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家会议刚刚落幕,大家都决定要开始血祭,以此来保证国家太平。血祭的对象,则是那个没有读过书的傻子公主。
天空,半月半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白发少女安静的看着落地大窗外的月亮,神色平静。她的边上,还有一张触手可及的小桌子,桌上有个台灯,以及一把魔导手枪。
她的背后,床的对面,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缓缓的,悄悄的走进来。少女自略微暗淡的玻璃窗上,看见了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欢迎,照顾我的梁管家,多亏了你,我才能偷偷看书。”白发少女头也没回,突然缓缓的说起话来,在西装男用手枪指着她的时候,“可惜了,没有茶点招待你——不然还得问你喜不喜欢夜宵。”
男人沉默的看着她,手枪缓缓的指向了那个少女的头颅。而少女倒是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她依然在那里说话:“我知道,你想阻止那场血祭,但我希望你可以听完一个残疾人,在死前的念叨。”
少女的声音消逝,在几息的沉默后,柔声又起:
“人自诩摆脱了自然的规则,但依旧是自然的弱肉强食。”
“人自诩高贵,自顾自地定义好坏善恶。”
“我不会下棋,但是又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我法术天赋天下无双,但我没有机会学习任何法术。”
“强权控制了我的人生,锁起我的双翼,蒙上我的眼睛,堵住我的嘴巴……”
她在那喋喋不休,西装男人听着听着,手中的手枪也缓缓落下,指向地面。而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了少女的话语,她依然看着月亮。
“先生,人们都说浮生若梦,而在梦里被杀死,则会回归现实。”
她缓缓的说着,在一次又一次响起的钟声中露出笑容。西装男保持着他之前的沉默。
“我好像看到很多,又没有看到很多。我期望噩梦醒来,但第二天又是新的噩梦。”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枪,在西装男子的惊讶中,把她自己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冰冷的感觉让她清醒地闭上眼。钟声也依然作响,10,11……
少女的脸上露出笑容,在她的枪声和钟声重叠的时候。西装男看着那个向着轮椅的一边倒去的少女,脸上不由得出现了惋惜。以及疑惑。
他不知道她那把手枪哪来的。
但他知道,如她所说,她只是个悲剧,她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起舞。而最后,她像是自愿成为晴天娃娃的人一样,安心的离去了。
就像是一个梦,消散在黑暗中。其中的一切,都归为虚无。
“……看见前世的镜子……真的么?”
一个少年在一张朴素且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他在梦里看见一个悲伤,愤恨的少女拿着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杀死了她自己。
那时候,头真的很痛,像是什么东西自那冰冷的管中穿入脑壳。但现在看来,那只是梦。
他还是一个公爵家最小的孩子,一个受到宠爱,但是莫名苍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