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纵火集团圣歌队
帕夫洛夫接受了城墙上声音的请求。
像他这样类型的术士，最擅长的“拿手好戏”就是如变戏法一般运用各种媒介来生成大量的物质。
术者之袍被风微微吹动，他在地上用树枝画出施术需要的基底。
他请求米海尔和黑袍巫师稍作协助。
随后，地面便轰轰隆起，数块夹带着青草的泥土冲上城墙，最终排列紧凑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土梯。
惊叹声和欢呼声顿时四起。城墙上便稀稀落落下来许多的人。
有人尖叫着拔出土里的青草充饥，有人则永混浊的瞳孔眺望着天空。
不少人身上缠着染血的绷带。而在这人群之中，还有几个需要四五个同样受着伤的人费劲搬运的重伤昏迷者。
从出血量和受伤位置来看，能够维持住生命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丁戈，帕帕罗，约瑟都赶去帮忙。另一边，一位似乎是城墙上这批人群领袖的人物接近了过来。
帕夫洛夫连擦掉头顶的汗的功夫都没有。正忙着维持松松垮垮的土梯的他可腾不出手。
于是询问现状的活，自然就落到了米海尔头上。
黑袍巫师本来也想跟着约瑟，却被米海尔抓了回来。
“城里发生了什么？”
“放开我！”
“你们没有碰到圣歌队吗？不，请问您是……？”
米海尔晃了晃脑袋。
“不用在意我。帕夫洛夫也赞成我来负责这事。对了，你先说说圣歌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好，好的！”
这位领头人物似乎原本是“十都”皮瑞纳的守军，他的打扮说明他在军队里的地位并不算高。
从他的态度看来，也许他已经把米海尔当成了某种“上层人士”。毕竟帕夫洛夫确实点了点头，对米海尔刚才的话表示了赞同。
“我是安卡·特波利。据从“十都”卡拉卡派来的圣歌队所说，城内的异状都是因为前些日子的那场毒雨。”
“毒雨？”
绿潮只是一种形象的比喻，但毒雨恐怕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毒雨了。
“是的，一场雷声大作，狂风呼啸的毒雨。整个帕凡高原及其下游的水源恐怕都已经遭到污染。您看，就连这些青草，颜色都变得有些诡异了。”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青草的颜色浓郁却显得有些通透，质感也如脆弱的水晶一样冰凉。
“桀桀桀，你不是说绿潮已经结束了吗？”
黑袍巫师又借机找米海尔的麻烦。
“是啊，但我也说过，下一个也差不多快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已经发生了」这种情况。”
应付完黑袍巫师，米海尔便接着说。
“那么，安卡·特波利，不好意思打断了你。我知道圣歌队是从哪里来的了。不过，他们又是做什么的？”
“圣歌队是为了遵从神谕，所以才周游各个都市，净化被污染的土地。”
“净化？”
“饮用被污染的水源，或是不幸遭到了毒云的直击，人就会从内脏开始腐烂。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疼痛，等到人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大量死者出现的时候了。”
安卡讲述得十分平静，不过米海尔注意到他似乎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
“原来如此。但光是这样的话，也用不到圣歌队吧？”
“被污染了的死者会不断复生。那不祥的样子叫人无比害怕。并且，直到它们的整个骨架都被摧毁之前，都会一根筋地想要扩大污染的规模。具体点来说，就是袭击活物，还有四处移动播撒发臭的血液。”
行动的原理和曾经游荡在大陆上的骷髅军团很像啊。米海尔不禁感叹。
“所以，在场的这些伤者不久之后也会变成复活的尸体吗？”
“圣歌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安卡说完，稍微顿了一顿，他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他们一共有四支队伍。其中一支就在你们来的方向上徘徊。我希望活到现在的大家能够逃脱那样的结局……”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渺茫，所有人都视死如归，空等着奇迹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感谢你的说明，安卡·特波利。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圣歌队是怎么净化所谓的污染的？”
安卡的声音哽咽起来，看来这就是他神色发生巨大转变的理由。
“他们……会用火。似乎已经烧掉了不少周边的村子……”
“所以你们是拒绝了圣歌队的救济吗？”
安卡回答道。
“是的。阁下，如果宫廷魔术师大人没有恰好到来，恐怕这些幸存者都会被活生生饿死。”
活生生饿死，真是可怕的说法。
不过，米海尔当然不会指出——只要人吃人，也许就能有那么些人多活上很久这一点。虽说这方法必须在毒云带来的瘟疫将人身上的肉弄得没法下肚前设法取下来才行。
所以，如果帕夫洛夫一行人回来再晚几天，估计城墙上就会爆发一场非常血腥的“弱肉强食”了吧。
问话告一段落，米海尔望着远处那正被人感谢，有些害羞得挠着脑袋的约瑟。
“郝里弗斯二世。告诉约瑟，找到是谁放的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