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王五德几乎被打得爬却爬不起来。
谭先君的动作太快了，连缠斗都没有，一把铁锹扫过来，直接拍飞了他的竹剑，然后就是单方面的殴打，有几次甚至刮下来血肉，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谭先君从不重伤他，只是单纯的皮肉之苦。
“未学打人，先学挨打，等你什么时候能忍着痛刺到我的时候，你就可以进行下阶段的练习了。”
好在王五德逐渐适应了，反正学长太强了，不用异能也能把他打成狗，既然都是受伤，不如像个战士一样，迎着痛苦而上，只要刺到他就行了。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谭先君发现他没有了恐惧，下手更加凌厉，皮肉之苦原来也可以那么痛，痛到几乎他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来什么意志都是假的，疼才是真的。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小雨。
两人对战的场地也从阳台换到了剑道馆。
王五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
“今天是最后一场，你的伤已经到了必须休养的地步了，等到开学的时候再进行这种程度的对打吧。”
“我觉得我还行。”
王五德拄着剑，七八把木剑悬浮于空中，十来天的对练，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至少皮肉之苦慢慢变重，这意味着学长已经不能游刃有余地掀翻自己。
虽然他还没用超能力。
“扎稳马步就行了，急功近利，是要吃亏的。”
王五德想了想，把剑扔了，空中悬浮的剑也纷纷落地。
谭先君也放下了洋锹。
“确实是好办法，用工具你确实没办法碰到我。”
王五德几乎是竭尽全力靠近，不过很可惜，对方直接一脚扫倒他，甚至有余裕双手护着他的后脑勺不落地。
看来太快不行，王五德换了策略，慢慢和他对峙，然后靠近，试图把他逼入墙角。
又是扫腿，王五德又倒了。
就这样，摔了半个小时，王五德的手指才堪堪划过谭先君的小腿，算勉强够到。
谭先君蹲下身子，坐在地上，旁边是已经累成死狗的王五德。
“话说，超能力有天赋吗？”
“你的天赋很好，不用担心，当年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能师父交上手。”
“那我爸爸呢？”
“差不多吧，他当时最强的时候，能硬生生靠能力形成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风场。”
“学长你玩笑的吧，要是他这么强，还能被杀死？”
“强中自有强中手，即使是我，也有无法杀死的对手，”谭先君忽然很意外的骄傲和挫败，这是王五德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情绪。
“话说超能力者有没有什么排行榜之类的？”
“你觉得呢？”
谭先君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我觉得应该没有，即使有，也是不全面的。”
王五德想了想说道，“外国不清楚，炎国人口接近十五亿，如果算上道士，和尚这些战力不清楚的，还有学长所说的传统习武者，至少也有几万之数，而且实力肯定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有人躲在深山老林里，那即使只排一部分，数据也不准确。”
“确实没有，但组织里有绝大多数这些人的资料，虽然说对其能力的程度不能算准确，但至少也算得上了解，五德，虽然你现在拥有了超能力，但牢记我的一句话，不要和方外之人交往，不要算命，不要和他们说话，强大的超能力者可以轻松打败顶尖的僧人道士，但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也不会出手，那些人未必能拥有很好的武力，但在术法的施展和符咒的运用上出神入化，惹上了会很麻烦。”
“那如果他们找上门……”
“你会怎么办？”谭先君反问。
王五德坐起身体，思索了一阵。
“跑路？”
“可以，要是想弄死，就带得离店里近点，真不行，就叫我。”
“弄死？”王五德看了看谭先君的神情并不像开玩笑，感觉到世界观似乎有些动摇，干笑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肯定会做牢啊，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仇……”
“那以后我要杀光王家的人呢？”
谭先君起身离开道馆，王五德赶紧追了上去，“难道不是起诉他们，送他们进监狱吗？”
他刚说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幼雅。
两人走回了小店
如果是送对方去监狱，那谭先君又为什么觉醒他这个助手的超能力，还用对练磨砺他的武力？
“看来你对这方面了解不算多，”谭先君想了想，“是应该让你接触一下了。”
他打开柜台，从最底下拿出两个坛子，“王家已经来过人，被我杀死火化了，这是他们的骨灰，年后你把两坛骨灰送到三晋那里，权当是给客死他乡的人一个归宿吧，这是地址，到时候他们问起，就说你是我的助手。”
王五德呆在原地，沉浸在巨大的冲击感中无法自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有人死了？
“这只是开始，以后，你我还会杀更多的人，不过，想回到平静的生活是没有机会，你可以选择，逃离，或者，站在我身边。”
王五德伸手颤颤巍巍地拿起坛子，那天傍晚被王家人追杀他都几乎没有实感，但现在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份残酷。
但很快他就调节过来，反问，“三晋那里的人会找麻烦吗？”
“他们不会对你出手，但事有万一，这也就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已经是我的助手了。”
谭先君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油锅开始滋滋冒起热气。
王五德把骨灰坛放在桌子上。
“学长，三年前的事，能讲给我听吗？”
“你不是已经自己在查了吗？”
“你告诉我，我就可以真正了解了，不是吗？”
王五德忽然间鼓起勇气。
谭先君没有说话，他常常会陷入沉思，但这一次，他很快给出了回复。
“你可以理解为，我希望你能自己找到答案，当你了解了一切，你才能进入这件事情当中。”
“那天的黑衣人，只是普通人的范畴，如果王家知道你已经觉醒了，说不定会派超能力者或者武人来找你麻烦，作为我的助手，理应拥有自己挖掘真相和面对敌人的觉悟。”
“即使我会陷入危险中？”
“……”谭先君把菜端上桌，平静地给他盛饭，“对，即使你遇险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