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安娜”逃走失败了。
老夫妇和蔼地原谅了她的任性,笑眯眯劝她回去睡觉。
第二天起来依旧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只是,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
他们拿走了她的皮鞋,窗户封上木栏,大门也保持锁死。
“安娜”,被软禁了。
她的生活愈加苦闷。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记不清日子。
老太太敲门送点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们担心她会想不开,十分紧张。
可“安娜”心中全是杰拉尔德,她怎么会想不开呢?
她只是精神越来越压抑,每天都趴在窗台上,痴痴看着外面。
偶尔隔着窗户与对面的狗对骂几句。
偶尔看到附近女人路过指着她指指点点时,会在玻璃上画出多舌妇的单词以做回应。
有时隔壁的死肥猪先生在院子里浇花,会特意跑过来朝她龇牙咧嘴。
而她也会给出中指反击。
家里的管道依旧总是发出声音。
每晚女人的尖叫仍然不愿安停。
画面快速流转着,珍妮特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知度过了多久。
灰色雾气翻腾,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变得更为成熟的“杰拉尔德”出现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他是来探望“安娜”的。
老夫妇早就收到消息,遮盖了软禁的痕迹。
他们带“杰拉尔德”上楼,让他与“安娜”见一面。
再度重逢,本来正躺在床上发呆的“安娜”一跃而起,开心地看向“杰拉尔德”。
她的脸蛋快速红涨,两只手一会摆在身前一会背到身后,完全不知所措。
看起来还是曾经的“安娜”,可是那双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杰拉尔德先生……您来看我了么?”
她的语气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杰拉尔德”自然是注意到了细微的不同,没有靠近,背靠在门上说:“没错,正好在附近处理事情,想着来看看你。”
“安娜”突然尖叫一声,从床边一跃而起,像只猎豹一样扑向“杰拉尔德”。
怕她受伤,“杰拉尔德”接住了她。
可下一秒,温热的唇就堵了上来。
疯狂的爱意肆虐着。
这个棕发女孩仿佛变成了一只愤怒的章鱼,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和腿就缠绕上来。
动作激烈到打翻了旁边一只花瓶。
“杰拉尔德”只好把她压倒在地,先压制住她。
“安娜”眼泪汪汪地哀求道:“求求您了,成全我吧。”
看起来多可怜啊,可她眼底明明全是兴奋。
“安娜,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在爱您呀,深深爱着您!”
“别这样,我已经订婚了。”
“安娜”手脚都被压住,身体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着,仍旧不断渴求。
“杰拉尔德”想找根绳子把疯了的“安娜”绑起来。
可是稍微松开点力道,“安娜”就挣脱出右手,搂住他,一挺腰,狂乱的吻再次汹涌而来。
“杰拉尔德”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
他迟疑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安娜”挣脱出另一只手,摸到一块花瓶碎片逼到自己脖子上,目光坚定。
“好吧,只有一次。”
“杰拉尔德”给予了回应。
永痕贪吃蛇感受到使用者心情的变化,画面乖巧地变黑,又乖巧地跳到后面。
新的画面里,窗外天色已黑。
“安娜”虚弱地躺在地上,衣服凌乱散在旁边。
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俯视一切的本体感到疑惑。
继续往下看。
沉着脸的“杰拉尔德”整理好发型,下到一楼。
“我先走了,安娜就拜托你们了。”
“那是我们的荣幸,再见,先生。”
老夫妇送走客人,趴在窗户上确定他走远了,慈祥的脸变得僵硬。
“你去准备,我上去。”老爷子说道。
老太太点点头,走到一堵墙前,用脚踢开下面的地毯,有道暗门。
这个普通的房子居然还有地下室!
咚咚咚,老爷子上楼,推开了“安娜”的房门。
“安娜”刚裹好衣服,打算躺上床休息一会,被粗鲁的开门声吓到,疑惑问:“怎么了吗?”
“贱人!”老爷子挥出手里不知哪来的皮鞭。
狠狠抽到“安娜”身上!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我们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要背叛我们!”
老爷子破口大骂着,一直看着书柜方向。
“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居然要为了一个男人抛弃我们!你怎么忍心啊!”
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似乎下一刻就会冒出火来。
他两眼充血,一脚狠狠踢向书柜。
轰的一声,书柜倒了。
露出后面发霉的墙。
墙纸破破烂烂鼓起来,是一个人的形状。
老爷子骂着,又是一鞭抽到墙上。
刷拉……
墙纸划破,露出里面女性的尸体。
“安娜”吓坏了,撒开腿脚就往外面跑,可她实在太虚弱了,站都站不起来。
咯吱——
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她被老爷子提住脚抓了回去。
“去哪?我带你去!”
老爷子提着她转了个方向,拽出门。
拽下楼梯。
拽进地下室。
老太太正在下面等着,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宽阔的地下室里,一整面墙都挂满了刑具。
另一面墙,挂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脑袋低垂到胸前,只剩下一口气。
而第三面墙格外厚,中间部分突兀地隆起,最表面的泥土还没干透。
画面到此结束,永恒贪吃蛇掐断了后续。
它的使用者下令,够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杰拉尔德已经可以预见后面的事。
他想起最近有少女失踪的传言,不出意外,失踪的少女们就在那堵墙后。
看来就算是防止她逃跑也不行,那对老夫妇有问题,迟早会杀害安娜。
如此说来,将安娜送出的人选很重要。
那孩子可能带点厄运体质,不能送给不熟悉的人。
杰拉尔德想到了自己的一位战友。
住在很远的汤米男爵。
他为人和善,温柔又体贴,妻子不久前死亡哭了几天几夜,是个彻彻底底的老好人。
这么设想着,杰拉尔德开始了第三次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