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话还没说完,陈前贵就捂住了嘴,被其中一个人推着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
“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闭嘴,怎么废话这么多。走!”,一声呵斥吓得陈前贵浑身哆嗦了一下,也再也做不出什么违抗的行为,“还不快走!”,为首的那个人见到这个情况,一拳打了过去。“还不快把他弄走!”
“是!”
正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前贵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男子给抓到了某家娱乐城的地下室里,而此时的他已经吓得全是冷汗。
“啊!高局长,快救我,他们绑架我!”,陈前贵一下子就认出了曾经见过面的J区公安分局局长高威,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老陈啊,你放心,他们都是便衣警察,今天是为了防止泄露国家机密才这样请你来的,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车?什么车?我从来没有借什么人的车啊……高局长!冤枉啊!”,此时正跪着、双手被绳子绑住的陈前贵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不经意间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决定闪烁其辞……
“那么这是什么?!……”,葛志远把一份租车协议递到了陈前贵面前,“我们都调查过来,这就是你写的!”。
“这个是……”,陈前贵看到这份协议,浑身便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了。因为他昨天晚上在回家后确实从车厢里意外发现了一个东西,本来就感到奇怪,而且今天上午也看到了新闻,不过,他没有选择上交,一方面是因为没有胆子去报告,怕被认为有作案的嫌疑,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对这东西产生了想法,如果就这样瞒下去,那么很有可能最终彻底得到它……
“东西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
“希望你能与警方合作,这可是国宝!每个市民都应该去维护它的尊严,不能让它继续流落在……”
高威皱起了眉头,背过了身,没有继续说下去,葛志强脱掉了夹克,取过一根棒球棍子。
“啊!你们不是警察!”
陈前贵忽然看见了对方在示威中撸起袖子的过程,而正是这一下的抬头,赫然发现了对方撸起的手臂上青色纹身。他立刻就想起了以前就在夜总会娱乐城里经常看到这些黑社会分子的纹身,于是便肯定了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会是警察,对自己的处境也更加绝望了。
“你这小子运气不好,如果你早说出了它的下落,或许就会没事了,现在嘛……”,葛志远被他一急,就抡起了棍子,对着陈前贵就连续地击打在对方头上,“说不说!如果上头心情好,还能饶你一命……”
“葛志远,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别打!不要节外生枝!”
不过已经晚了,满头鲜血的陈前贵一头栽倒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
“笨蛋!他妈的你脑子进水了!他要是傻了或是死了,你就得给他去陪葬!现在倒好,你奶奶的,半点消息都没问到,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啪”,清脆的一声响起,高威一个耳光就打在了葛志远的脸上。
“大哥,他还没死啊,要不送去医院看看?”,葛志远颤着身体,缩着脑袋,也不敢大声询问。
又是一个耳光打来,“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要送医院,我还巴不得他死了或是傻了!你怎么就这么笨!他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件事,如果还活着……”
“那大哥,该怎么办?”,葛志远这下更傻了眼,也在后悔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还没盘问出个名堂就出了这么大个漏子,眼看着陈前贵的血液还在不断流出,葛志远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处理了……干净点……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明天我会安排其他人到他家去检查一下,只能希望能调查出一些东西。下回做事小心点!明白了?”,高威瞪了葛志远一眼,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地下室,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远去,这是因为他要赶在老婆孩子外出过节归家前回到家里,免得被老婆说成偷偷出门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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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26日,上午8时。
接到高威电话的几个警察来到了陈前贵的住家楼,他们的行动就是为了掩盖这件事,并顺便开展一些关于陈前贵异常举动的调查。刚来到那个住家楼,他们便开始行动,敲门,询问陈前贵家上下左右的邻居们。
“大妈,陈前贵这几天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一个警察煞有介事地拿着记录本做着记录,虽然手中那着笔,不过他那眼神却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似乎根本就是出来逛一圈散散步的。
“警察同志啊,老陈到底怎么了?是犯了什么事吗?”,大妈看着眼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好像昨天晚上听见有人把他叫出去了,结果今天上午也没看见他回来?”
“哦,是这样的,我们刚接到报案电话,说是陈前贵因为和黑社会团体有联系,所以昨天晚上被人杀害了,我们今天是来取证的,希望各位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作为警察,我们有权力也有义务了解事情的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所以,我想问一下,从12月24号晚上23点到昨天晚上21点之间,有没有什么人来过这里找陈前贵?”,负责记录的警察看了眼过道里聚集来的老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而他身后的房间中,三个警察正在翻箱倒柜,不像是在搜寻证据,反而像是在找着某些东西。
“哦,这个……好像不太清楚……老陈离婚这么多年了,在这城里也没有什么亲戚……”,一个老大妈摇着头,“哎……老陈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虽然穷了点,但也不会加入什么黑社会啊,他今年都四十多岁了,怎么会这样……”
“哦,不对,似乎有啊,他不是有个什么远房表侄女吗?好像昨天上午才来过,然后两个人就出去了,当时他鬼鬼祟祟的,似乎怕被发现什么,到了下午老陈才一个人回家,从昨天似乎就发现他不太对劲了。”,一个中年男子赶紧说道,“不过至于其他事情倒是没有……”
“表侄女?住哪里?叫什么?麻烦提供一下详细的信息。”,警察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同屋子里那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三个人也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围了过来。
“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自打老陈离婚后,就很少和街坊们说话了,我们只是偶尔才能听说了解到他的一些情况,据说他的这个表侄女不是本地人,好像是从外省来到本市上大学的,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有时候她会来看望一下老陈,至于叫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似乎姓李……”,另一个老人补充道,“不过,难不成一个女大学生也有问题吧?”
“哦,我们只是需要一些线索,那你们知道她是哪所大学的学生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死者的家属的。”
“这个啊……好像是什么科技大学,恩……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警察同志,如果你们想要调查,可以去发通告啊。”
“哦,谢谢,好……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走了,收队!”
四个警察连陈前贵的家门都不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纷纷下楼了。
“奇怪啊,警察这次怎么都不保护好现场呢?”
“可能他们是新来的吧,不清楚这些……”
……
邻居们忐忑地看了眼凌乱的房间,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进去,也没有人敢去把门关上。
“算了,不吉利,大家都散了吧……”
“是啊,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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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26日,上午北京时间九时整。C市公安局会议室里,气氛非常严肃,几乎所有的精英都已经到场了。
“专案组今天就算全部的人到都齐了,现在大家就各自把在这几十个小时内收集到的资料和有用的信息都给分析一下,看看各自有什么看法和见解,就从魏局长先开始说说吧。”
专案组的总负责人、S省公安厅副厅长乔建国看了眼专案组的副负责人、C市公安局局长魏国华。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对事发地点的勘察和案发现场的交火痕迹来看,有几个重点可以确定:
一、嫌疑人掌握押运车队的出发时间,并事先在事发地段的前后设置了人为障碍,故意制造事故,用以达到减少目击车辆的目的,作案手法还是比较罕见的。
二、犯罪嫌疑人的人数起码在四名成员以上,而且装备精良,在现场搜集到了部分被遗弃的子弹壳,经过专家分析可以确认这些并不是我国国产的枪支弹药种类,应该是国外的四种不同军用轻武器的制式弹药,从这点可以说明犯罪嫌疑人背后的势力背景极为复杂,而且有能力严重破坏社会秩序,不过对方很是谨慎,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三、四名装备自动步枪的武警战士,其中有三人直接牺牲在离车十一到十二米的距离上,而且武器里的子弹除了一个人少了几颗,其他全都是满的,我们的战士在平常的训练中早就养成了对于威胁的迅速反击,这一点很反常,只能说明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防备,是被犯罪嫌疑人集中开枪击中,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但是防弹押运面包车上内,发现了血迹和交战的痕迹,在现场还发现了属于我国制造的制式弹药,而且最后一名武警战士牺牲在离案发现场约一百一十米外的主干道隔离带中,血迹也是从面包车中一直延续到了隔离带,这一切可以说明他曾经反击过,但是最后牺牲的武警战士是在重伤后被犯罪嫌疑人追上的。
四、车里的密码箱子被打开了,而箱子表面上所留下的大量的指纹,都是前后接触箱子的我市公安干警和武警留下的,这一切可以证明至少在武警战士们牺牲之前箱子被保护地很严密。除此之外,没有在箱子表面发现任何其他的痕迹,受到最多关注的,无疑就是这个装着国宝的密码箱子,尤其是箱子内部发现的血迹和指纹,更是受到了专家们的格外重视,经过对比校验,它们是属于那位牺牲的武警战士的。以上种种迹象,都可以说明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最后活着的人确实是在当时打开了箱子,把夜明珠拿了出来,而正是因为他的行为,使得犯罪嫌疑人在第一时间并没有能够得手。
这以上的四点,就是我们目前能够掌握的全部资料了,不过很不全面,至于夜明珠是否已经落到犯罪嫌疑人手里,无法根据这些就做出判断,所以不能绝对肯定。”
魏国华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露出来无奈的表情,资料就这么一些,现在不仅不知道夜明珠在哪里,也不能确定是否它已经被犯罪嫌疑人得到,一切似乎都停滞不前了,照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太多的进展了。
“魏局长的资料确实是不够全的,不过,根据这些也能够确定一点了,不过这最重要、最关键的一句话局长却不愿意说啊?那就只会我来代劳了。”,一个年轻的警察站了起来,笑着摊开了自己手里的记录本,“犯罪嫌疑人掌握了最准确的时间,并且知道正确的路线,这一点难道不是很重要吗!?根据记录和我自己进行的调查,夜明珠的出发时间、押运规模都只有C局的高级领导才有提前知道的可能和资格,而且,是提前四小时就已经下达了通知的,就连S省省厅的领导们也是在押运车队出发半小时后才知道的,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然而,犯罪嫌疑人居然做出了如此精密细致的部署,其情报来源只可能……”
“周凯同志,你是中央警校才毕业的警员对吧?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够进入省厅的刑侦处,你很有能力,你的分析也是有一定道理……”
魏国华的脸色阴沉了那么一下,因为就因为那个人这样一说,连同他在内的人都在嫌疑范围以内了,这无疑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我认为大家应该再多多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线索,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乔建国对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现在正站起来的高大青年递过去了个眼神,“大家也别生气,周凯同志刚到省厅工作,经验不是很足,所以说这一次调他来专案组,也是对他进行的一种锻炼,就麻烦大家多多帮助他,来提高他的办事能力……”,说完,便做了一个让对方坐下的手势。不过,面前的年轻人似乎没有坐下的意思。
“乔副厅长,我还没说完呢。”,周凯笑了一下,也不管其他人惊异的眼神,继续埋头翻看着他手中的记录本,“从上面的分析中,也应证了我的一些想法,犯罪嫌疑人拥有这么先进的武器和严密的部署,甚至能掌握只有C局才能够知道的押运机密,这正说明了他们并非一般的抢劫犯,而是一个组织严密、有着严格分工的大型黑社会团伙……据我所知,S省近来活动最猖獗、对多起大型案件有着或多或少的牵连的黑社会团体,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C市盘踞已久的‘玉龙旗’!在以前的记录中这个跨省,甚至是跨过的犯罪集团拥有着非常严密的组织性,而且做事不会留下任何可能暴露的痕迹,至今,C市都无法破获和玉龙旗有关的任何案件,哪怕只是一件没有太多联系的案件,也破不了!”
“周凯同志,你先坐下,以前的案件当然要查,对于这个玉龙旗也是一定要打击到底,但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这一方面,而且近两年来也没有发生再任何与玉龙旗有关的案件,谁能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即使存在,谁能知道它的现状?所以……”,乔建国看到在场的所有C市的警官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赶紧再次暗示这个年轻的后辈不要再说下去了,即使真的有人报信,也不能在这种场合直接……
“好吧,那我现在想去档案科查查一些资料,各位领导不用管我,现在可以继续开会了。”,周凯戴上了帽子,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行了个礼,然后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不卑不亢。
“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魏国华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经过了这一件小插曲,会议继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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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C市公安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了,悠扬的乐曲声在这个空间里回荡,暖色的灯光下,一男一女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慢慢地喝着咖啡。
咖啡杯中,勺子在搅动着,不过没有发出声响,“周凯,你今天的表现也太离谱了吧?”,年轻的女警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打破了这种氛围,她瞪着一双漂亮的单凤眼,神情却是充满了担忧,嘴里嗔怪道,“你可把魏局长给得罪惨喽,你的这些话不就是明摆着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C市公安局吗?”
“呵呵,欧阳葶,你不是希望我表现得好点吗?”,长相帅气的男警察带着狡黠的笑容把冒着淡淡的热气的咖啡端到了嘴边,带着几许玩味,“一毕业,你就到了C市,这段时间可把我想坏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通过了不知多少的程序才成功申请来专案组这边工作的……”
“切,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伟大的抱负,居然只是这样……真是高看你了。”,欧阳葶红了脸,把头微微低下了,手里的勺子此刻在咖啡杯里搅得叮当作响,似乎在表现这她内心的不平静,“你昨天下午不是就到了吗,怎么不去看我爸妈……你这让他们怎么想。”
“我不是一直在忙嘛,手头上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哦,今天晚上一定去看望他们二老!”,周凯愣了一下,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便赶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跟个大孩子一样。
周凯和欧阳葶今年都已经二十一岁了,为国家中央警校毕业的同一期毕业的同学,而且都是“老乡”,不过说起来有点勉强,两人最多只能算是家乡同在S省的“老乡”。两人在学校里,就是惹得所有年轻人羡慕的一对儿,不过毕业后,周凯因为成绩出众,于是被直接分配到S省的省厅工作。而至于欧阳葶,则是回到了家乡C市,在C市的公安局里作为一名警察。热恋中的两人当人希望能够在一起,但周凯也放不下自己的工作,一边在电话中说着肉麻的情话的同时,一边继续留在省厅。毕业都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却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欧阳葶和她的父母,当然,他这样的行为不可避免地让欧阳葶很是郁闷,多少有些不满。
结果是却令人没有想到的,这一次国宝夜明珠下落不明的案件缺给周凯找到了机会,出色的工作能力、阳光般的微笑、全优的评语和无赖一般的死缠烂打,最终,他的种种行为终于打动了厅长。他也成功作为最年轻的S省省厅专案特别行动组成员抵达了C市,而这一远行,也终于见到了此时作为专案组文员的女朋友欧阳葶。
“我妈说了,叫你想办法调到C市公安局来……”,欧阳葶红着脸,声音说得很轻,很是小心,“除非你不愿意放弃省厅……不过今天你可是把魏局长给得罪了,这件事要是给我妈知道了,还不……”
“行了,我也没有说些什么,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都知道得明明白白的……包括乔副厅长也一定知道,这样看来,C市里的政府官员,尤其是公安系统的内部,都和这玉龙旗的高层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奇妙,似乎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可能是利益吧。不过,我原先也没想到C市已经被渗透得这么严重了。”,周凯靠在了椅子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对那些人的作为充满了鄙夷,“就如同小说里的设定一样,黑社会势力总归会有一定的后台,像这样一个庞大的黑社会团体,难保没有后台支持,说不定某些官员本身就是玉龙旗里的成员和管理者,不过职位肯定不会太高。”,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周凯笑着说,“我们也像是小说里的人物,现实中那里会有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会有我们这样一对?”
“你疯了,这种事情知道了也不能随便乱说……”,欧阳葶赶紧敲了一下咖啡杯,打住了男有的话,此刻也顾不上男友的打趣了,“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玉龙旗和这个案件有关系……而且就连玉龙旗的存在的说法,不都是根据这几年来陆续得到的碎片证据推测出来的,根本就不充分,你怎么知道它真的存在,而不是所有大大小小的黑社会势力共同使用的一个名头?还有,你怎么一来就针对这个事情!?……”
“直觉!你要知道,作为一个真正优秀的警察,除了需要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和逻辑思考推理的能力外,直觉也是作为第三重要要素不可或缺的存在。有些时候,往往需要直觉来帮助判断……”,周凯得意得晃着脑袋,继续说道,“我就是依靠直觉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就好像当初的我依靠着‘直觉’追求你。当年我觉得你即使不会喜欢我,在表白后也依旧能成为朋友,不过,我认为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喜欢我,所以才敢对你表白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就没有错过,哈哈……”
“你去死吧,自恋狂!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你这样的……”,欧阳葶气得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抓起自己的帽子就朝着咖啡厅外走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刚要开门的欧阳葶停下了脚步。
“葶葶,你还没有给钱呢!你说过了这一次是你请我喝咖啡的!”
……
欧阳葶满天黑线地走出了咖啡厅,没有丝毫犹豫,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而她的身后传来了周凯懊恼的声音。其他客人则是看着周凯,目光里有着一些鄙夷,还有一些好奇。
“小伙子,怎么能对女朋友这个样子呢?还不快追上去道歉,那天你被甩了可别后悔。”,一位头发半白的老人笑着说道,“钱可别忘记付了,这也是我辛苦调出来的咖啡……一点钱都舍不得花,怎么能够讨到女孩子的欢心呢,还有你这说话的方式确实需要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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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26日,下午13时,多曼丽三星级旅店。这一次的谈话,注定不会寻常。
“高大哥,兄弟们已经再次去调查核实了一下陈家四周的人,那个陈前贵确实有一个远房侄女在本地上大学,应该就是那所‘C市科技大学’,唯一可疑的人也只有她了,她是陈前贵活着的时候见过面的唯一一个待了很长时间的人。据他们听到的陈家邻居们的说辞,说这个女的应该是姓李,年龄估计有二十岁,有且只有这一个人在二十五日上午去过陈前贵家,然后两人就出去了。我们的人在陈前贵家都掘地三尺了,甚至连厕所的下水管道我们都去找了,然而这些地方都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一定是在那个女的手上!”
葛志远忐忑不安地汇报着自己开展的调查和情报收集到的内容,生怕这个找自己办事的上司有一点不高兴,这段时间他已经被打耳光打怕了。
“你就跟我讲这些?这有什么用处?就算真的是C市科技大学,又有什么用!?那可是所重点大学,里面仅是全日制的大学生就超过了万人,那个女的不是看起来二十岁吗?那个学校里这姓李的女人一抓就是一大把,没有个一千也有个八九百个吧?难道要一个个去问?而且今年放假早,估计还没等我们找出个头绪,那些学生又放假了,那个女的要是真有什么想法或是害怕,估计早就消失了,好会让我们找到?”,高威只觉得全身无力,眼睛只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一来开展调查不现实,二来即使施展起来也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警觉,“我已经给上头打了个报告,他们也基本同意了我们的看法,认为陈前贵贪图夜明珠,但是又怕惹麻烦,就把这东西移交到了他人手上了!”
“我们已经不能再闹出人命了,这两年会里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现在一会走弄出了那么多条人命,肯定会有人找上门的,那样更是麻烦,而且也会让其他道上的人以为我们真的得到了东西,如果那样……”,高威想了下,继续说道,“但上头说了,有了线索,就算是十年,都要想办法把东西找到,实在找不到,也必须赶紧收手,不要抓着不放,免得被黑白两道抓了把柄,至于方案,则由我全权负责,我们也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件事,所以,我决定了,还是得把这件事转给其他人做,这样就不会有暴露了我们的可能。”
“转给其他人去做?”,葛志远好奇地看着上司,此时高威的那渐渐展开的神秘微笑让他很是不解,“万一……”
“你懂个屁,不要随便说话!反正上头给的时间长,与其我们整天抓着脑袋去想方法,不如让其他人去抓破脑袋,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上头的心里一泄气,这件事就算完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高威笑着做了一个手势,葛志远也赶紧递过去了一根烟,帮上司点燃。“不然的话,这次活动的经费还是得马上上交……按我说的去做,就说是我们继续努力,等过个一段时间,上头再找我们时,就说失败了,东西找不到,钱也都给用光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大哥英明!”,葛志远一想到自己才拿到的那张只动用了几千元的银行卡,一听到有机会完全占有它,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您是打算……”
“你去找一些小混混,记住要找年轻点的,让他们混进C市科技大学,给他们十万,就说事成之后再给他们二十万……至于成不成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就是要想办法将这笔钱找个正当的借口‘花掉’……”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找到了固然是一件好事,上头可能还会给奖赏,找不到,别说是口头上给上司说是十万,就是说一百万,上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不了就把那些混混全部都宰了,钱追不追得回来,这点钱在上头眼里根本就不重要,主要是丢掉的面子得找回来……
葛志远已经两眼都要放光了,此刻的他感觉到那几十万的“公款”,已经成为了他账户户头上的一串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