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穆海峰 更新时间:2023/1/3 14:32:16 字数:3635

使晓静下定决心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王涛这个大家公子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是快放寒假的前两周的一个周六,在校门外的大路上,有一群一群的滑冰的学生,吴菲和晓静是吃过早饭出来的,吴菲穿着妈妈刚寄来的厚厚的羽绒大棉袄,脸捂得飞红,整个人就象个大雪球似的,刚出校门就滑了个仰面朝天,蹭了一身的雪,引得附近一群男学生哈哈大笑。吴菲一跳老高,朝着那群大笑者大骂,“笑你娘个腿,老娘摔个跟头这叫‘瑞雪兆丰年’,你们知道不,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说完,抓起一团雪来,迅速地团成球,向不远处笑得最浪的那个小子砸去,由于用劲过猛,脚下一打滑,又重重地摔了一个大跟头,半天站不起来,那群男生这回笑得更响了,气得吴菲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晓静急忙拉起吴菲,在吴菲的骂声之中,那群男生讥笑着打着口哨,去东边的林子捉鸟去了。

晓静扶着吴菲,同吴菲相比,晓静就单薄多了,她穿着母亲做的撒满百合图案的粉色棉袄,头上围了一条红色的纱巾,在银色雪光地衬托下,更显得那张粉色的脸的白,不过,在刚刚远去的笑声之中,在那帮男青年的口哨声中,她为吴菲着急,不平,但她又没办法,她的脸在那一刻一阵阵发红发烫,她感到滑倒在地的也许不是吴菲,而是自己。现在,她们已经脱离了那种莙境,但她的心里并未平静下来,她极力地拉着吴菲,她们一起在大道上走着,小心地弯腰滑着,像银白雪地里一对红色的小蜓蜻一样,她们在自由地飞着,享受着银色世界所带来的那份狭意和快乐。

大路上的车很少,骑车的人更是少得出奇。路上的积雪被不同的车轮和大小不同的棉鞋皮鞋一层层地压砸着,光滑得像湖面结的冰一样,一不小心,就有人滑倒,或者被同伴推倒,引起阵阵笑声。晓静和吴菲滑了有半个小时,她们的身上已经悟了一层汗,脑门上也在冒着一层蒸气,当她们正要返身回校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大喊,“快快闪开,快快闪开!”只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正骑着飞车穿了过来,由于是下坡路滑,那骑车人和车像一条下山的猛虎一样,晓静眼快,顺势将吴菲推向一边,而她自己,却被重重地撞翻在地,那骑车人见撞了人,急忙扶起车子,加大油门,消失在银色的雪地里。晓静站不起来,吴菲忙爬起来扶起晓静的头大喊救命。这时,王涛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急忙脱下自己的兰色鸭绒袄,裹住瑟瑟发抖的晓静,将她背了起来,向附近的县医院跑去。

县医院离学校有两里多路,王涛背着晓静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他的脑门上有豆大的汗珠向下爬,他的眼睛一阵阵模糊,他用力地将手臂抬高,一遍遍地擦拭着落下的汗水,他的长满绒毛的薄嘴唇轻轻地抖动着“晓静,坚持,晓静,坚持!”晓静紧紧地抱着王涛的脖子,她的腿一阵阵发疼,可她的心里却甜得像蜂蜜一样,王涛的汗水透过他削瘦的背部浸在她的稣胸上,粘粘的,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水一样。她静静地趴着,她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吴菲拉在后面两丈多远,她走两步摔一跤,走得气喘吁吁,那件红色的羽绒大棉袄已经沾满了泥雪,那张圆圆的胖脸上,荡满了一丝羡慕和自豪。

县医院病号并不多,很快,护士医生就安排了病房,当问到谁是家长的时候,吴菲刚要说话,王涛站了起来,脸红得像关公,他大声说道“我是她的男朋友,有事找我。”当医生将眼光转向晓静的时候,晓静看了看王涛,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一个中年医生对王涛说:“病人没有大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受了点外伤,不出一个礼拜,就会出院的”,吴菲将王涛叫到外面,“人,俺可是完整地交到你的手里了,你小子以后再对俺妹妹不好,老娘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将两百元钱塞在王涛手里,“好好表现,俺可等着吃喜糖呢?”吴菲对晓静说声回校有事,就返校了。

夜深了,晓静的病房里还亮着灯。王涛从外面的商店买来一盆炭火,炭火儿正红,王涛将有点潮湿的外套烤在床沿上,病房里暖暖的,两个年轻人的心儿也是暖暖的,晓静坐在床上,王涛侧坐床沿边,他正在喂晓静稀饭。稀饭是从学校打来的,晓静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稀饭怎么这样好吃,她竟然喝了两大碗。她还是感到没有吃饱,说她想吃烤红薯。王涛笑了笑,急忙向学校门前跑去,在校门口,有一位河南的老者,一年四季买烤红薯,他是那里的老主顾。

这是晓静第一次住院。过去,都是她赔妈妈住院,帮妈妈端汤送药,洗衣洗袜,洗脸烫脚,样样都很精干,受到临床病号和医生护士地交口称赞,都说晓静的妈妈有福,有一个能干聪明的女儿。这一次不同了,一个人在它乡异地,身边没有父母地疼爱,她感到了一丝冷清寂寞,她拉了拉被子,看了看窗外银色的夜空,在桔色灯光的照射下,几株粗大的梧桐树向空中伸着墨色的枝丫,枝丫上正浮了一层雪,天上的雪还在下,发出簌簌的细响。

晓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最短的时针已指向了数字二。已是夜里两点钟了,她还是睡不着,她拿起了一张纸,准备写一首诗,一首描写雪夜一女子思念恋人的诗。晓静的字儿秀气俊美,有柳体风味。王涛不知何时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在他青瘦的脸上,爬动着一丝疲惫。炭火还是那样的红,那样的暖,晓静拉过自己的红棉袄,轻轻地盖在王涛的身上。王涛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晓静看到了王涛眼珠上蛛网似的红丝儿,她的眼里涌出了一股泪花,“王涛,今天辛苦你了,没有你,我这时还不知趟在哪里呢?”晓静的泪花儿像泉水一样汪汪的,满脸都是感激的泪花儿。王涛坐了起来,他拿起红棉袄又披在晓静的肩上,露出一脸的俏皮来,突然,他认真的看着晓静,好像在欣赏一件绝美的玉雕儿一样,“为你,我愿意,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和你晓静在一起,我都在所不惜。”王涛静静地看着晓静,久久地看着看着,“晓静,你真美,不管你笑还是哭,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你是我的女神,我爱你,我是认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今生今世陪伴你,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晓静,你爱我吗,你能告诉我吗?”

晓静接过王涛寄过来的手绢,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花,她抬起头,细细地打量着王涛,她好像在欣赏一本书,一本她读了很久很久的书,“你真的爱我吗,你不后悔?”晓静睁大了眼睛,她是认真的。“谁后悔谁是猪,谁后悔就让虎豹豺狼将他掏心吃了,将尸骨抛在荒郊野外!”王涛也睁大了眼睛。晓静伸手堵住王涛的嘴巴,“不许你这样说,我相信你!”晓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将她红润的双唇伸向了王涛,王涛站了起来,他紧紧地抱住了晓静的腰儿,那腰儿像没有骨头的蛇一样稣软。他移动自己的嘴唇,将它紧紧地压在她的滑润的香唇上,一遍又一遍**着她的滑动的香舌,晓静的舌头在他的舌尖上游移着,打着滚,翻着浪,王涛一遍遍地迎接着,挑逗着,两条滚烫的舌儿像水中嬉戏的两条鱼儿一样,一会儿分离,一会儿又缠咬在一起,久久地缠着,慢慢地咬着。王涛的手在晓静的身上上下游动,像一个寻矿者在寻找什麽矿石一样,晓静的呼吸变得局促起来,她紧紧地钩住王涛的脖子,她害怕这瞬间的幸福一不小心飞掉了似的,这种幸福来得多么不容易啊,她爱王涛,爱他的人,更爱他有一颗诗一样虔诚的心。

第二天,阳光明媚,窗外的雪儿在阳光的照耀下直刺人的眼,一大早,王涛就买来一束鲜花,插在晓静身旁的花瓶里,房间里顿时升腾起一丝春意来。王涛一口一口地喂完晓静稀饭和肉饼,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晓静最爱看的汪国真诗集,大声地念道:

请你记住

这个月明星稀的晚上

蓝色的风

把沉重的菩提树

变成了哨子

轻轻地轻轻地

吹向飘在那迹涟滩上的

一片薄薄的月光

湖边

我用真诚的珠现

缀成一串项链

挂在你柔美的脖颈上

你流泪了

尽管这串项链

并不会发光

我要告诉你呵

我要告诉你

你再也不会孤独

因为我思念着你

你也不要迷惘

我们既已站在一起

还惧怕什么地狱

还稀罕什么天堂

三年的师专生活终于结束了,晓静分到县城城关中学教书。王涛由于喜欢当兵,先当了兵,在青海服役,他让晓静等他三年,回来后就结婚。吴菲先是分到安康工作,后由于不喜欢教书,在小山东地鼓励下,来到济南一家企业当管理员,后来同小山东结了婚。小山东由于有一个乡长爸爸,在一家企业当了一名副总,负责一条生产线。吴菲喜欢小山东也是同晓静有关的,小山东平时做事豪爽,在学生中是出了名的,他不但喜欢帮助别人,而且好行侠仗义,自幼练了一身好拳脚,像梁山好汉是的,女生中他最佩服吴菲,他管吴菲是女中英豪,是当世的花木兰。在吴菲的眼里,小山东就是自己的心中偶像,为晓静的事,只要她提出要小山东帮忙的,小山东都是慷慨相助,而且效果很好,甚得吴菲赏识。当吴菲看到晓静和王涛陷入爱河,而又比此痛苦挣扎的时候,她的心流泪了,只有自己,是的,只有自己,才能帮助两个相爱的人儿,她又一次去求小山东出马,正好小山东在宿舍,宿舍没有其他人,小山东为她出主意拿办法,当谈道谁去实施骑车撞晓静的时候,小山东抬抬头,紧绷了那张圆脸,手挠着寸头,露出一脸难色。在吴菲地一再求救下,小山东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虎牙来,他眯了眯本来就小的眼睛慢声慢语地说道:“吴大侠,吴小妹,看在你的面上,俺只有舍命撞美人了,为了那对可怜的小鸳鸯,俺可是惹得一身臊,弄不好,坏了俺一世英名,不过,这事如果办成了,俺有什么好处?”小山东眯着小眼,看着吴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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