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来文学社。”
战争又开始了，是上一次的延续。
这一次，会鹿死谁手？
我又看了眼正在认真听课的江同学，她也只是轻轻敲了下笔头，示意我把笔记本还给她。
嗯……
没有再使坏，我只是在上面写了个字：
“爪巴。”
车到山头必有路，老拜窜稀必有裤；该怎么做、该怎么说，到时随机应变就好。
治不了那个神秘声音我还治不了你？
……
虽说如此，但上午课程的无聊程度还是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英语还好，直接秒杀；但……其他的数学物理之类就完全是天书；我大学专业和这些无关，毕业出来的工作也和这些挨不上边，早就忘光还给老师了。
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天，才能从字缝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原来，满满都是对我这个“重生者”的嘲讽。
……其实也还隐约记得一点，只是心思不在学习上。
中午放学也是，任真她们一众女同胞聚众约饭，特意邀请了我，我怎么好推辞？
再之后也是，她们又说要带我溜达溜达，盛情难却，只好把昨天没逛完的那部分校园看了一遍。
甚至还说带我去女寝看看、聊会儿女孩子的话题，虽然我对此有点性趣……兴趣，但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有点事情”才拒绝。
而等我大驾光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的时间，再过半小时、冬令时就要开始上课的那种。
反正我中午是到了，又没放鸽子，就说来没来吧？
见色忘义可是为人之本。
……我看了看这地处偏僻实验楼、藏在偏僻角落的、所谓“文学社”。
这个学校信奉衡某水式教学，开什么社团活动简直比撕他们户口本还难受；能留下文学社一根独苗，也是多亏了江月和前几代社长的努力。
就算这样，也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其他人早就发奋学习去了。
因此在昨天自我介绍的时候，江月才会刻意提到早就神隐、名列七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文学社，就算是参观下也好。
我敲了敲门——
“门没关。”
里面传来了某位闺中怨妇的声音。
我真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调整好自己表情，我才规规矩矩地走了进去。
入眼，是正午阳光投射下、满满的书卷气息，是风雨停歇后轻柔的微风，是久违的文学社内景。
几排书架、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几把扫把，还有……正在刺来怨恨与气愤眼神的……一只江月同学。
“你还舍得来？”
哇，刚来就想兴师问罪？年轻人这么气盛？
“不要这么大火气嘛~”
“懒得管。随你便。”
轻声“哼”了一下，她刚停下的笔又开始在纸上起舞，甚至连个关注都不想给。
嗯，这下可以确定她是真生气了，咱还真是罪孽深重。
女孩子发起飙来真的很可怕，千万别去虎口滑铲。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只是远远地躲着她、慢慢翻看着书架。
一时间，这里只有写字的沙沙声、我挪动的声音，以及隐约的呼吸声。
我看看……随手拿起了一本书。
《神圣罗马帝国文化史》？
江月会看这个？
哦看错了，这边是前几代社长流传下来的老书，都涂满岁月包浆的那种。
而对侧的画风就比较合理了，什么《球O闪电》、《O体》等等，都是这个2017的高中、我们看过的书。
而在另一边，除了一些江月会看的言情小说、青春伤痛文学，就只有一些国外的名著，比如《冰与火O歌》、《骇客帝国》之类……
……骇客？黑客帝国？
嗯……这倒提醒了我，其实班里还有一个人可以问问。
既然江月这么不领情，那我还是回去好了？
我试图和她打声招呼，但她却奇怪地没有什么反应。
长长的披肩发盖住了她的表情，就连刚还在写字的笔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似乎是在睡觉小憩，但感觉又不像？
小心翼翼凑过去，再随时准备开溜地推了推她肩膀……
她那白皙润凉的小手，似乎……在颤抖？
“！！”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但是……当她抬起头来，让我看清她表情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落在她白皙面庞上的，是两道……隐约可见的泪痕。
——她哭了。
就连她刚才还奋笔疾书的纸上，也不知何时粘上了湿痕。
我从未见过的、江月哭着的表情。
少了那种恬静的淑女气场、那种白切黑的恶趣味，多了这种柔弱的女孩气息。
是自己做过头了吗？
江月她也只有十六岁，是我太任性、太相信她，以至于没有考虑到她的心理承受范围吗？
她也只是个女孩子啊。
这样还警戒着她，我简直不可理喻。
因此，我——
被她压在了墙上。
？？
双手被紧紧压住，身体也被牢牢锁住？？？
“说吧，你昨天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一扫刚才的柔弱。
这样出卖我的信任吗？
我有点难以置信。
试图挣脱开来，她也立刻施加了更大的力气。
昨天就知道，江月她的体质、力气都比我好。
所以......喔嚯白搭。
完，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她还能这样玩。
“说不说？”
她慢慢拉进了本就近在呼吸之间的距离。
一点一点……她的脸庞、她的鼻息、她的嘴唇……
……只能听到自己开始加速的心跳声，感受到脸上开始沸腾的温度。
“我……”
不，我还能抢救一下。
我知道现在的时间。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铃——”
预备上课的铃声猛然响起。
来了！
……靠在文学社外边的门上，我终于有时间缓口气。
太可怕了。
这就是她对我昨天那句话的报复吗？
太小瞧她了。
还以为自己又赢了，结果……
她哭了，她装的。
这女人太可怕了。
而且……自己屈服的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这就是她啊。
自己喜欢过的人。
摸了摸自己胸口，在那里，除去女孩子特有的柔软按压感，更多的是……
难以抑制的心跳。
就算现在，这个心跳声也还难以平歇，自己的表情肯定也不能见人。
是么……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还是可能会再喜欢上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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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上课了，赶紧来吧。”
在门的另一边，是江月几年未见的儿时好友。
随后，门外的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变成了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时隔几年、终于再见，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但是却在那句“我以前喜欢过你……”下完全毁灭。
记得离开的时候还向自己告白过，虽然自己没有答应……但结果现在这回来的档口，她却变成了个“渣女”？
而且，她已经有了非常非常大的变化，变得很漂亮、很会说话，是新任的班宠；成了和自己类似的性格、成了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和以前几乎是判若两人。
但不管她再怎么变，内在还是那个可爱的样子，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就会陷入自我怀疑。
她的老毛病了。
也就这一点，才让江月感到些许安心。
明明……直接说出来就好。
藏着掖着的事情，我都会好好听着。
真是一点也不坦率。
是不相信我了吗？
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样的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