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诗感到意识在缓缓的降落,从缥缈变为沉稳。漂浮的灵魂被收回,然后被装入一个躯壳内。
在能控制住身体的第一时间,他便准备去寻找林羽的身影,但很好,命运并没有给予他更多的捉弄,在手上传来的触感,已经能够让他确认到林羽的存在,特别是戒指那独一无二的感觉,让他安心下来。
而一旁林羽也是一样,两个人的相握的手掌都给予了对方更大的支持,这让他们有时间和精力处理剧烈的头痛。
这次投影强度是前所未有的,因此而带来的负荷也是从前所未有的沉重,因为他们不光要在这一个迭代中存活,同时也要跟随着进行每一个迭代。
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存在是一种污染。
一种对祂的污染。
现在来捋一下角色们。
徐诗和林羽作为作家,可以视为一个人。
他们代表着叙事的编辑和构想,以及对脑中想法的输出与实现。
他们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基本环,同时,他们所身上所背负的爱情故事是世界的主体。
这层关系是基础中的基础,是不容置疑的。
一旦这个爱情故事被更改了,那么整个叙事都将崩塌。
之前祂就试图通过更改这个恋爱故事本体,从而达成同归于尽的效果,但显然祂没成功。
白泽代表花匠,同时也是实干家。
花匠是应当是劳动和艺术相结合的职业,是富有创造性的职业,必须学习搭配、修剪以及立体效果。
因此,它代表着对叙事的修正、改善。
一个好的花匠应当明白如何整体搭配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剪除多余的叙事,就像修剪枝叶那样。增添不足的地方,就像往花盆里加上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林琪代表评论家,这是个需要动脑的职业。
评论家需要对叙事进行分析和解构,她需要明白叙事的每一处成分,它的不足之处应当是怎样产生的,它的好的地方又是怎样为人称道的。
这些都是评论家应该分析的,因此她的思路必须放开,她的思想必须灵活,她的思维必须跳跃。
陆安代表无关者,他无关,但重要。
无关者是叙事的旁侧,是不受叙事影响,游离于其外之外的人,而又包含在叙事当中。
它处于叙事的边际而又不超出叙事,就像无数小说当中,那些没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的配角们,比如一个店员,一个行人,一个过客,一个旅行者。
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重要,但却是组成部分。
白色是画家,她应对叙事而进行加工。
这些加工使得大量原有叙事中的空白被填充,而又产生了更多新的空白。她在画中补充了原来没有的细节,而又为读者们提供了更多想象的因素。
这些加工丰富了叙事的底蕴,然后添加上了自己的一层想法。
忠叔是参演者,他参与却不影响。
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命运、被剧本叙事所注定,他就像舞台上的演员一样,一板一眼的按照规定的步骤去运动。
他代表着叙事的规律,代表着逻辑的成立。
而徐诗和林羽要做的,便是扮演另一个角色,修正者。
他们需要把这个迭代的徐诗和林羽,在这个迭代即将完成的那一刻打包带走,去带到下一个迭代的徐诗和林羽面前,然后再把下一个迭代的徐诗和林羽也打包带走。
他们不知道自己上面还有几层叙事,但从目前来看,自己应该是第八层。如果这样来看的话,徐氏和林羽觉得自己这是当自己这个迭代完结的时候,至少会有八个迭代,一共80人会出现在第九个迭代的徐诗和林羽面前。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震惊。
徐诗和林羽这样想的,不过大概率是不会的,因为第九个迭代的,他们必然已经知晓了世界的一切,胸有成竹而且坚定了这是爱情故事的必胜决心。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第九迭代,就真的另说。
他们要做的便是静静的等待这个叙事的发展。
他们看着这个世界的徐诗和林羽在到处乱跑,看着他们那些所作所为。
任何叙事都有着大量的空白,而他们就在这些空白中行动,把这个世界的徐诗和林羽所做的一切从空白中补齐,记录下来。
这种记录不是依靠文字,因为再详细的记录也会有缺失,也是不是依靠照相机、拍摄或是动画,因为这些都有视角上的瑕疵。
更何况,两人的心理活动是没有任何办法,从外部探求的,纵使可能会通过语言表情来窥探些许的内心世界,但每时每刻的细小想法仍是空白。
因此,他们所要做的,便是身为一个旁观者,静静的旁观罢了。这种旁观,超脱于叙事之外,不属于任何一种,而又确实能够做到在空白中填充内容,在空屋中形成实体。
换而言之,这是设定,是伪作者的福利。
基于这一点,显然他们就能够展开更多的行动了。
于是他们默默的等待着,当剧情如约定型到第20章的时候,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此时正是动手时机。
于是,晴天一个霹雳炸响,两人闪亮登场,从时空的叙事中裂开一条缝隙,两个人手掌相握,然后再各自伸出一条手臂出去,把正在绝望当中的两个人分别拽了出来。
他们本以为会汹涌的破碎,嚼碎,然后再归于彻底的虚无,然而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四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一时间蔓延开来,新来的两位很容易就能发现此时正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位有着自己相似的面貌。不过好在大家都是徐诗和林羽,有什么疑问,开口问一下就很容易解决了。
在经过了一番解释之后,新来的两位成员也很快就明白了现状,于是他们也微笑起来。
看着两位上层叙事的徐诗和林羽手指上戴的结婚戒指,两人一时间都有些羡慕了,但又苦于没有材料,于是。一条丝巾就这么被牺牲了。
它被裁剪成了两段之后,绑在两人的手腕处,作为一个大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