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 有限的时光对应着无穷的渴求
/反正也不会更糟了，对吧？/
戈那·巴拉那，他在某种意义上是被“卷入”其中，从中途开始又“积极”参与，如今却只能在“边缘”徘徊着。
他听信了这样那样的“谗言”，可愚者到头来也是会有着自己做了愚蠢之事的自觉的。
“好吧。戈那·巴拉那，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
康夫纳，渔门区，这间已经快看腻了的审讯室。
戈那·巴拉那，他认为白械里头负责室内装潢的人员需要好好重新回去“培养”一番。
“昨天那位女士呢？我很在意她的「后续」，我听说那是「会让我大吃一惊」的好条件。”
一天，两夜，口渴和饥饿迈着小步悠悠走来。不过这两个家伙，都拿戈那·巴拉那这位身上装着「核要」的革段士没有什么办法。
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尽管事实上戈那还是动了动嘴皮子，以免他郁郁不平的过往擅自拨弄他的喉咙发出些“低俗下流”的声音。
“哈！戈那·巴拉那，你可不像别处的那些傻蛋！嗨呀！别去想那个怪胎啦，她出差去了。所以，你现在正式交由我——”
「核要」频频振动，戈那·巴拉那深深呼吸。
戈那·巴拉那深深吐气。
“歇尔葡萄·加莱，哈！交由我来负责！”
歇尔葡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在戈那·巴拉那面前的阔椅上坐下。
隔着一张方桌，亮着光的灯被轻巧地关掉，歇尔葡萄的手指在“咔嗒”一声后，从开关上滑落。
审讯室一下就变得漆黑一片。
“我不喜欢这种光，它们对眼睛有害，戈那·巴拉那。”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戈那冷冰冰地说。
他和名字里带加莱的家伙可没什么好讲好谈的。
事实上，像这类戈那见到了就会想要用拳头直接铲除的人士的“亮相”，和他被告知的“计划”种有着巨大的出入——
歇尔葡萄摆了摆手。
“噢，省省吧，老弟，我们可是老交情了，不是吗？”
若不是「核要」的安装剔除了不必要的机能，戈那肯定已经朝那脸上吐唾沫了吧。
他只能妥协地冷哼一声。尽管这已是极为挑衅和不屑的举动了，可歇尔葡萄依旧无动于衷。
歇尔葡萄展示了一下自己新安装的手臂，还有脖子上的接口。
动作有些不自然，这些配件似乎不太“配合”他，又或者说，他本人无法“赞同”这些配件。
无论如何，歇尔葡萄依旧自然地翘起嘴角。
“RS-Cb-83738.02.G，我派出去的使者告诉我，你似乎叫她，希拉伏珥？
……
……
“保持沉默？好吧，你当然有这种权力，老弟。但是，怎么说呢，这其实是一场乌龙，直到最近我才注意到——在此之前我一直在病房里躺着，那儿的看守严得要死——”
“少说废话——希拉伏珥怎么了？”
歇尔葡萄大呼一声。
“哈！希拉伏珥？你确实是这么叫她的，对吧？”
随后，歇尔葡萄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又晃了晃脑袋，语速变得飞快，而其阐述的内容更是极其惊人。
“老弟，你这种老资历的家伙，应该晓得「辐门战争」的事吧？噢，说不准你可能还是从中生还的「英雄」呢！”
仿佛某种隔阂已经荡然无存，歇尔葡萄接下来就将无法被公开的“资讯”如雪崩一般一吐为快。
“加莱财团自创立以来就一直致力于为「辐门战争」的遗留影响做善后处理。我们回收了管道生物的残骸，因为那具有「非·常·恶·劣」的生态污染性；而那些加莱的「管道型受控体」，你可能见过不少了，像是蜘蛛啊，蚁群啊，蜂兽什么什么的……不过，那都只是在研究如何「净化污染」的这一过程中附带的产物；渔门区藏着不少「辐门」的旧信徒，那些混账不计一切地想要唤回那些该死的管道怪物，你敢相信吗？就因为受到污染的他们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糟，这些混账东西居然就想把伟大前人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一切都拉着陪葬？这未免太不可理喻了吧？！”
“噢，老弟，你是不是听腻味了？我也没有什么耐心——RS-Cb-38.02.G，我不知道你被灌输了什么样的「错误信息」，不过，天呐，噢，老弟，你想知道这项目的名字吗？即便你不想知道我也会告诉你的——辐门污染体诱导机关，适配场合是与潜伏类型的管道受控体协同进行的净辐行动，或是利用辐门影响将受污染个体聚集起来的歼灭场合——通称「捕虫网」，RS-Cb系列，第三十八组，生产序位为二，知性标准为G型——惊掉下巴？不是吗？这就是我说的「一场乌龙」。”
歇尔葡萄摇了摇头，摘掉墨镜。
这戴着可一点儿也不舒服，他小声说完，又大呼一声。
“哈！这还不算完呢！你不是很在意「后续」吗？「让你大吃一惊」的可是就在这里——所有的革段士，康夫纳现存登记数量两百零七十三，以及，预估数字为三千至四千的「核要」安装者——大家，全都深受辐门污染。”
歇尔葡萄看着不知所措的戈那·巴拉那，嘴角又微笑起来，可他的神色却十分凝重。
这实在很是矛盾，可戈那却有一种预感，歇尔葡萄·加莱——这个本该是死敌的人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谎话。
“辐门之神根本没有死。因为我们都还好好地活在这里。”
歇尔葡萄抬起自己下颌，那儿也装着一颗「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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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啊，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嘛——哈哈哈，小王子，你还真是被卷进不得了的事情里啦！”
“里啦！”
怀夏特似乎已经被朱莉艾露的“魅力”吸引，开始模仿她那独特的语调。
朱莉艾露的两臂交叉着耸了耸肩膀，怀夏特也在一旁照样学样。
“你就这么信了？！”
“小黑人的声音浑浊不清，为我翻译一下，小王子。”
“额，菱雷觉得你应该多怀疑一下——毕竟这听起来确实不太好叫人相信。”
“人？你觉得我像人吗？小王子？”
这是惯例的挖苦了。
刻图格纳决定将之无视，并揣着不安之心，想试探一下朱莉艾露对于怀夏特的看法。
“她是怀夏特。”
“这只活泼过头的洋偶娃娃？”
朱莉艾露捏了捏怀夏特的手臂，怀夏特也学着捏了回去。
“是的。然后呢，这边的是菱雷……立场上是同我一样被异界来客诅咒了的受害者。”
“是吗？不过，小王子，小黑人的话，还是不要完全听信的为好哦。”
贼眉鼠眼的菱雷的事情并不重要。
刻图格纳觉得，既然朱莉艾露没有马上把怀夏特当成球来踢，那至少说明怀夏特远比过去的自己来得“讨人欢心”。
这是个不错的时机。刻图格纳心想。
“之前……宫廷还没解散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自己想要找一个一窍不通的傻瓜吗？”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朱莉艾露也只是那么随口提了一句，她也许已经忘个精光了。
朱莉艾露愣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像是苦想般，原地转着圈。
怀夏特也想模仿，不过，她在转了四五圈之后就晕乎乎地停下来了。
朱莉艾露终于停了下来，然后非常确信地说。
“噢，我确实有说过，想要一个听话又可爱的弟子——”
“哼嗯——那么，那次偷看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不过，弄坏我的陶罐，烧了我的书，把我的笔记藏起来……小王子，你可还有很多账没还给我呀啊。”
“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