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看动漫。后天的作业我都写完了。”赵明玥快速回答了哥哥的上一个问题。学习压力很大的她，也是要有点娱乐活动。
“什么动漫？”赵明鑫清楚妹妹并没真生气，现在能好好说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跟变态说！”赵明玥厉声拒绝道。
“行。”赵明鑫不在乎妹妹的语气问题，他早习以为常。
二人本就没多少话题，今天早上聊的这些已经算是超额。不过看样子，赵明玥还有什么东西要说。从中途开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时而盯着戴有棉手套的双手发呆；时而快速扭头看向四周；时而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
“那个……那个……我看动漫中的一抹多，大多都很温柔贤惠，非常懂事。我要不要学习一下……“赵明玥绷紧双唇，低着的头微微抬起，揣揣不安地注视着哥哥宽大的背影。她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几分钟过去，赵明鑫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觉得哥哥没有听见问题的她，庆幸的同时不免失落。
“不用，明玥做明玥就行了。”
“为什么？”不加思索，赵明玥说出了声。等意识到自己失语，她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呃，我比较怪。我始终认为，一件事有果就有因。例如这个人小小年纪非常懂事，那懂事就是他的果，而因又是什么？除去良好的家庭教育，那只能是他吃过非常多的苦吧。”
亲切的话语扭正了渴望奢求更多的心灵，赵明玥弯下小小的身体，泛着泪光的双眼盯着不断向前迈进的车轮。
…………
身为“差生”，赵明鑫坐在班里最后一排。
这里不毛之地，只要没有过大的动静，搞些小动作，老师一般都会闭一只眼睁一只眼。
同他一起被规划为差生的同学，大多面带无忧的神情，非常自在地偷偷聊天，讨论各个热门游戏的活动等。而他通常选择坐在角落，跨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听课。
昨天刚刚考完试，今天早上正好是发试卷的时候。
接过发给自己的数学试卷，赵明鑫抬头看了一眼女班长。
那双含有轻蔑，厌恶的双眼令他感到可笑，虽然女班长嘴上在说:“快高三了，多和你妹妹学学，争取考个好大学。”但是言语中难以掩盖的鄙视总在熏他鼻子。
不过他不会因此生气，对于学生而言，成绩就是一切。隐形的三六九等，早就确立，被瞧不起很正常。
等女班长走后，他看向桌上那张写满潦草字迹，被醒目的红叉所占据的数学试卷。右上角红字的15让他不爽，但瞧见身旁同学那张5分试卷，心情好了不少。
他拿起手边的橡皮擦，抹去卷上错误的答案，凭借记忆重新填满了数字。等他忙活完，早自习也结束了。
随着老师进入教室，例行的讲试卷时间到。
差生自然不会听课，况且他也不需要听课。刚刚重新写到卷子上的正是正确答案，起码这张卷子上的题他都会写，拿个满分没问题。
每次期中期末，大型模拟考试，他都会计算自己全科的大致分数，不多不少稳定在班级第二名。
至于为什么总拿到三十分的试卷，当然是胡写的。
这么做的原因……他清楚妈妈的身体出了问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面包店需要有人维持。
相比一个成绩优异因为家庭问题而退学，令老师同学非常惋惜的好学生，那废物学渣被退学无疑更令人舒服些。
更重要的是，他自认为不会让刁蛮任性的妹妹有愧疚感。
奖学金？普通班的第二名还是不够，升学班的妹妹虽然足够优秀，可距离天才还是有点远。
短暂思考，相比与身旁的人共同聊天，他更愿意扭头观赏广阔无垠的天空。
抹去窗上的雾气，注视着那无边的灰色世界，深藏在他心底源源不断的悲伤被唤醒，携手苦闷敲打着满是不甘的心房。
他眼中的泪光在闪烁，雾气渐渐遮住了窗。白色的雪粒迎风拍打着窗，清脆悦耳的声响诉说了窗外的美景，他伸起手来欲抹掉模糊视线的阻碍，可老师的叫喊声却逼迫他别无选择的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