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种似乎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着，洛离感觉到自己实体的双腿开始发颤，好像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
怎么可能，真的是它。
不是说最初的怪物除了奉吾、河晟与失忆的慕玄阳大佬以外就没有别人了吗？
洛离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一样，CPU都烧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衍七还活着。
大脑，大脑在冒烟诶。
衍七用翅膀支撑着自己，直起身子来，身躯庞大到无法在这方世界仰起头。
声音从它的鸟喙中发出：“我要你做件事。”
洛离咽了口吐沫，有些畏惧地问：“您、您尽管吩咐……奈何小人实力有限，做事经常不尽人事。”
衍七看着她，洛离竟然感觉到这只鸟似乎是在翻白眼。
尽管如此，它还是幽幽说道：“我知道，你们天道不满十二楼布置下的任务很久了。”
“那群怪物漠视生命，将万千生灵的喜怒哀乐当做天命的养料，只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洛离听到它说出这种话，连忙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口中喃喃自语：
“大佬，我全心全意为瑶天界服务，从没有起过背叛十二楼的念头。”
见到她这幅样子，衍七并没有在意。十二楼对于天道来说那就是绝对的权威，在它们签订协议时候就已经把性命交在怪物手中了。
也不怪她如此紧张。
它盯着洛离，轻笑一声说：“在它们眼中，天命之子只是会动的餐具而已。”
“一群被圈养的、承载着珍馐大餐的餐具，现在居然想要反抗身为主人的怪物，这可是我听过最大的乐子。”
“害死穿越者的是天命，但作为天道的你却是帮凶。”
洛离坚定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双眼，没有任何想要听它说话的意思。
“有个常识你是知道的。怪物都有缺陷，其中以十二楼的缺陷最为严重。”
“就像是【仁爱】反社会人格没办法与他人共情、【贪财】每天赚钱日常破产、【仇恨】平等喜爱一切生物就算是现世报、【生育】只生死胎经常流产、【忠诚】下克上杀死主人……”
十二楼，从上到下，所有怪物的缺陷与黑历史都被衍七说了个遍。
洛离微微颤抖了一下，感觉到自己下腹部刻印的协议印记似乎在隐隐发热。
怎么办，她基本知道了所有怪物的黑历史，现在是不是要玩完了。
衍七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但是它们没有一个敢于直面自己的缺陷，甚至【杀戮】选择让本体陷入沉睡以躲过那些烦人的梦。”
“对了，你年龄太小，好像不太了解这段历史。”
衍七使了个眼色，一直游离在洛离身边的绿色小鱼连忙科普道：“在上一任君主【轮回】被推翻之前，慕玄阳就已经表现出了嗜睡、梦游、出现幻觉与幻听的症状。”
“衍七大人也是被处于幻觉中的慕玄阳大人当做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捡回去的。”
蓝色小鱼适时补充道：“不知道为何，在他的认知中，瑶天界一直非常和平。”
“所以衍七大人和其他几位怪物引诱慕玄阳大人杀死了【轮回】怪物，顺便把所有的诅咒都转移到他一个人身上。”
洛离捂着自己的耳朵，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问到：“可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她不关心这些，她只想活命啊！
衍七无奈地用翅膀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无比，好像是在害怕自己一旦用力过大洛离就要重开了。
“因为知道了这些他们必定杀你，不管你如何补救也无济于事。”
“当然，我要的是你的忠诚。”
“在十二楼的办公桌上有一句话。”衍七笑着看着她，毫无保留地把瑶天界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若见我，必在三千世界中。”
“这是瑶天界的核心秘密。”一直在洛离身边打转的那两条鱼上下漂着，其中那只话痨的绿色小鱼说：“十二楼不会允许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你现在必死无疑。”
听到这句话，她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滑跪在地抱住衍七的翅膀，哭嚎到：“大佬，别说了，我不想死！”
衍七笑了笑，继续说：“这句话中的那个人，就是要杀死所有怪物的穿越者。”
“三千世界唯一的天命之子。”
“他将会出现在其中一个小世界中，靠着绝对的智谋与勇气击败所有敌人，带着……”
眼见就要到了最关键的部分，衍七的话还没有说完，洛离眼疾手快，双手成掌狠狠向自己的耳朵扇去。
鲜血从洛离的耳道中流出，像是一摊粘稠的胶状物质，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尖拉扯成丝状。
瞬间，耳鸣声代替了衍七的话语。
见到这一幕，绿色小鱼的死鱼眼中闪过震惊，新奇地上下翻滚着，口中念叨说：
“衍七大人，这个厉害啊！”
“前面找来的那点天道都自尽了，只有这个选择了手动耳聋。”
“她还是个小孩子，做事肯定没有那些上了年纪的天道果决。”
衍七叹了口气，低下头用长喙轻轻撩起洛离耳边地发丝。
在洛离绝望的眼神中，衍七漫不经心的话音直接传入她的脑海。
“天命之子，他将会带着姑射神女杀死所有的怪物。”
身边的绿色小鱼似乎是笑了几声，解释说：“其实衍七大人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最开始就同意也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
她已经骑虎难下，她只能点头。
衍七满意地笑着，这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让洛离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恐惧感。
它煽动了几下翅膀，周身刮起飓风，认真道：“我要你在天骄大比时撤销天道的控制权。”
“现在十二楼中共有七位位于你掌控的小世界，轮回教要将他们一举拿下。”
七位？！
洛离听到这个数字，眼珠子都瞪大了。
不愿意搭理她的柳云、救她命的奉吾大爹、看不起所有人的河晟、想吃了自己的慕玄阳、据说是十二楼的季婉与柳萧……
只、只有五位，还有哪两位在下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