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呼,成功了!”
空中的光球稳定地浮在空中,绕着夏洛克周围转动着,夏洛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开心地蹦跳了起来。
一不小心差点儿又将煤油灯踢倒。
“呀——呀——”站在钟乳石上的乌鸦叫喊了起来。
“嘻嘻,吓到你了吗?”夏洛克早就注意到这只黑色的乌鸦,他猜想着或许这个山洞的原本主人就是这只乌鸦,因为每次来到这里偷偷练习时,这只乌鸦总会出现在相同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好像成了强盗一样的角色强闯进别人家一样。
夏洛克将光球移动到离乌鸦越来越近的地方,乌鸦张开翅膀,做出凶狠的模样,警告着他不要靠近。
它的羽毛是灰色的,远看就像披了一件银灰色的斗篷。颈边的一圈不是银灰色,而是发红光的羽毛,在光球的照耀下,随着它们脖子的转动,有时由暗红色变成绿色。
“咦……好了,这个只是光源而已,不会伤害到你的了。”
乌鸦不屑地甩了甩头,好像在说着我知道,但是我讨厌它的模样。
“夏洛克?”洞口传来那熟悉的烟嗓,在夏洛克的记忆中,能有这样的声音也只有那一个人吧。他快速地思考着,想象着成百上千种的回身打招呼的方式。
但,好像还是用了最土的那一种。
夏洛克慢慢转过身,故作小孩子的笑容,勉强地笑着:“啊?呵呵呵……是保罗爷爷啊?”
身边的光球也像是跟着他的心情一样变化,在空中不稳定地飞行起来,随即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头扎在地面上,消失了光芒。
保罗背着巨大的篓筐站在洞口,因为洞口的大小不够他能够进来,他用手指着那光球消失的地方,说道:“那是……”随即思索了一番,似乎是知道了答案。
“夏……洛……克……”
看样子,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
…………
保罗和夏洛克坐在石头铺满的河滩上,保罗放下了背上的篓筐,里面装着各类奇异的药草。夏洛克知道瞒不住,索性向保罗交代得彻彻底底,从偷抄魔术到练习为止,当然,希望保罗爷爷不要告诉母亲和父亲。
保罗一直安静地听着夏洛克在说着,中间没有插任何一句话。
等到夏洛克该说的都说完后,保罗才缓缓开口:“夏洛克,你觉得练习魔术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噫?”夏洛克没想到保罗会这么问道,“当然不是啦。”虽然巨人族不会使用魔术,但夏洛克也认为巨人族没有小心眼到歧视魔术那样的地步。
“嗯?那你怎么会选择到山洞里去偷偷地练习呢?”
“当然是……当然是因为魔术很危险,母亲他们大概不允许我去刻意学习吧。”夏洛克将内心的想法告诉了保罗。
“你自己一个人练习,难道魔术就不危险了吗?”
这样的问题,夏洛克回答不上来。
“唉,夏洛克,好像你还没有明白你母亲告诉你的有些东西当你选择去触碰的时候,你准备好承担后果了吗?”
“如果魔术真的发生了比上次还严重的意外,你准备好怎么做了吗?这次没有我在身旁,只有你一个人哦。”
“我,不知道……”接二连三的问题,夏洛克都回答不上来。
“练习魔术本身并无错误,重要的是……”
保罗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脑袋,随即叹出了一口长气,因为是夏天,河滩都快要因为干涸掉见到底了,两人的影子有些拉长。
“保罗爷爷?”
“唔姆?”
“你会告诉我的母亲吗?”
“怎么?还希望就这样下去吗?不希望被骂吗?”
“不,我不希望她担心。”
“哦?”保罗轻轻地拍了拍夏洛克的背,思考了一会儿,“就这么喜欢魔术吗?”
夏洛克轻轻点了点头。
“唔……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去抄书了。”保罗起身,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夏洛克的太阳。
“咦?”
保罗拿起身旁的篓筐,将夏洛克轻轻地放在了药草上面,并嘱咐他别乱动,可千万别毁掉自己辛辛苦苦采下的各类药草。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母亲的,不过以后练习魔术可不就是你一个人咯。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啊?保罗爷爷你也会魔术吗?”
“不会,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会使用魔术的巨人哦,不过你也有很多古代的字符难以理解吧。况且我认识许多很有名的魔术师哦,虽然没有那个运气使用它们,不过在跟他们的相处之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诶,想起来了,还有一个老朋友的日志在我这里呢。老爷子我啊,之前也是很有名的冒险家呀。”保罗有些怀念地说道。
“是中洲吗?是中洲吗?”夏洛克充满孩子气急切地问道。
保罗只是嘿嘿地笑了一笑,便唱起了歌谣吗,仿佛回到了那段冒险的时光。
保罗他啊,今年已经156岁了。
…………
晚上。
“好了,夏洛克,今天的课就结束了。嗯,对了,这本日志就暂时借给你吧。”保罗将一个用羊皮包裹的笔记轻轻地递交到夏洛克手里,大小是与人类相匹配的书籍,纸张的材质也似乎与巨人所用的不一样。
“哇哦。”翻开后,里面的字符像是用钢笔工整地书写成一列列。扉页是非常干净的一页,用细细的笔尖写着“罗兰之书”,下面似乎还有一张自画像。
“好好保管哦,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还要把这本日记还给他的主人。”
夏洛克翻开扉页,指着上面问道:“是这个叫作罗兰的人吗?”
保罗蹲下身来,将脸凑近才看清书上的内容,有些意外地说道:“哦?嘿嘿,没错,哎哟,他画的可真像他自己啊。”
夏洛克看着画像上的人,巨大的魔术帽盖在人类弱小的脑袋上,似乎他把自己的身体画的十分瘦弱,衣服松散地穿着,衣服身前的扣子上一颗扣在下面,嘛,给人一种很邋遢的印象。
“别看他这样,他可是一位很厉害的天才魔术师哦。我记得他第一次参加魔术师位阶考试的评估便是上位魔术师,然后又花了一年时间就从上位升到了圣级。我想,这本日记应该能帮到你不少吧,毕竟那家伙常说自己把宝藏都埋在里面了。”
“那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哈哈哈,可能是因为看中我不会使用魔术吧,这样的东西我拿来也没有什么作用。毕竟当时分别的时候……”后面的话说到一半,保罗又将它们咽了回去。
“好了,夏洛克,练习的时候见咯。”保罗打开了门,告别后便离开了。
夏洛克抱着罗兰的日记本躺在床上,翻到了扉页后,从这里开始就是正文了,上面标记着日期,地点,天气。
呵呵,看样子,罗兰是一个相当自恋的人。夏洛克看了几十页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哎呀,扑了个空。夏洛克似乎从一开始就抱着里面藏有什么伟大的魔法术式又或者是罗兰自创的厉害魔术这类的幻想,但现实是日记本前面的内容大多数记载的都是罗兰成为上位魔术师后的冒险生活,其中还提及了保罗,虽然他在里面称保罗爷爷是四肢简单的肉盾,作为魔术师最好的绿叶存在。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夸赞保罗还是贬低他。
所以说才是日记呐。里面的内容很贴近生活,就连一些琐事都记录在内,像是与罗兰一起冒险一般,不过也学到了一些关于植物、药物的见闻。好不容易读到了关于魔术的实战,嘛,但罗兰似乎并没有写下自己的魔术术式,居然用简单的拟声词,“砰”地爆炸,“唰”地消失……将战斗一笔带过了,他将更多的笔墨花费在了自己的心理,如何选择魔术搭配,战斗时候的思考……日记本上满满写着,我想,我想……
夏洛克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当放下日记后,关上灯后才慢慢发觉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魔术战斗原来是这样的啊。正因为面对这样的敌人,才会使出那样的魔法呀。”
罗兰的文字就像硬块的糖果,融化后,才能尝到它的甜味。
…………
生活就继续这样进行着下去,夏洛克白天和保罗爷爷一起来到石滩上练习魔术,保罗在一旁拿着魔术书解释着术语,虽然不会魔术,但他似乎听闻过许多魔术师的稳定魔力的技巧,这对夏洛克控制魔力流动倒是有了大帮助。
晚上便老老实实地在家上课,当然加减乘除和语言记忆都很简单,保罗惊呼着夏洛克是不是天才。
课上完之后,便是夏洛克最爱的罗兰之书阅读时间,虽然书中的家伙是一个极其自傲、自恋的家伙,但夏洛克并没有讨厌他的意味,反而渐渐地生添了仰慕。
…………
夜晚一个个在过去。
“原来对付红蜘蛛,重要的不是发动攻击魔术,是要想办法减缓它的速度呀。”
“原来魔术是这样搭配的呀。”
“真是有趣的魔术。”
…………
有时夏洛克也会读到罗兰对于魔术的思考:“虽然术式咒语咏唱已经是复杂术式的最简化了,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这种方法是最简单的了,那有没有存在更简单的方式。相比咏唱,无咏唱不是更加方便简洁。”
但他没有成功。
不过在夏洛克心中,罗兰是真正将创世史上那位魔术师所写的那一句话贯彻到底的人。
魔术的道路没有尽头,不断地去超越,不断地去创造。
…………
夏洛克的十岁了,因为是寒冬,所以尤利娅允许夏洛克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至少在这两年内,初级魔术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
但是剑术,还是老样子一团糟糕。
“夏洛克,吃完饭,不要立马就躺在床上哦。”
尤利娅看着夏洛克吃完饭便匆忙地回到了房间里,最近他都是这样。尤利娅去夏洛克房间也只是看见儿子经常抱着一本书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进了他房间。因为保罗解释着说那本书是他送给夏洛克一本普通的冒险故事书,小孩子读一点儿冒险故事也是有帮助的,尤利娅也并没有在意,阅读也是一个好习惯呀。
“不过这本书有那么让人着迷吗?”尤利娅有些疑惑。
夏洛克已经关上了房门,翻开了罗兰之书。
雪下得越来越大,夏洛克感觉到有些寒冷,便蜷缩到床上的一角,将被子披在身上。
似乎有些困意了。
阅读的速度越来越慢。
啊,好困。夏洛克打着哈欠,似乎是今天太累了。
夏洛克靠在床角慢慢地睡着了,陷入了梦境,手中的罗兰之术掉落在床地的一边。
…………
“噫?这里是……”
夏洛克睁开眼,眼前是七彩的阶梯向上延伸,连接着一座古典的神殿。
除了能看见这七色的阶梯,周围的一切,全是灰雾缭绕。
一只鸟突然飞向了夏洛克,夏洛克想用手去遮挡住脸,它却轻轻地停留在夏洛克的手上,轻快地叫了几声,便落到七色阶梯上,一步一步向上攀登而去。像是引路人般,不时回头望一望夏洛克。
“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