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吧……
不知道老师那里怎么样……
正面战线那边……这次肯定会死很多人了吧,这里的怪物数量比事先预估的多上十倍不止,粒子战士的数量太少了,想要抵挡肯定抵挡不住,我没法为那些即将死去的人说抱歉了,只能期望方舟那家伙能早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还有那个目的不明的男子和凋灵,如果老师没有击败他们,让他们也加入战场的话……
我在想什么,老师怎么可能会输,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不可能……
不可……
“蓝……”
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刺骨,接着耳边传来了虚弱的声音,这让蓝空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去。
“蓝……”
是……老师的声音!
漆黑的世界里亮起了一抹白光,白光不大,仅仅只是米粒大小的一点,虽然出现了光,但现在的蓝空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触及这点白光。
快,让我起来……
“蓝……你不能……”
如同亘古寒冰般哀寒的声音,一股无比寒冷却又有一丝丝温暖的粒子流缓缓流入他的身体,冰冷的粒子没有冻伤他的构成,而是补足了他身体构成的缺失,寒冷的粒子剥去了自己的特质,变做了最最普通的游离粒子,变做了他临时的力量,这并不是常理可以办到的事情,是只有在人之上的指令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指令·粒子修改
这样的话,就够了。
意识中的手伸向了白点,将白点撕开,眼前的世界先是一片黑白,黑色的背景,白色的人影,一次呼吸后,世界多了几分颜色,红黑的世界,冰蓝色的人,再一次呼吸,像是有人为这个世界补上了色块,眼中的世界变得无比清晰。
“老……师……”
眼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此时就正对着他,不过二十厘米,黑音强迫着自己控制身上的寒气,避免自己的寒气伤害蓝空,蓝空从来没有跟她靠的那么近,也从来没有那么细致的看过她的脸,她的眼眉犹如海渊的宝石,黯默无光,她的脸颊犹如雪原冰晶,裂痕布满,冰屑从她脸上的裂缝中落下,在空中融化成水滴滴在了蓝空脸上。
“哈……太好……了……你……还活着……”
一句话,一声喘气,每次的喘气都伴随着冻结空气的寒气,就算蓝空没有开启自己的感知,他也能感受到她现在的状态,像是在炽热夏日中飘落的雪花,哪怕是放着不管,她也会自己消逝在这个世界上。
“蓝空……你……”
身体的空缺在慢慢被补上,蓝空的意识也逐渐趋于清晰,他立刻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
“老师!你,你在用自己的构成来……”
“不要说话!”
黑音厉声打断了蓝空的话,接着便不再出口,用着手中那橙色的方块给蓝空传输自己的构成粒子,蓝空立刻想要打断她的行为,但他的身体却因为尚未熟悉大量涌入身体的构成粒子而无法动弹。
老师你……
“是的,我已经输了。”
输,本以为永远不会从老师口中说出的话,此时却出现了她口中。
为什么……
“他为了杀我,已经谋划了近十几年,他算尽了一切,动用了自己所能动用的一切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在此时此刻将我杀死,我输,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唉,果然,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吗……”
无法……改变……
身体的控制权慢慢恢复,黑音也注意到了,她停下了手中运作的橙色方块,然后把它递给蓝空,只是一个伸手的动作,便有无数的冰晶从她身上崩裂。
蓝空认识这个方块,当年他就是碰了一下这个方块,然后便被老师狠狠的说了一顿,但也是那次,蓝空知道了这个方块的来头。
“便携式命令方块,我已经解除了它跟我的绑定,它现在是你……”
“咔……”
明明只是一声很细微的脆响,却象征了一个最强的陨落。
手臂停留在空中,女子的身体被死黑色的光线贯穿,冰晶像是炸开的烟花,须臾的美丽同时伴随着一个最强者的陨落。
老师!
方块缓缓从空中落下,我艰难的伸出手试图接住那个象征着世界起源的方块,这是老师的遗物,是她为了某个目的托付给我的东西,我要必须……必须……
指尖堪堪点到了方块,就有另外一只手夺过了这个方块。
一只黑色的手,瘦削的手,犹如骷髅般的手,苍劲有力的手,这样的一只手抢在蓝空之前抓住了这个方块。
“终于,结束了……”
男子握着命令方块,此时他的身体也已经支离破碎,犹如骷髅般瘦削的身体已经是一片漆黑,左臂空空荡荡,握着命令方块的右臂也已经变成一副骨架,漆黑的骨头上扎满了冰刺,龟裂铺满,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碎裂。
但仿佛,终究不是真实,下一秒,也不是立刻。
“我终于得到了,这最后的,一片拼图,零,我来找你了……!”
“轰!!!!!”
狂躁的粒子流咆哮着轰向男子,企图将他直接撕碎,如果是平时的话,男子可以直接将其挡下,但现在不行,他的身体其实已经跟黑音差不多了,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比起黑音来说没有那么的残缺,他不会像黑音一样用完力量就会自行消散,但要是再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他也一样会死去。
空间在他身周撕裂,他跃入空间,粒子流穿过他刚刚站的地方,而他则在另外一处地方出现。
他看向了粒子流飞来的方向,那里,站着一只“怪物”。
杂乱的水绿色短发,鲜红的眼眸满是愤怒与憎恶,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黑绿色的鳞片,让空间不断波动狂躁粒子在它身周跳动,不断跳动,让人感觉,若不是因为它的控制,这一方世界会立刻被它化作尘芥。
“留下……”
怪物盯着男子,又踏出了一步,地板碎裂,岩浆涌上了它的脚踝,但这些岩浆根本无法穿透它身上的鳞片。
“给我,把……”
被怪物盯着的男人忽然感到了一股无限的心悸,仿佛有种远超恐惧的事物正在盯着他。
“把老师的东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