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火车鸣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似乎就在附近。
【奇怪了,为什么会有火车?】
待头疼略有一些好转后,白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灰黑破旧不堪的车厢顶,右边打开的车厢门闪过无数光景,整个车厢的光线全由大开的车门提供,所以看起来有些昏暗。但白仁却发现了不对劲:我不是在和流影和繁闹那两个人互相伤害吗?
在火车车厢里坐起来,四下望去,身边几个身着统一服装的士兵打扮的人或站或坐或躺,一节不大的车厢里塞了三十多个人,顿时白仁感觉有点拥挤起来。
“小子,你可算睡醒了,快,挪挪地方,再不睡就到前线了。”一个沙哑没精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自己肩膀收到了厚重的打击,循声看去,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顶着一双黑眼圈,金色头发,棕色的瞳孔脸很干净,看上去胡子刚剃掉没多久,只有些许胡茬,有几根灰白掺杂其间。头上戴了一个m1916式头盔,身穿m1915式德国军装,下身是m1915灰裤、绑腿和束带鞋——妥妥的一战德军打扮。
白仁是一个半桶水的军事迷,但他大多数时间在意的都是二战,一战的认识仅止步于一些重要的战役和小时候看的一本带有英国作者个人浓郁情感色彩的一战史书外,就只有“战地一”了。
【请等一下,这位大叔是怎么回事?cosplay吗?不……不对,这大叔多大年纪了,不太可能。】
“孩子?孩子?嘶——怕是还没睡醒……”男人担忧的看着发呆的白仁,思索了一会儿,伸出了一只张开的手……
“啪!”
“嗷吼吼吼!(汤姆老师友情出演)你干嘛~哎呦~。”白仁痛苦的捂着脸,现在他的左脸还有点烫。
“还好,皇帝保佑,没睡傻。”大叔虔诚的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
“怎么可能睡的傻呀,大叔,很痛的!”白仁苦笑不得,但很快自己却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说的是德语。
旁边大叔也说的是德语,平时就会一句“晒色”的白仁今天将德语说的流利非凡。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仔细回想一下,才发现脑子里有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叫“塔雅各·汉斯”,今年……14岁,家住在一个离慕尼黑不算太远的村庄,现在我在……我在军用火车上!?】
我穿越了?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中回响,像摔碎一个玻璃杯一样,在脑海中炸响。
【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是白仁在确定自己穿越后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就是我身上这个倒霉蛋,他究竟是谁?】
仔细将脑中多出来的记忆完全消化理解了后,塔雅各·汉斯终于认识了自己。
他生在慕尼黑不算太远的村庄里,除在村中的小学毕了业外,没接受过任何高等教育,毕业后就帮着自己的老爸干活。在1914年一战爆发后,他老爸就参军企图让这个给别人打工的家能够有一条出路,然后……
就在1917年秋天收到了他父亲阵亡的消息。
小时候的记忆零零散散,唯独这小子这件事记得一清二楚。
1917年10月某日,塔雅各家。
“当当。”敲门声从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牵着一个几岁大的女孩,急匆匆地走到门口。
“来了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几位长官,这是……”打开门,就见几名军官和当地的警察站在门口,沉默的他们看上去异样的可怕。女子见几人都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抱歉打扰您了女士,请问您是汉娜·汉斯夫人吗?”为首的军官颇为有礼的行了一个军礼,见对方点头,便递过来一封信件,“这是给您的信件,请原谅我们还有公务在身,我们先告辞了。”
“哦……哦,好的谢谢你们,先生们慢走。”仿佛是从发呆中醒来,女士接过信封,连忙道谢。
“嗯,另外……”军官转身后时候想说什么,但看起来又难以启齿,最后咬咬牙,狠下心来开口道:“另外,我很遗憾。”说完便随几人离开了。
听完这句话,这名夫人就明白自己收到的信件里装的是什么了,拿信件的手抖的厉害,牵着小女孩的手力度也大了几分以至于让身边的小女孩挣脱了她的手。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和一些马克(当时的德国货币),信纸上写道:
“汉娜·汉斯夫人:
很遗憾,你的丈夫在战场上不幸身亡,在西线战场上,您的丈夫不惧法国人的猛烈的炮火,英勇的冲击敌人的阵线,他心系祖国的胸怀激励着我们和其他的士兵一往无前,砥砺奋进。他英勇的为我们神圣的祖国,伟大的威廉陛下献出了自己忠诚的生命,祖国和人民都将会记住他的伟大而无私奉献,他是德意志民族的骄傲。
请您节哀。
德意志帝国陆军部
1917年9月27日
“啪嗒!”纸张掉在了地上,女孩好奇地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后者只是默默的流着泪,随后,也许是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女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将会到来,可自己无论做过多少次的思想准备,到头来无济于事,男人离开时回头的笑容和他乐观的态度与对未来美好的希望,今后是再也见不到了。
“妈……”一个青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了,女人回过头,擦擦眼泪,只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他呲牙笑了笑,“妈……你刚刚是不是哭啦?”
“臭小子,才没有呢,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对!就是眼睛进沙子了而已。”女人迅速的抹干了眼泪,理了理头发,倔犟地双手叉腰:“你妈我坚强的很,别在哪里瞎猜。”
“哦~”男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头侧了一下,看向母亲身边的小女孩,一脸坏笑,“埃卡,我们的妈妈哭没有呀?”。
“哭了!”小女孩骄傲的抬头挺胸,“哥哥,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妈妈绝对不会再把我们骗到了。”她跑到哥哥塔雅各身边,只有哥哥腰高的身子抱住塔雅各的腿,抬起头用一个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塔雅各会意的点点头,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
“真~的吗?可是妈妈说她没有诶~埃卡是个诚实的乖孩子对不对?你不能撒谎哦……”塔雅各薅了薅自己妹妹的头发,都快薅成鸡窝了。
“真的,哥哥,真的~”见自己的哥哥不相信自己,埃卡不满的嘟起了嘴,一旁的汉娜才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合着你们两个今天是联合起来了是吧,我哭了,行了吧。”作为两人的母亲,汉娜对两人这场戏感到有好气又好笑,“埃卡,点点和斑斑你放出去喂草没有呀?”点点和斑斑是家里唯一的两只羊,这是塔雅各家里最大的财产。
“呀,我忘了!”埃卡一惊,匆忙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点点斑斑!我来了,太对不起了我把你们给忘了……”
“你知道她今天还没喂它们是吧?”塔雅各察觉出了倪端,问到。
回应塔雅各的是自己母亲无声的点了点头。
“送来的是你父亲的死讯。”她扬了扬手中的信,“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是个多好的人呐……”汉娜不愿接受自己丈夫的过世嘴里叹气连连。
“母亲,他是为伟大的德意志祖国,为伟大的威廉二世陛下而死。”相比母亲,塔雅各似乎有点过于“从容”,“比起这个,你觉得,他们还有多久会重新找我们家?”
汉娜愣了一下,显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她明白了。
随着德国和法国英国的战争进一步僵化,为了补充兵力,那么距离自己的儿子上战场的一天也不远了……
“我可以买免役证……”
“妈……”塔雅各无奈的打断了她,“你觉得真要山穷水尽了,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再说……”他望了望四周有些破旧且有些空荡荡的家,“我们……真的负担的起吗?”
汉娜一愣,也沮丧的点点头。
“我明天就去参军,为皇帝效命。”汉娜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闪着泪花。
“非要走吗……”汉娜缓了一阵,“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与其让人家找上门,倒不如自己去,搞不好还能给别人留下个什么好印象。”塔雅各咧嘴露出白色的牙齿,给了自己的母亲一个拥抱,“安啦老妈,我会回来的……活着回来的。”
安娜也抱住了塔雅各。“臭小子,一定要活着回来,别像你爸……给我四肢健全的回来,我前几天看见火车上的伤兵……”
“妈——!”塔雅各埋冤道,“晦不晦气呀……”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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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耀于泰拉星空的三颗星辰:白仁》是《闪耀于泰拉星空的三颗星辰:流影/繁闹》的兄弟作品,由我们仨共同打造,有兴趣的朋友欢迎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