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这样的天罗地网,应该不是针对我的吧?”
爱琳怔了一怔,才领悟吸血鬼女孩的意思,她连忙摇头说道:“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米娅注视了她一阵,随即收敛了眸中危险的气息,点头说道:
“爱琳太好懂了,一副完全没有心机的模样,试探一下就全招出来了……这样可是会被人骗的哦。”
就在女孩们还在这边交谈的时候,“香槟庭院的终曲”的地下室深处,一间布置奢华的房间里面,约里克·斯维因正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神情上也呈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只见他转头对沙发上的另一位青年说道:“现在的时间是?”
“刚刚过了正午,还有十分钟。”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叫做卢卡斯·雅克布,正是艾丽卡的兄长。
只见卢卡斯保持着肃穆的神情,郑重地对约里克说道:“收到信函的时候,我已经用最快速度申请了增援,只要阁下这里的防御能支撑十五分钟,殿下麾下的最强战力‘血雀’就能赶过来。”
顿住脚步,视线再度触及放在书桌上的一封信函,只见约里克握紧了拳头,“啪”一声敲在了书桌上:“哼,我倒是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了。”
卢卡斯眉头微皱:“奉劝阁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约里克拧起了眉头,脸色狠戾地说道:“我就不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还特地故弄玄虚的小小杀手能在这里奈何得了我!”
书桌上的那封信函,是爱琳三人走进餐馆之前,在没有任何人留意到的情况下,忽然出现在柜台上的。信函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尊贵的约里克·斯维因阁下亲启,吾将于半个小时后前来取汝性命,愿汝尽快忏悔罪恶,以便死后灵魂荣归天堂,卑微者纳鲁敬上。”
不看内容的话,字体飘逸而规整,写得相当漂亮。
事实上,有人想要杀约里克的消息,安鲁尔的情报组织早在几天之前,就通过眼线获知了其中的一部分,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知会斯维因家族。
当身为搜查官的卢卡斯,以私人身份告知这一消息的时候,约里克自然是将信将疑的态度。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里他还是待在了这间叫做“香槟庭院的终曲”的餐馆——作为斯维因家族的据点之一,对于约里克来说,也只有这里才是完完全全由他掌控的地方。
“这个‘卑微者纳鲁’成为杀手的时间很短,可据说还没有失手的先例。”
这些年来,雅克布一系家世凋零,作为旁支,卢卡斯这一脉更是只剩下了他和妹妹。所以,他对每一次的任务都会特别认真,不会放过任何被赏识和晋升的机会。只见他思索着说道:
“既然确定了有人意图谋害阁下的事情是真的,我自然会竭力护卫阁下的周全。只可惜,有关杀手的情报太少了,要不然会有更多的应对手段。”
这位来自异国的杀手的行事风格,正好与落款上的“卑微者纳鲁”这一称呼相反。每次杀人之前,他都会大张旗鼓地给目标写一封信函告知对方,并且,每次作案的时候,似乎也是非常明目张胆的风格。
“哼,说起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就这么放心你妹妹的安全?”
约里克盯着卢卡斯,实际上,要不是觊觎艾丽卡的美貌,约里克才懒得和这个整天冷着一张脸的家伙打交道。
卢卡斯淡淡回答:“艾丽卡和她在一起,没问题的。”
“你说的是哪个?”约里克冷声问道,“刚才我可是按你说的去试探了她们,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
卢卡斯稍微一沉默,只听约里克的语气就咄咄逼人了起来:“你在私藏什么吧……有古怪的,是不是那个来历奇怪的叫做米娅的?你发现了什么?想要一举揽下全部的功劳吗?”
卢卡斯沉着一副脸,并没有回应他,房间里的氛围一时有些僵硬。
“在你们这所谓的‘情报部门’里面,全都是些阴阳怪气的,喜欢暗中窥视别人的家伙。不过嘛,倒是挺适合你的……但愿负责管理你们的殿下,不要沾染了什么奇怪的习性才好。”
喋喋不休的约里克,倒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般,眼神里透露出了几分狠戾来:“居然有人买凶想要杀我,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哼哼……”
就在这个时候,卢卡斯忽然抬起了头,皱了皱眉头:“好像来了。”
……
当“香槟庭院的终曲”进入防御姿态,展开结界之后,从外部去观察的话,这间本来就不起眼的餐馆,仿佛隐匿了踪迹一般,完全看不到它的存在。
展现在眼前的,只有浑然一体的墙面,摸上去还有着非常真实的触感,坚硬异常,似乎并不存在用暴力突破的方式。
使用高端的魔导技术驱动魔晶,模拟出真实的魔法效果,这确实是斯维因家族的产品最为擅长的一点,用在防御上,也有着出色的作用。如果是一般的杀手,只是面对最外层的结界,就会无能为力了吧?
来着不是一般的杀手。
身穿燕尾礼服,戴着高顶礼帽,脸上是一副难看的小丑面具,背后是拉风的红色披风——来人以这么一副嚣张的装扮,站在了“墙”的正前方。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以这幅装扮出场的家伙,大概会是个品味糟糕的,并且有些神经质的男性吧?
由于这样的风格,每次在行凶的现场,这位自谦为“卑微者纳鲁”的杀手都会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又有一个“血色小丑”的称呼。
不仅仅是将目标杀死了事,顺便也会制造混乱、散播恐惧,这也是“血色小丑”被这次的雇主选中的最大因素。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之一的首都街区里行凶,如此嚣张的行为,在“血色小丑”的杀手生涯里还是第一次。
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尽可能地做了充分的准备,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他”似乎很享受这样赌上性命、孤注一掷的感受,面具上裂开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演出,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