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阳台，刚刚入夜，风已经带着砭骨的寒意。
两人拉开距离，谭先君看向女子，“你不参与？”
女子摇摇头，“本来就是不应该出手的。”
“那我们站远点，毕竟，以你的手段，要是偷袭的话我还真有些忌惮。”谭先君走开了很远。
女子轻笑，“那两个一起上就不忌惮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谭先君特意在箭上着重了语气。
两人相隔开了十几步的距离。
谭先君也没有客气，双手轻拍，口袋里飘出一袋薯片，袋口瞬间打开，已经成了粉末状的薯片像烟尘一样弥漫开来。
“早就听说你的『铭刻』已经达到了瞬发之境，不曾想连上千粒粉尘大小的碎屑都能铭刻完成，”男子感叹了一句，一步直踏而出，向谭先君攻来，早就听说过对方的水平，他也没有打算玩什么花活，就是纯粹的硬碰硬，论花活，对方的水准已经是第二区的名列前茅了。
薯片粉直接汇成一团，裹向他的头部，男子双脚一已踏，直直飘上，掌中发力，瞬间拍碎了这个团，但薯片粉却像流动的液体一样直钻衣角而入。
男子眉间一皱，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忽然飘起白光，硬生生“脱”下了薯粉团，身形离谭先君只有两三丈的距离。
“果然还是厉害，上千个粉尘正常人即使操纵了一会也会伤精神，你竟然到现在也未露疲色。”
男子急步冲向谭先君，身后的薯粉直接凝成一把短刀刺来，空气发出沉闷的啸音。
男子手上已然形成一层透明的东西，劈手直刺谭先君的颈部，青年却不紧不慢，单手推出。
“太极？”
男子震惊间，劈手已被硬生生截断，直拍向自已，男子只好出另一手，一拳先发后至，直轰面门。
青年拧腰转胯，直接放过这一拳，带上男子手臂，借力把他推向“薯粉刀”。
男子身上再度飘成白光，硬吃了这一刀，薯粉一下散落开来。
“我赌你没有第二包薯片！”
“确实没有，”谭先君点点头，左脚踏开，矮下身形，俨然便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三年不见，你倒打起太极拳起来了，”女子轻笑道。
“业余爱好，”谭先君挑起嘴角，却无一丝笑意，令两人感到一丝恐怖，“虽然说只是讨教，但今天弄死你们，也不算出格吧，毕竟，动手就要做好觉悟，更何况，还是王家调唆。”说到王家时，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两人沉默，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风狂拂，吹到树叶哗哗作响。
“我就不信了！外面把你吹得神乎其神，三年前杀上王家还能全身而退，今天就要打败你！”男子口气彻底狠厉下来，仿佛在掩饰恐惧一样。
女人叹气，缓缓拉弓，锋锐之意在指间凝聚。
男子则浑身飘起白色的微光，这是他的杀招，能短时间挡下一切攻击，时间一长就会陷入不利。
“看来，你们是做了选择了。”
谭先君缓步走近，闲庭信步间，压力让男子额头冒起了汗珠，明明是寒冬，他却觉得自己正在被火炉挤压着。
“啊啊啊！”
男子飞身而上，猛然出拳。
而女人的箭，也如同毒蛇一般弹刺而来。
谭先君信手一挥，掌拳相击，血一下子涌上喉头来，被他强行压了下来，反观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已经完全青了，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刚学的半吊子，果然比不上童子功，”谭先君喃喃自语，没有多余动作，两指瞬间夹住那边射来的长箭，锋锐之气瞬间割开手指，血线渗了出来，他面不改色，再次挥掌拍向男子，而女人的箭此刻又到了，这次是从天而降，显然是逼他收手，谭先君不避不闪，硬生生拍在男子肩头，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男子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而第二箭也正好扎进肩头，谭先君动了动，没有再出手。
男人脸色缓了下来，压了半天的惧怕蒸腾起来，冒出喜色，“你中毒了。”
“什么毒？”
谭先君一脚踹倒他，在空中诡异地踏出两步，便到了女人面前，双手并用抓住了她的手腕，轻描淡写地拉了下来。
“嘶……哈啊……”
女人也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长弓落地，痛苦的声音被对方的手硬生生闷死在喉管里，四肢开始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
男人此时已经已经回过劲来，起身冲了过来，“放开她！”
“送你们一起上路。”
谭先君托起女人的身体，声音平静。
第一拳，砸在女人白皙的小腹上，对方的瞳孔一下子就乱了。
起身，又是一拳，锤在男子胸口上，对方一下子便吐出一口血，双手乱舞，像濒死的野兽一样。
“你中……了……毒了。”
“确实，”谭先君解下已经破破烂烂的围裙，对着呼吸已经微弱的女人感叹了一句，“其实我是打算放过你的，可惜你还是出手了，要是当年，我还有悲悯的余力，但现在，想拦我，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了。”
远处下楼的房间，人影默默退了下去。
“你们看，人家利用你们，现在我中了毒，他反而不敢上了，真是可悲啊，清泉，要是他出手，你们搞不好就得救了。”
“死……就……死……了，”那边的男子很是硬气，谭先君把两人拖到排水渠边上。
“你是三晋的传人？”
潭先君一边拔着肩头的箭一边问男子。
男子轻轻点头，喉咙又冒出血来，他却硬没吭声。
还是有些骨气在的。
女人的呼吸却渐渐平静下来，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一头秀发掩住了发白的侧脸。
男人凝视着她的脸，忽然眼泪缓缓流下。
谭先君则点起一支烟，他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虽然说对方并没有杀他的想法，但他却不能因此留手，自从他回来之后，王家已经在准备了，要是他败了，王家借两人摸完了底，会直接派出最精锐的小组跟着弄死他，要不是中了毒，他肯定会把刚才窥伺的王家人留下来。
脚下的两个人，撑不过十分钟。
谭先君蹲下身，“有遗言吗？简单的传传话送送骨灰，方便的话我就顺手做了。”
他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女人缓缓划了几下指，很快停了，她死了。
“清泉说想和你葬在一起，没意见吧？”
谭先君对男人道，给他点了一支烟，男人倒也不拒绝，一边咳血一边抽。
谭先君手搭在他胸口，“血止住了，有话快讲。”
“我挺后悔的。”
“别说废话了。”
“我的手机里，跟陈说，回不去了，让她照顾好师父。”
“清泉陪你来送死，你到死还是跟别的女人有话讲？”谭先君侃了一句，划开了火柴，点着了女人的身体，只是十来秒，就烧完了，再一把把抓进围裙里。
男子苦笑，很快闭上眼。
收抬完后，谭先君把两团骨灰混在一边，又多碾了几下，拿着两个人的东西下了楼。
要是自己死了，谁会来收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