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晕……
一丝模糊的光亮映入眼帘。
这里是……
逐渐地，双眼打开。
眼前的光亮逐渐清晰，黑暗消失不见。
外界的画面展现在自己面前。
统一配套的桌椅，蓝白色的校服，很多人，面孔熟悉又陌生。
有些记忆模糊，眼前的光景似曾相识。
“诶，醒了。”
“噗呲……”
“志哥是真的6啊……”
“要惨喽，要惨咯！”
周围是窸窸窣窣的吵闹声。
少年从书桌上抬起头。
抚着额头，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眨了几下眼睛，看向桌面。
书桌上是略微摆放不齐的一叠书，不过，只需稍微用手调整，使之上下对齐，就能够恢复原本整齐的模样。
除此之外，面前还有一本摊开的书，上面写着一些由各种字母符号组成的公式，还有对公式所作出的相应文字解释，以及公式的由来，还有奇怪的外国人名和紧挨着它的黑白画像，以及用黑色墨水做上的密密麻麻的笔记。
还有一滩透明的粘稠物体。
“哇槽，还流口水了！”
“呦～”
“哇塞！”
“yue～”
“快看快看。”
“刘志哥是真的六皮啊。”
“哈哈哈哈哈。”
“六六六！”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志朝四周观望，发现周围满是幸灾乐祸的脸，很快，他便对上了讲台上，一只手撑着讲台，另一只手拿着半截白色粉笔，搭在黑板上的老人的视线。
那包含着无奈与疑惑意味的目光，搭配着老人脸上挂着的万能表情，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刘志啊，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老人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那浓浓的地方口音难免让人忍俊不禁。
“哼哼哈啊……”
“嘻嘻嘻……”
“耍死喽！”
“完喽，完喽！”
那环绕于周围的，此起彼伏的嘻嘻哈哈声传入刘志耳朵，刚刚清醒，精神有些恍惚，但这些刺耳的碎碎声仍让刘志感到心理不适。
刘志的目光轻微扫过旁边就马上回来，第二次观察四周，那充满讥讽与嘲弄的表情刘志不想再看第二遍。
想要起身，奈何发现自己所坐的位置，空间有点过于狭小，刘志体型偏瘦，要是只是坐着那还好，不会有被挤到难受的感觉。
但要是起身站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膝盖关节只能小幅度扭动，想要起身简直不可能。
刘志只好用手撑着桌子，尝试下身发力。
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一支笔。
没有放下，右手保持半拳姿态，接着发力。
似乎有成效。
不，没有。
刘志臀部刚刚与椅子表面产生一点距离，就感觉关节处被硬物磕到，产生疼痛感的同时也被卡得死死的。
起不了身，刘志只能撅着屁股，整个人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
犹豫了片刻，刘志扭过头看向后方，而后方就是最后一排。
“嘿，请把桌子往后挪一下，我起不来了，谢谢。”
刘志后面座位的主人好像没听见，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支自动铅笔在书本上戳着好玩。
“请往后一下桌子！谢谢。”
刘志再次朝对方说了一句。
“啧。”
对方只是眼珠上翻，瞟了一眼刘志。然后继续忙活手中的事。
“你自己动一下啊！”
对方抛出这么一句话，说话的语气也明显带有一丝不耐烦。
刘志心里也有了一些烦躁。
“哇，刘志哥这个姿势好帅啊！”
“是啊哈哈哈。”
“呵呵呵呵……”
周围又响起新的小声音，不，小声音一直都没停止过，只是更换了台词而已。
行吧，我动就我动吧！
双手与下身再度发力，也不管腿部膝盖与坚硬桌椅挤压所产生的痛感，刘志靠着大力起身。
也因位置狭窄的关系，刘志在起身时，他的桌椅也随着他起身而被掀起。而紧紧挨着他椅子的后排桌子也一同倾斜。
啪嗒啪嗒——
后方桌上，本就杂乱不稳的书籍高塔在这一倾斜之下重心偏移，结果就是化作桌面与掉落在地上的废墟。
刘志的书叠得并不算高，加上本来就较为整齐，便逃过这么一劫，并没有像后方那般倾倒下去。
“嘶——”
后桌的那人此时脸上是怎样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刘志不知道。
但随后，自动铅笔猛地拍在桌面上的高分贝撞击声出现后，原本在第一排低着头的同学都转头过来看向了刘志这块区域。
“你妈……”
也许是知道自己拍的那一下闹的动静有些大了，后面也只是传来一句小声的粗口。
而这个声音听上去，便可以想象到，后方人的上下牙齿是咬得挺紧的。
“不好意思。”
刘志回头看了一眼，没看清对方的脸，只是不带情绪地道了一个歉，接着便是回头继续站起身。
又是书本滑落的声音。
“撒比……”
对方又骂了一句。
刘志没再搭理他，只是深呼吸一下，没懒得去想后方的状况，他终于还是成功站起身来，但也算不上完全站直，他的双腿需得保持微曲状态。
后方人用鼻子使劲哼出一下粗气。
站着的刘志的死鱼眼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不过有些人却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鬼。
“欧呦……”
“生气了！”
“志哥生气了！”
“我去！”
“哇塞！”
“涛哥你不好喽！”
后方那被称为“涛哥”的人凶巴巴地瞥了眼对着他笑嘻嘻的胖子，后者也是假装害怕地“呦”了一声，之后也就识趣地没再继续调侃。
经历这么一场闹剧，看着黑板上的题目，再看题目右下方绘画得比较抽象的滑轮滑块图，本来就刚清醒的刘志，现在更是无心思考，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起来。
更别说这题刘志本就不会。
砰砰砰——
连敲三下讲桌，总算是镇住了周围妖魔鬼怪越来越大的声音。
“答吧。”
老师朝黑板昂了下头，又看向刘志。
除了最后一排捡书的声音，接下来的一两分钟教室再无其他声响。
之后，捡书声也消失不见。
望了望眼神迷茫的刘志，老师浅浅地叹一口气。
“站着醒一下瞌睡吧！”
砰砰砰——
又是突如其来的三声响。
“刚刚我才讲了这题……”
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充斥着整个教室。
“怎样做！？你来……”
教尺又指向另一位幸运同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