，则是令约瑟结结实实地感到了“焦头烂额”。
“约瑟，你想好该怎么把那个不能说的秘密透露给我了吗？”
“可那明明是我绝对不能透露给您的秘密啊？”
“你不想轻松自在吗？”
“即便是我，也有还未完成的使命在身……”
米海尔一脸自在，完全不在乎已经无法思索如何作答才是正确选项的约瑟。
“这样啊，那你打算为此丢掉几条命？”
“什么几条命呀？一般人可是只有一条命的，米海尔大人。”
“这就是答案，约瑟，你现在累了吗？”
“我还——”
“住嘴。你这蠢材，在这种无关紧要地地方撒谎就是你没受到良好训练的表现。快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可有你好受的。”
根本摸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目的。米海尔的举动反映出来的事实是，此前所有的内容都是她的目的，全部都是她的意图，而主动结束对话的她已经心满意足——这想法一定是错的。
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她简直就是来指责约瑟的具象化身，是比那短暂的梦境还要不切实际的忏悔使者。
“米海尔，你一定是「神」吧？”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一定能替自己实现愿望。她一定就能做到的吧？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不可思议的是，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她的话就不再那么难懂了。
一切行动都串成一线。
你错了。
米海尔值得信赖。
你迟早会后悔的。她会让如今的一切全部被摧毁。她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主导权一直都在我手里。
你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使命。这样好吗？
“没什么。米海尔大人，就请当我从来没问过那个蠢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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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迟了。
也许约瑟就在这些植物之中。
但我能找出来吗？
帕夫洛夫那混蛋的衣服在那，脚下这株则应该是两个骑士之一。
约瑟在哪？
和正在被分解，慢慢消失的骑士穿着的皮甲不同，约瑟的着装恐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法依靠这个来判别哪株植物是他……
得从帕夫洛夫和骑士那里问出点话来才行。
扯碎黑袍，撕下一块黑布，保护好双手，挖开流动的土壤，将灰花“石鼓”和隔着数步间距的绿花“朵丽雅”从里头连根挖出。
时间有限，只来得及恢复一个人。
骑士的话，恐怕无法给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果然只能是帕夫洛夫了。
居然被变成“石鼓”这种花……可能自己以往确实有些过于苛责身为宫廷魔术师的他了。
“你最好……叽咕叽咕……不要那么做……”
黑袍巫师被吓了一跳。
声音的主人简直就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直到其出现在自己背后发出声音为止，黑袍巫师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它的身上还沾着黏液状的土壤，身形瘦长，声音浑浊，每靠近一步都夹杂着气泡破裂的声响。
“你是丁戈？还是帕帕罗？”
可能是他们两个之中的一个。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冒着风险在这种地方将帕夫洛夫的样子矫正回来了。
但它的回答却令黑袍巫师感到惊愕。
“古苗……我是约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