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刚降临,边境的风开始喧嚣起来。偶尔从山上传来的狼啸声,夹杂着匆匆地马蹄踏过草丛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中震荡着。失去了生气的村落看起来格外的萧条,大自然绝对的神力在此处毫不拘束地展现着,仅仅过了不到七天,疯狂的野草已经长满了土墙壁,远远地几乎看不清楚这里是一个曾经的遗落的村庄。
「该死!走了那么久,竟然一个人都没看见!」
黑暗之中,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破旧的皮革护甲因与腰间的铁器而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
「不要急躁,找找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宝贝也说不定。」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另一个比较冷静的声音在另一侧传来。
「说的也是。」
说着,木质的简陋房门被一脚踹开,木头破碎,散落在地上。两个男人走了进去,在周围摸索着。
「瞧,我发现了一个蜡烛。」
说着,声音冷静的男人点着了蜡烛,微弱的光点亮了漆黑的房屋。
「哦~终于能摆脱这可恶的黑暗了。」
房屋内几乎空空如也,地上放着一张破旧的草席,桌子上还有一根烧到只剩一小半的蜡烛,还有几个餐具,但都只是一些泥土制成的简易用品罢了。
男人翻了翻柜子,然后一脚将柜子踢了出去。看来里面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切!没想到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我们走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另一个男人看了看周围,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这样,那还是先去找找下一个村落吧。」
说着,脾气有些暴躁的男人迈着步子,率先走出屋子。语气冷静的男人跟在他后面,也向着门外走去。
男人刚刚将第一只脚跨出屋外,一个冰冷却十分锋利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放下武器!我是『第二王军』的小队长——罗恩!」
罗恩将剑架在男人的脖子上,用低沉的声音有力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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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是罗恩。我可以进来吗?」
透过木门,传来了罗恩充满活力的叫声。屋内十分安静,即便是罗恩其实也并不知道亚洛斯特是否在里面。
「嗯,进来吧。」
听到亚洛斯特做出了肯定的回应,罗恩这才推开了木门。
刚打开门,便正对着一张木桌。陈旧的木桌上放着一堆文件,摞成了一座小山。在小山的后面则是一扇窗户,而黑发的少年——亚洛斯特则被埋在那白色的山峰之中。
亚洛斯特坐在办公的木桌前,抬起头,从白色的文件海洋之中挣扎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憔悴。自从第二王子——莱昂纳多出兵前线之后,积攒下来的各种文件便都归于亚洛斯特处理。即便经过了两天一夜的不停批阅,也依然没有解决所有的文件。
「大哥,按照你所嘱咐的,我提前在野外的村庄埋伏,抓到了山贼两名。经过审问,据他们所说,他们是先前为『布兰登公国』所雇佣的佣兵团。后来被解雇,一时没有雇主,迫于生活而从事盗贼的工作。」
罗恩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一字不漏地汇报出来,棕色的眼瞳在暗黄色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明亮。
「佣兵……『布兰登公国』……在这种时候解雇……打听到他们据点的位置了吗?」
亚洛斯特双手抱着头,喃喃自语起来,但过了一会儿好像若有所思一般地询问道。
「是的,据他们说是在北面的山上。需要派兵侦查一下吗?」
「不必了,明天我会亲自去的。」
「那请让我随行。」
「不行,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尤其是在莱昂纳多带兵到前线之后尤其是这样。『莱克子爵领』守备力量空虚,如果你也同行的话,万一『布兰登公国』派兵奇袭,那一定会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的。」
「但是……」
罗恩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反驳亚洛斯特,只好一脸遗憾地低下了头。
「不用担心,我需要你来做另一件事。」
与罗恩一脸的疑惑相对,亚洛斯特露出了笑容。在室内的蜡烛的火焰开始晃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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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刚刚退去,第一束阳光微微地从鱼肚白的天空透露出来。埋头在桌前工作的亚洛斯特放下了最后一张文件,伸了一个懒腰,缓慢地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明丽的日光直直地照在亚洛斯特的脸上。伸出手臂,用手遮蔽住阳光,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黑色大衣,将他向披风一样披在身后。将罗恩为自己准备的长剑架在腰间,抓起晚上女仆送来的面包,拉开房门,走出门外。
在大门的外面,一匹白色的战马拴在栅栏上。亚洛斯特吞下最后一口面包,跳上马背。马鞭轻轻一挥,白色的风开始吹动了。
山路渐行减缓,绿色的青草上附着着清晨的露水,在格外舒畅的空气中酝酿出七彩的光辉。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同时也轻轻地将黑色的大衣浮动起来,在丛林之中时隐时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亚洛斯特透过青葱的树林的空隙中,看到了一片木质的城墙。城墙是由数十根树木的树干随意地捆扎而成,显得十分的简陋。而在大门的两侧,有两个穿着皮甲的男人拿着武器守卫着,看起来也懒散不堪。
亚洛斯特下了马,缓缓地向着大门走去。自然也就被门旁的两个守卫发现了。
「你是谁?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再往前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男人扬起了刀刃,反射出来的阳光印了出来。
「我想要雇佣你们这个佣兵团——这样告诉你们的老大好了。我想他会让我进去的。」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起来,然后一个男人跑进城内。而另一个男人用眼神死死地盯着亚洛斯特,刚才的颓态瞬间一扫而空了。如果不留意的话,或许亚洛斯特会将这种眼神想象成老虎的眼神,丝毫不会放下任何警惕,否则便会丧命如此。
过了不久,另一位佣兵又跑了回来,对着面前的佣兵说了些什么,然后点了点头。
「杰诺德大人让你进去,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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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木头制成的城门,里面是一片看起来废旧已经许久了的村庄。尽管有许多修补的痕迹,但佣兵笨拙的手艺还是轻易地泄露出了真相。亚洛斯特在佣兵的带领下,向前走了近五十米左右,来到了这个废旧村庄的中心。一般来讲,这里一般都是村长的住处。而在佣兵占领之后,变成佣兵团团长的住处也没有什么冲突的。只是有些许的讽刺意味罢了。
进入屋内,破旧的木板上铺着一张粗糙的羊毛毯,一个男人正坐在那上面,大口地啜饮着水壶里的酒。亚洛斯特向前走了几步,在适当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围的杀气变得浓郁起来了。
「贵族的小哥,来一杯如何?」
男人用自己唯一的一只右眼看着亚洛斯特,笑着说道。
「不必了。我对于酒有点不太适应。」
亚洛斯特委婉地回绝道。男人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酒的甘美的样子。来自于暗处的杀气变得更加的浓郁了。
「小哥,一直都这样一板一眼的话是没有女人会喜欢上你的哦。」
「那也就是说杰诺德先生很受欢迎吗?」
对于亚洛斯特出乎意料的回答,男人楞了一下,大笑起来。而这样的笑声让周围的杀气烟消云散了。
「啊哈哈哈~小哥真是说了很有趣的话啊。听好了,优秀的男人是不会接受任何女性的求爱的。男人真正的天堂便是酒馆和妓院,懂了吗?」
「……真亏你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种话,我不认为在这荒山野岭上会有所谓的『酒馆』和『妓院』,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不过酒还是有的。说起来,我还没有报上名号,小哥怎么就知道我的名字了?」
男人放下了酒壶,身上释放出一种极其浓厚的杀气。这种杀气远远地超出了先前那些一般佣兵的杀气,仿佛化作了一个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亚洛斯特的全身,让亚洛斯特无法行动。男人看着亚洛斯特无法行动的样子,得意地露出了笑容。然而忽然间,一阵极其怪异的狂风从少年的身上咆哮出来,周围的杀气便在风止之时一扫而空了。
「雇主不了解自己所要雇佣的人——这样的人不是傻瓜,就是笨蛋。不是吗?」
亚洛斯特无视了他们惊异的神色,笑着回答道。
「啊哈哈哈~说的没错。但这样的笨蛋可不少见倒是真的。」
杰诺德啜饮了一口酒,低头看着亚洛斯特说道。
「这方面还请放心。我会提供你们居住的地方,给予你们正规的战甲和战马,根据你们的军功我也会适当地增加你们的薪酬。对于你们流亡的身份,我也会向王国提出撤销的申请。这样的条件如何?」
「小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杰诺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羊皮制成的酒袋从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酒慢慢地渗透出来。
「我的名字是亚洛斯特,现暂时被任命为『博卡维亚王国』的『第二王军』的指挥官。我想让你们加入我的『第二王军』。请问杰诺德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