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丸被“杀”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灰色地带似乎被打怂了,突然猥琐起来,完全没了之前发预告信的气势。
可笑的是因为他们的预告信只告知了目标,没告知时间,这反而给了他们喘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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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学生会来了一个老熟人。
“千稚名同学,有什么事吗?”
千稚名看起来已经脱离悲伤的状态决定往前看了,比起上次来时现在的她少了几分胆怯,不过还是一副软软糯糯的学妹模样,很奇怪,她明明挺好看的,成绩在班上也相当拔尖,怎么总是这么自卑呢?
“那个,学长……”
“放轻松,我和你同级啊……直接叫我名字吧。”
“这个,给你……”
说着她把一张银行卡放桌上。
“干嘛呀,贿赂会长是不行的哦。”
“不是啦!”
我的天,她急起来跟小绵羊似的,怪可爱的,这种类型绝对很受欢迎。
但黑折突然挺担心她能不能驾驭住这种欢迎,毕竟你看,那些浪荡玩意专门喜欢挑她这种软的下手。
“千稚名同学,你几岁了?”
“十……十七,怎么了?”
高危期啊……
“要是遇到危险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哦。”
“欸?”
“那么这张银行卡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答谢,谢谢你帮我筹钱……”
“可钱是大家筹的,为什么谢我呢?”
千稚名不傻,学院范围内筹到的钱就算再多也不会有四十五万的,这个数字不小,原本是没有这么多,可因为某人,这个数字一下子涨了一大截……
“我会努力还钱的。”
是不是谁跟她说了什么?黑折摆了摆手拒绝了千稚名的偿还,但她却在这件事上一再坚持,哪怕已经通红了脸也不松口。
她似乎不擅长社交,以她这状态,恐怕出了社会也容易碰壁,不是好事。
“千稚名同学,如你所见学生会的主要理事者目前就我一个,现在可是百废俱兴的时候,我的部下还没能分配,我是很忙的,别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折磨我哦。”
“可是……”
“不如这样吧,钱我就不要了,但是我要你留在学生会替我做事,怎么样?”
“我……”
“可别小瞧这个活,你要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给我牢牢实实把表填了吧。”
黑折不装了,直接拿出一张关于副会长的申请书。
学生会其他干部的选举方式可以由黑折决定,再从人群里挑实在太麻烦,索性来个现成的,一举两得。
“不行的……这个位置我做不了的……”
嗨呀,这有啥好犹豫的,以前没当肃清的时候我杀个人都还拖泥带水的呢,现在还不是能把人当草割?
黑折直接把表塞她手里: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习惯就好,好啦,快回去把表填了吧,相关手续准备好明天已经交给我,这是命令。”
在黑折不懈努力下,千稚名终于勉强带着表离开了。
白折进门的时候表情略显无语:
“我并不认为千稚名能够做好副会长的工作。”
“放心啦,我可没乱选,千稚名是十分优秀的人,只是不善交流而已,小问题,练一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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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去的早,太阳还没落山,温热却快散尽了,偶有微风,不冷不热,黑折非常喜欢这个时间段。
“你先回去吧,我想多逛一会。”
白折的并不高兴,她捏皱酸奶盯着黑折,像是要把他的目的看穿似的。
“我跟你一起。”
黑折很意外,白折挺宅的,能不出门她一般不会过多停留。
“怎么突然想和我一起了。”
“因为我们现在有更多关系了,这种情况应该算……约会吧?”
黑折都不知道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还约啥会呢?
“随你便吧,但你要是在路上累了,我可懒得背。”白折执意要跟,就随她了。
黑折在大街上穿梭,黄昏时人群涌出上街的时候,现在人流量很大。
她在人群中依然那么瞩目,一身洁白无瑕,典雅简洁的淡色衣裙,偏偏再怎么掩盖那姣好的身段也会弯出曼妙的弧度。
长发垂散,明眸悠悠流转,却反射着不近人的冰冷。
人们悄然回头,却发现他们注视的人,眼里只有斜落残阳与她眼前那平平无奇的青年。
肃清到来的消息早已传遍市内,极大多数政客与街边小混混们都已经被找上门过,幸存者不敢兴风作浪。
现在是这个城市最安定的时节,在街上逛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恶意的目光了。
黑折对此十分得意,穿过天桥,经过了人流最多的地方,走走停停却依然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虽说是闲逛,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点目的都没有。
白折终于忍不住问黑折在找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在找能锻刀的地方,我想租几天门面……”
花了些时间,终于在市二环找到一家门面。
老板叫屠甸,是个十分健壮的中年人,这个店既是他的工作岗位,也是他的家庭。
简单表明了来意,老板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但对黑折租门面的事倒不太相信。
当家了,这个店自然被老板小心爱护了。没有一般锻造店那种明显的锻造残留,店里十分干净,打磨了特制的大理石做装璜把店面处理的颇有一番别致。
家里有老板的父亲和他的小儿子。小儿子很懂事的搬来椅子。老板颇位客气的给两人倒了杯水:
“小兄弟这么称呼?”
“你好,我是黑折。”
“呃……你要租这门面?”
黑折看出了这个门面对老板的重要性,显然他不想租给黑折,但是他依然邀请了黑折,说明事情还有可以宛转的余地。
“其实我只是想借个可以锻造的地方用几天,倒可以不租的。”
果然,黑折这么一说屠老板一下宽松了不少。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反复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小兄弟,你是锻什么的?”
“我会一点锻刀的技巧,想练练手。”
屠老板震惊了:
“锻刀……锻刀好啊,你竟然会锻刀吗?真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学人工锻刀的啊。”
这确实是时代的眼泪了,如今工业锻刀才是主流,人锻技艺已经没落。
黑折见到的每一个锻造师几乎都会感叹这件事,老一辈的锻刀人见到黑折这种还愿意参与人锻的年轻人都会格外热情。
“那……屠老板能不能……”
“借!当然借啊!来,小兄弟来露两手。”
说着老板拉着黑折来到后台,其实黑折瞧见了这块地,老板的锻造台收拾的非常齐整,工具齐全,已经不被限制于锻刀了,真不错。
“老板,能买块铁吗?”
“拿,你随便挑。”
黑折随便挑了块中等重,上火,做点准备先随便敲两下。老板又挑来一块韧铁
“老弟会包钢吗?”
“先全钢吧,敲个模板来看看。要是敲坏了也不至于浪费材料。”
“小老弟已经画好图纸了吗?想敲个什么?太刀?”
提起刀,不得不承认太刀的名声,大多人都喜欢太刀,黑折也觉得太刀不错,不会显得太过粗犷,也有它独特的锋芒,不过黑折还是习惯他自己的刀式。
黑折拿出图纸摊开,老板伸过头来一看,是一把直刀,刀弧有些小过头了,不仔细看根本不能看出来。
这和太刀搭不上边,硬要和其他刀扯上关系的话,倒是有些偏唐刀?
“这是薪肃刀吧?”
“薪肃刀?”
陌生的名词,黑折并没有听说过。
“就是那什么,现在市面上传的,那些肃清用的特制刀,听说非常好使,但是这种刀结构在工业上仿制的并没有那些肃清用的刀好……你已经见过实物了?”
这……黑折笑了。
什么鬼薪肃刀啊……无论是黑折的刀还是组织里那些人用的,都不过是肃清黑为了褒奖下属而锻造的刀而已,外形上偏了唐刀一点,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直刀而已。
顶多增添一些个性样式,至于好使那是当然的啊,不坏碳做的刀无论做成什么样都比普通刀好使几百倍。
老板这么一说黑折倒是有点印象了,他确实听过下属拿着刀所什么“肃清亲手锻造肃刀……”之类的话,黑折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太在意……
“我,我没见过啦……”
此乃谎言。
“这个样式只是我随便想的。”
这是真的。
见白折还在那边坐着,黑折好声提醒,锻刀没什么好看的,很容易枯燥乏味,还特别花时间。
“很枯燥的哦,要是做不住就先回去吧”
“你敲你的铁就是了。”
算了,不管她了。
把铁过火煅烧,顺便脱去衣服免得汗水粘着。
老板对黑折的身材颇为惊讶,打趣道:
“老弟,你还挺喜欢打架啊,没犯什么事吧?小心被肃清抓去咯。”黑折只能尬笑:
“这些伤是生病了做的手术伤啦,我可是三好青年哦。”这句话半真半假。
过火之后先简单敲一敲,稍微定个大概,确认好下锤方向后下重锤,如此反复。
响亮的撞击在锻造台上回荡。
老板的铁是被提前打磨过的,用不了太多敲打时间。不过定型还是要下重锤。
砸平,敲细,逐渐“捏”出刀的初形态。
汗水也不知是敲的太久了还是温度太高了,开始从身上渗出,很快又被高温蒸干。
白折喜欢看锻刀,但并不是想看到刀的形成。
黑折锻刀的时候会很认真,被火光照的发红,神色却十分坚毅。
若无旁骛的样子会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赤裸着上身会无时不刻反应他挥锤时的状态,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连手臂上的血管都会凸起来,炽热的火光勾勒着他的线条,愈发明显,好像将他变得更健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