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房间里的景象，杰拉尔德目光凝重。
这绝对是咒杀，不会错了，能做到这种程度，凶手是极有天赋的黑坠女巫。
丝特拉不至于，最有可能的就是……
“你在担心安娜？”加里捂着鼻子出现在身边。
为了不破坏案发现场，他一手搭在了杰拉尔德肩膀上，这样就不怕晕倒了。
见杰拉尔德没回答，加里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噢，杰拉尔德，不用担心，我想她们一定是找了新的女巫，安娜不会成长这么快的，除非你给她看了女巫手书。”
……怎么还不回话，加里歪脑袋看向杰拉尔德脸上，那张帅气的面孔没有表情，眼睛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加里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不会吧？你不会真给她看了吧？天啊，杰拉尔德！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
加里焦躁不安，简直要在地板上跳起了踢踏舞。
“杰拉尔德！还记得你的职责是什么吗？！你是女巫手书的守护者！不是传播者！”
“我就说哪不对劲，该不会你也给那个红头发女仆看了吧？！还有那个……呃……那个很稳重的女仆，该死，我们失踪的游走巫师不会就是她们其中一人……”
杰拉尔德回过神，并拢食指和中指，轻轻压住了那张聒噪的嘴。
“加里叔叔，你想什么呢，我没把女巫手书交给安娜。”
是的，他只交给了莉莉，安娜是自己去偷看了两眼，可不关他的事。
女巫手书的稀有之处，除了记载那些古老秘术以外，还能激发阅读者的潜能。
就像是一把钥匙。
如果安娜真有黑暗天赋，被激活后跟着丝特拉做出这等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这样也说明，安娜是安全的，还受到了重用。
杰拉尔德走近那套“艺术品”，再次仔细检查过后，向身后招手。
“加里叔叔，你站过来一点。”
“怎么，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加里掏出手帕，将鼻孔塞得严严实实后，才靠近过去。
两个人的脸几乎要贴到那滩东西上，屏息凝望。
只见到满墙豆腐沫似的血肉块。
“你到底是叫我看什么呀？”加里询问。
“咦，琳达，你不是死了吗？”杰拉尔德突然朝后喊了一句。
加里紧张得立即回头：“什么？！”
下一秒，杰拉尔德趁其不备，一掌压住加里的脑袋，贴到了那团血糊糊的东西上。
“该死！杰拉尔德！别以为你现在长大了我就不敢踢你的屁股！等等……这是什么？”
加里惊奇地发现，被自己大脑门蹭掉的一块肉沫底下有灰色炭印。
看走势，像是文字。
“快快快！”加里一边擦脸，一边冲出去找探长。
一段时间后，在探长的碎碎叨叨中，床头墙壁上的“艺术品”被处理掉一部分，露出了底下的内容。
是一句凶手留下的挑衅。
【帕特里克兄弟滚出明越里特郡，否则每天都会重复这一幕。】
“他们好大的胆子！”加里怒吼道，“居然敢漏掉圣修会！”
“……”杰拉尔德转身离开卧室。
探长毕恭毕敬跟在后面，心中盘算着今日杰拉尔德先生也能当场抓到嫌疑犯，好让他坐享其成。
“怎么样，先生？是不是已经锁定嫌疑人方向了？”
“没有，再等等。”杰拉尔德正了正帽子，留下加里继续跟他们打交道，自己先行离开。
外面，两个女孩正在焦急等待，见他先生，谁也不让谁地奔了过来。
杰拉尔德向安娜斯塔西敞开了怀抱，却也习惯性地揽住了莉莉。
“啊我这该死的手。”他自我吐槽了一句。
同时心里又忍不住想，为什么苏西没来？他需要一个全程知道细节的人共同商议……
“啊，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
新的凶杀案很快见报，当天晚饭前，几乎大半个明越里特郡的人知道了黑坠女巫的警告。
很多人都盼望能快点揪出凶手，也有一部分人担惊受怕，希望帕特里克兄弟可以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回到纳河庄园，趁吃晚饭的时间，杰拉尔德与罗兹说明了几件事情的具体情况。
今天又是鱼子酱，似乎是郡长发现帕特里克家对这玩意感兴趣，每天都想要送点过来。
罗兹皱眉吞下一勺，吞咽后说：“你故意放走那只小魅魔，就没想要查一查她的主人是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伯爵先生。”杰拉尔德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我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嫌少么？”
罗兹停下餐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与他们同桌吃饭的安娜斯塔西，脸色僵硬。
“算了，谈谈新的案子，你怎么想？”
“很有可能是安娜，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不过依旧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就不会良心痛吗？杰拉尔德，是你的放纵才导致惨剧发生。”
杰拉尔德也停下餐具，意味深长地望向哥哥：“我可是恶魔呀，伯爵先生。”
坐在侧位的安娜斯塔西听到，拿汤匙的手顿住，眉头蹙起。
杰拉尔德很快留意到她的反应，不再开玩笑了，为自己补充解释：
“我早就调查过，黑坠女巫这次的行动看似是杀人闹事，其实还是在复仇，死者从某种程度上并不无辜。”
柯克曼夫妇曾经在欢乐街驯养过几个女孩，将她们的痛苦用作艺术灵感。
总的说起来，在现下这个扭曲的时代，真正无辜的人又有几个呢。
杰拉尔德脑海中闪过一抹红色，呵，目前他认识的人中，可能只有莉莉是干净的吧。
就连安娜斯塔西……他看向身边低头不语的女孩，就连她，手上也沾过鲜血。
……
次日，柯克曼夫妇死亡案件俞加发酵。
一大早，纳河庄园就迎来了两位客人。
其一是大家所熟悉的加里，另一位先生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留着精心修剪过的络腮胡，两只眼珠子浑浊阴冷，给人感觉很不好对付。
本森先生亲自迎他们进门，带到罗兹的书房。
端上红茶的同时，帕特里克两兄弟也正好走了进来。
两人一起将手放置在胸前，朝来人鞠躬：
“有失远迎，尊敬的大主教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