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眼球非常冰凉,与她温热的手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眼球的整体是黑色的,瞳孔是猩红色,在眼球的后面还有神经连接着,她与它对视着。
不知看了多久,她看的有些出神,以至于忘记现在的处境,当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眼球已经不见了,她扭头看向四周,想要寻找那颗眼球。
突然,她的左眼感到一阵刺痛,强大的疼痛感使她睁不开眼睛。
她紧闭双眼,一只手轻轻揉搓着左眼,试图让眼睛的疼痛感减轻,但显然没有效果。
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伴随着耳鸣的声音,疼痛让她昏迷了过去。她躺在地上,地面非常的冰凉,周围的温度也出现了骤降。
她现在处在了一种昏迷和清醒的状态之间,虽然意识非常模糊,模糊到她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也没法睁开。
她只感到周围非常的冷,她想抱紧身子让自己暖和的,但她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连续几次,她的意识都是突然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又突然恢复,她不知道现在在哪,紧闭的双眼没有一点光感,甚至全身都没有力气。
又一次恢复意识,但这次与之前大不相同,这次不仅恢复了意识,连力气都回来了,虽然力气不大,但够用,做一些基本动作肯定不成问题。
她睁开眼睛,看了眼周围,随后又闭上眼,继续睡了起来。
“......!”
她重新睁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费力的做起来,看向四周,周围很暗,只有靠窗外照射进来光才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
她坐在床上,床头的两边各有一个床头柜,左边的柜子旁边放着一个镜子,右边的柜子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旁边有一个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但模糊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书的样子,床尾正对着一个衣柜,光看衣柜大小,平放在地上估计和她躺着的床一样大。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墙边的镜子前,借着微光,她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身上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裙子的边缘有着金色的花纹,裙子下面还漏出一点白色的蕾丝边,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她赤裸的脚。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脸,模样和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原本的直发变得微微弯曲,眼睛变得更大了一些,原本的脸现在看起来也更稚嫩一些。
但有一点与她的脸产生了鲜明的反差,她的眼睛的左眼处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她身体微微一颤。
“我这是...瞎了一只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内心的想象,她的左眼处有一丝丝的刺痛,但是这种感觉并不明显。
她伸手摸了摸眼罩,又轻轻按了按,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可以感觉到里面还有一颗眼球,她又尝试了一下,眼罩下面的眼球还可以活动,她摘下了眼罩,看向镜子里的左眼。
“这...”
镜子里的左眼与右眼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损伤,更别提瞎了一只眼了。
“啪——”
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周围一下变得明亮了,在黑暗的环境中呆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突然变亮的环境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缓和了一会,她睁开了眼,转身看过去,门外有一个女人,看外貌应该只有三十岁左右。
她穿着褐色的连衣裙,裙子上有白色的花纹和黑色的图案,衣领很高,从侧面看可以遮住她的半张脸。
她脖子上带着一个项链,项链看起来很怪异,一个圆里面有一条弯曲的线,根本看不出来像什么东西。
她面无表情的注视菲利斯,手里正拿着之前仪式用到的笔记。
“那本笔记?”
菲利斯看到笔记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她之前被吸引到黑球旁边的时候,那本笔记也恰巧被吸了过去,笔记撞在了她的身上,疼痛感让她恢复了一点意识,她下意识的抓住了那本笔记,随后就到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她的回忆被打断了。
“希伦·菲穆林特。”
那个女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稳,但听起来又很沉重。
“嗯?”
听到这个名字,她最先感受到的是陌生,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这才是她最初的名字,瑞恩·菲利斯只是她后来的名字。
看到女孩的停顿,那个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希伦·菲穆林特——怎么,这不是你的名字?”
这次,她的声音显然提高了一些。
“是...是我的名字,只是...”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小声的嘀咕。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使用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让门外的女人听到了,随后她问:“那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
“瑞恩·菲利斯。”
她的脑子就像短路了一样,想都没有想就说出去了。
“好,那么...瑞恩·菲利斯,这个本子是你的吗?”
她举了举手上的笔记。
菲利斯又看了看那边笔记,刚刚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仪式上的那本,她仔细的看了看,破损的外皮,泛黄的纸张,只是上面花纹的细节看不太清。
“我可以...先仔细的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她爽快的答应,菲利斯走去,接过笔记,翻开了第一页,和之前看起来一样,只是她感觉这本笔记相对于之前而言厚了不少。
“嗯,这是我的。”
虽然她看不懂里面写的什么,但她觉得这本笔记可能会对她有帮助,因此谎称这本笔记是她的。
那个女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笔记。
“你很懂关于邪神的仪式?”
“我?我...”
菲利斯不知道如何回答,先不提“仪式”这个耳朵听出老茧的词,就单单“邪神”一词就给她整不会了。
“什么东西,先是仪式,现在又来邪神?后面是不是还要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菲利斯内心无力的吐槽。
女人似乎看出了她完全不懂这些,一把拿过菲利斯手中的笔记。
“如果你不懂邪神仪式的话,那么,你怎么证明这本笔记是你的呢?”
菲利斯在醒来的时候,除了样子有微微的变化之外,还有一点变化就是身高,她原本有一米七的身高,但现在只有一米六,因此面对高她一个头还不止的女人,她只能抬头和她对视。
“等等...”
看到抬起头的菲利斯,那女人原本平静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她用空出来的手托起她的下巴,随后弯下身子,把脸凑上去,两人的脸就快贴上去。
“你的眼睛...”
被这么一整,菲利斯的身体定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与面前的女人对视着。
对视了几秒之后,她把身体收回去,把腰挺直,同时收回了托着菲利斯下巴的手。
“没事了,说回之前的问题,你怎么证明这本笔记是你的?”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先问几个问题吗?”
这句话让那个女人有些意外。
“可以,你问吧。”
她平静的答复道。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目前这里是我的房子,我的全名是埃维姆·林雯,是这里唯一的殡仪师,同时我也是一位入殓师,你可以叫我林雯夫人。”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是我在一处荒废的庄园里发现的,当时我在庄园的公墓听到一阵敲击声,随后就找到了你的墓地,挖开之后棺材里就躺着你,另外一提,这本笔记当时就在你的怀里,至于你的名字,就刻在你的墓碑上。”
“墓地...”
“合着我已经死了?”
菲利斯感到有些震惊。
“现在是几几年?”
“1972年2月29日”
“1972年?那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菲利斯大脑有点跟不上了,她生活在2022年,莫名奇妙的“死”了,醒来后到了1972年...
“我记得墓碑上写着,希伦·菲穆林特,1916年2月1日~1932年2月29日”
“.....!”
菲利斯更懵了,心里算着这些时间的间隔“2022...1932...1972...我90年前就死了?死了40年又诈尸了?”
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
“我可能失忆了,而这本笔记很有可能是我以前写的。”
听到这个回复,林雯夫人没有任何表情,她似乎猜到了菲利斯的回复。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你看得懂里面的文字吗?”
菲利斯愣了一下,她刚刚翻开笔记,里面的文字就是现代的英语,为什么她会这样问?难倒说现代的文字和历史上的不一样?
“当然可以看懂,你...难道看不懂吗?”
菲利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嗯,这种文字在资料里从没有记载过,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什么文字吗?”
林雯夫人看着笔记上的文字,平静的说。
“等等,如果现在不是这种文字,那是用的什么文字?”菲利斯看向夫人,又问道“或者是,那种语言?如果文字文化不同,那么现在我们是怎么正常交流的?”
“嗯...”夫人沉思了一会,随后缓缓开口,“现在使用的文字是兰恒语,由旧版的拉恒语演变而来,但是...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兰恒语,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菲利斯沉默了,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语言的改变,在她潜意识里,她还是和平常一样说话。
对方口中的“兰恒语”,她根本就没听说过,难道这里与她之前所在的地方,不是同一个地方?或者不是同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