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明越里特郡西部的废墟里有一条欢乐街，战争时，这里的建筑全都被炮弹轰塌了。
穷人们无处可去，在残垣断壁下挖出一个个地下室，又因为食不果腹，其中不少人做起了皮肉生意。
杰拉尔德是一名作家，因为要书写这片废墟之下的人们，今天会以客人的身份去光顾其中一户。
此刻，他站在倒塌的墙壁上，俯瞰着脚前通往地下的路，如同审视深渊。
岌岌可危的楼梯往下，阳光完全到达不了的地方，有面墙被凿出来一个洞。
可能是担心会塌，洞口不大，像杰拉尔德这样的成年男性需要弯腰才能通过。
进去后没走多久，看到一块破破旧旧的麻布，那就是所谓的门了。
据介绍的人说，这里面生活着多利一家六口，能赚钱的只有妈妈茱莉亚多利。
杰拉尔德掀开麻布就见到了那位女士。
她早就侯在这里，瞧见客人上门，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琥珀色的眼睛向他展现笑意。
“您好，客人。”
她鞠了个躬，然后站直，两只手掐在腰间，尽可能展示身材。
杰拉尔德也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生育两胎的母亲。
茱莉亚多利有着一头漂亮的红发，穿着半透明的红色睡衣，身材瘦弱可玲珑有致，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可能是长期生活在地下的原因，皮肤白到几乎发光。
杰拉尔德取下头顶的帽子，点了点头：
“不错，让我进去吧。”
这家人应该是直接挖到了一间地下室，里面很空旷，
墙壁看起来也比较牢固，甚至顶上还有通风口和窗户，可惜外面只有黑暗。
杰拉尔德跟在茱莉亚多利后面，目不斜视地往里走，途中遇到了她的家人们。
他们的衣服都很破旧，尽可能缩在角落不影响客人的心情。
有头发花白的父母，有正在喝酒，对他眼神充满敌意的丈夫，和两个小女孩。
杰拉尔德没忍住，目光在大女儿身上驻留了一秒。
她看上去十多岁的年纪，碧绿色眼睛，头发遗传了朱莉娅的红色。
想到这小孩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迎来如同她的母亲那样的命运，杰拉尔德的心里有了一丝怜悯。
杰拉尔德的行为被女孩发现了，她也看向他，就在视线要撞上之时，杰拉尔德挪开了目光。
“进去吧。”
茱莉亚多利推开一张麻布门帘，里面就是办事的房间。
对于生活在废墟之下的家庭，床和浴缸会是唯一够眼看的家具。
果不其然，杰拉尔德看到了一张精心打理过的床，床单与茱莉亚多利的睡衣一样是火红色。
周围就只是发霉发黑的墙壁，和一些糟糕的杂物。
“您的丈夫不会也睡这张床上吧？”杰拉尔德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茱莉亚多利倒是不介意，回答说：“哪有，我平时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跟他睡。”
说完，茱莉亚多利已经坐到了床上，两抹红色融为一体。
她从床头拿起一支蜡烛，在油灯上点燃，娇滴滴地说：“客人，您要来点刺激的吗？”
杰拉尔德这才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不少烫伤的印记，他可不是那种变态。
“不用，我是一名绅士。”
茱莉亚多利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吹熄蜡烛，开始一边跳艳舞一边脱衣服。
即便是冷静的杰拉尔德，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也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
“客人，您很帅，是我接待过的最帅的男士。”茱莉亚多利笑着说。
杰拉尔德只是淡淡地回了个微笑，因为他此刻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一些令人羞耻的东西。
该死，我只是过来采取素材的！我可不会真的做那些事！
“抱歉……多利女士。”
杰拉尔德咳嗽一声，打断了脑袋里浑浊又肮脏的东西，也打断了已经脱光一半的茱莉亚。
她先是一愣，然后担心地看着杰拉尔德，双手捧在胸前：“是我哪里不合您的意吗？客人，请您再考虑一下。”
“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会付钱给你，而且会双倍付，但是我这次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活。”杰拉尔脱下外套，从里面拿出本子和笔德解释道，“瞧，其实我是一名作家。”
“了解我……您要将我的故事说给很多人听吗？那我岂不是会有更多的顾客？！”
茱莉亚想到了一袋又一袋的铜板，很高兴，从床上跳下来想要拥抱杰拉尔德。
碍于她没有穿上衣，杰拉尔德躲开了。
“可是您都来了，不试试怎么能完全了解我呢？”
茱莉亚觉得，杰拉尔德应该着重向人们介绍她的优秀技术，干脆用一个扑的姿势挂到了他身上。
这一瞬间，杰拉尔德差点失去理智。
“客人，请体验我炙热如火焰的爱吧。”
茱莉亚说着不知从哪里学过来的词汇，闭上眼睛，柔软饱满的双唇覆向客人。
杰拉尔德的脑子里出现两种思想在争斗，正是激烈之时，他的牙关被撬开了。
不，茱莉亚，你不可以……算了，我不如实体验怎么能完全了解她呢？
有股暖流顺着唇齿通遍了的全身，杰拉尔德感觉自己每一块肌肉都需要宣泄力量。
只是单手一提，他便抱起了茱莉亚，带着她走到床边，与她一起躺下。
“客人，您真好看。”茱莉亚再次由心赞美了一句。
杰拉尔德热血澎湃，这时，混乱的脑子里清晰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心跳，并非他的，也并非茱莉亚的。
杰拉尔德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那张麻布，后面有双白皙的脚丫踩在地上。
很快，脚丫的主人意识到自己被发现，跑掉了。
“那是我的大女儿莉莉。”茱莉亚也看到外面的人。
杰拉尔德停下手上的动作：“被孩子看见会不会不好？”
虽然房间与外面只隔着一层麻布，可那毕竟是茱莉亚的女儿，杰拉尔德觉得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希望看到自己妈妈跟陌生男子的事。
茱莉亚两只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轻轻喘着气说：
“她都已经看了几百次，反正也都长大了，再过不久就会与我一起赚钱，我们正好在给她物色第一位客人，您看是否有想法？”
此时的杰拉尔德已经没有了兴致，头脑彻底冷却，起身拿过一块薄薄的毯子披到茱莉亚身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给你三倍的钱，后面的部分由你口述就好。”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茱莉亚也没继续。
杰拉尔德让她与自己说了一些以往客人的事，随后又谈及家庭。
原本这户人家有两份收入，茱莉亚的丈夫染上了酒瘾，经常喝到吐血不止，于是只剩她一个人赚钱。
茱莉亚还说，废墟底下住了几百户这样的人家，有不少丈夫觉得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会殴打妻子，她很庆幸她的丈夫还算懂事，没动过几次手。
现在战争过去了，有的人家赚到足够的钱搬去了地面，可大部分人依然得不到救赎，他们可能要一直出卖着自己，一直延续到孙子那一代，或者更远。
杰拉尔德简单记录下所听所闻，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与莉莉一起出去。
抱着酒瓶的丈夫依旧仇视着他，老多利夫妇则端上食物，邀请他一起吃两口。
完事后邀请客人进餐，这是他们新想出来的招数，他们认为良好的体验可以让自家获得竞争力。
看着盘子里粗糙的土豆，杰拉尔德并没有胃口，不过为了记录，他还是接受了邀请。
吃东西时，杰拉尔德总觉得有目光一直在盯着他，是莉莉，她似乎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杰拉尔德放下手中的半块土豆，问她：“你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所有家庭成员都看向了她，莉莉脸有些红，犹豫几秒后点了点头。
“客人，我可以将我奉献给您吗？”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杰拉尔德，尤其是茱莉亚丈夫看他的眼神更具敌意了。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孩子，你对我而言还小。”
“可是，您是我见过的最绅士，又最好看的客人。”莉莉还想争取一下，“他们说第一次会是铭记一辈子的回忆，我不想让我的回忆是个油头大胖子。”
杰拉尔德仍旧犹豫，茱莉亚握住他的手说：“您就答应她吧，我已经想不出还有谁能像您一样温柔。”
杰拉尔德看向桌子对面的红发女孩，她咬着下唇，碧色眼睛在哀求他。
对待这女孩可不能像她妈妈一样，她是想留下美好的初夜回忆，也就是说，杰拉尔德必须全套都做。
他的良心不安，但他又确实不忍心其他粗鲁的客人糟蹋她。
杰拉尔德想了半天，回复说：“那好吧。”
“真是太感谢您了！”莉莉听到回答，笑得灿烂又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