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啊…”因为冷凝月动静太大而被吵醒的奥菲莉亚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看到真悟已然醒来,惊喜道:“啊!你醒了?”
真悟忍住了同一个梗玩两次的冲动,回想了一下刚才冷凝月说的话,问道:“你刚刚说…我睡了三天?”
冷凝月把双手盘在胸前说:“怎么样?很奇怪吗?你那可是灵力暴动,睡个一个月都是等闲事,变成怪物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到最后一句时,冷凝月特意把双手举高过肩,手指弯成爪形,还露出了牙齿。
“对呀,这几天都是我们和相泽在照看你,还有纯子老师也来帮忙了!”奥菲莉亚说道。
冷凝月挼了挼奥菲莉亚那头顺滑的金髪说:“但还是这丫头最乖,小一半时间都是她在看!”
真悟一阵诧异,问道:“纯子老师也来过?”
奥菲莉亚回答说:“是啊,她好像很关心你似的,不过像我们这样的高材生,老师多关注一点也很正常吧?”
真悟先为奥菲莉亚绕个圈赞自己的行为白了她一眼,然后不禁开始思考,那个高度疑似穿越者的纯子老师到底是纯粹关心学生还是另有所图。如果她真的是穿越者的话,就算不是从地球穿越而来,在经验主义下也必然注意到真悟的特别之处的。
就在真悟深思着纯子老师的事时,冷凝月却罕有地行了一个蓬来式的九十度鞠躬说:“对不起,这次是我冲动了,害大家陷入危险。”
“不,那个情况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你没有错。”真悟安慰说。
“不是的,其实……”
冷凝月把自己的往事交代了一遍,又说:“明白了吧?我就是因为情绪失控才冲出去的,这就是我的错。”
奥菲莉亚和真悟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个平常高冷又有点咀贫的学姐竟有这样的过往。真悟不太懂少女的心思,但直觉上觉得,或许大哭一场是个不错的渲泄方法?不过在农业社会和封建时代,这任务显然不适合由自己负责,而且志在想办法返回地球的他,也不希望跟这个世界的人建立过于密切的联系,以免误人终身。
这时奥菲莉亚却上前一步,一把手把冷凝月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我们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这一句话仿佛在冷凝月心里那座陈旧残破的堤坝上打开了一个口子,先是一滴,两滴,然后是一条水柱,最终冲垮了整座堤坝,洪水缺堤而出的同时,双手也抱紧了奥菲莉亚,边嚎啕大哭边骂道:“你不乖!你一点都不乖!为什么非要弄哭人家?你不乖!你不乖…”
奥菲莉亚轻轻拍了拍冷凝月的背说:“对,我不乖,你乖,凝月姐最乖了。”
在冷凝月放肆的哭声中,两个女孩相拥了很久,很久…
冷凝月因为哭得太累而睡了过去,真悟把自己的床给让了出来,走到窗边看看外面,已是旁晚时份,红色的太阳仍高高挂在天上,但天空的一角已经能隐约看见星空。
就在真悟仰望着星空,奥菲莉亚凝望着睡了过去的冷凝月时,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纯子老师见房内环境后先是一愣,然后真悟和奥菲莉亚马上给纯子老师一个手势,让她不要吵到冷凝月。
三人走出房间,把门关好后,奥菲莉亚才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解释了一遍,当然,冷凝月的往事这一部分没有细说,只用“一些不太好的童年经历”一句带过。
纯子老师摇了摇头说:“没想到这丫头平常一副大姐头的模样,还有这么一面啊…那就拜托你们照看好她了。”
纯子停顿了一下,又对真悟说:“你呢?灵力暴走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也算小见了,以前试过吗?”
这个问题对真悟而言有点复杂故思考了一会,最终结论是“王书军遇上过黑雾跟山本真悟有什么关系?”于是回答说:“没有,这是第一次。”
纯子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千万不要有第二次,这玩意每试一次,你离疯狂就更近一点。通常是要到了武士级别才有机会灵力暴动的,你一个没多少能力的二阶武者也会遇上也是神奇,反正自己小心点吧。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事吗,意识清醒不?”
真悟苦笑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时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那是一种病态的清醒。”
纯子和奥菲莉亚一愣,通常情况下,灵力暴走者都是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陷入一种类似梦境的状态,从未听说过会变得比正常还要清醒。
真悟想说那是一种肾上腺素脑内爆炸的感觉,但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知道什么是肾上腺素,便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那是一种无视规则,无视道德,纯粹的渲泄所获得的快感,但在整个过程中,我却很清楚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只要我愿意,就能随时脱离其中,但我却享受这个状态,什至会自己在脑内联想其他会挑起情绪的事情来维持这种状态。怎么说呢?清醒的感知到自己的疯狂,应该是最合适的形容了。”
纯子老师消化了一下真悟的话,说道:“反正你自己注意点,我可不想有一天要亲手收了你。”
听到老师所说的话,奥菲莉亚掩着咀笑了笑说:“老师,要收他也是我和凝月姐收,你又不是武者,拿什么收他?”
纯子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说:“反正意思到了就行,别在意这些细节!”为了掩饰尴尬,纯子老师很生硬地转移话题,对奥菲莉亚问道:“对了,那件事你们跟他说了没有?”
"没有。"奥菲莉亚回答说:“本来刚刚打算说的,但是…”奥菲莉亚把视线移到房门上,仿佛穿过了墙壁,投到那个力竭而睡的少女身上。
“那就让我来说吧”纯子老师把话接了过去:“这事其实应该让上面那些大人物去操心才对,跟你们没太大关系,但既然是你们发现的,该让你们知道是什么事。你们干掉的那两个武士是幕府军南征军的人员,是来征兵到前线的,那些被抓的男丁,都是准备送到前线去的。依他们所留下的文件和书信,前线现在陷入胶着,所以要增加兵力,那两人就是来抓壮丁的。”
“南征军…”真悟记得这个名词,他第一天来到湘中书院时,把书院乃至整个湘南镇洗劫一空的就是南征军,而南征军所征的“南”,正正就是西南诸岛的东琉反抗军,想到这里,他就仿佛受到一种推力想要做点什么,但随了那些产能低得可怜的前膛枪外,又好像做不了什么。
就在真悟想着有的没的时,房门从里面被拉开,门内传内冷凝月的声音:“真悟同学,请进来一下。”
真悟一下愕然,跟奥菲莉亚和纯子老师对视了一下发着愣,纯子老师给他打了个眼色,才动身推门进房。
进房以后,真悟关好了门,见里面还是乌黑麻漆的,便点起了油灯,才看见冷凝月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是刚睡醒没多久,脸上还能隐约看到两道涙痕。
两人互不客气,各自拉了张椅子坐下,冷凝月先开口说:“你应该能猜到我跟你要的货是用来做什么的吧?你毕竟是蓬来人,我也不想你难为,之前的订单,我可以…”
冷凝月还没把话说完,真悟却先一步把话插进来说:“我可以照常供应,而且后续的订单也可以继续谈。”
冷凝月瞪大了双眼,回想一次真悟所说的话,确认没有听错,才反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可是要来跟幕府军打仗的!我的武器是要给东琉反抗军的,你可是蓬来人!”
“我不是蓬来人!”这句话冲口而出后,真悟才发现这句话太直白了,对于他现在的身份而言,这句话无论如何都显如此突兀和不合适。
冷凝月呆愣起来,她没想过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在跟真悟建立商业关系后,她是派人查过真悟的背景的,结论是没有可疑,他就是那个赤砂镇领主昔日友人的儿子。
真悟随即试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嗯…我不愿意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以这个国家为耻。”对于长期在网上高强度对线的键盘而言,公知那套话术还是能顺手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幕府军的恶行,这不是我所能认可的国家。我理想中的国家,该是为了保护他的人民而使用力量,作为先锋者走在最前为人民披荆斩棘,领导人民走出难关,建设未来,而且人人平等,人们为未来而奋斗,而不是连生存都是一种奢望,更不是在人民身后予取予求,把人民当成可以牺牲的筹码的上位者。”
见真悟说得如此认真,一点也不像随口说说,冷凝月的咀角微微上翘,带着些许向往地问道:“真会有这样理想的国度吗?”
“有的,确实有这样的地方,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说到这里,真悟顿了一顿,又续说:“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建设一个!”
“我们…吗?”冷凝月仿佛听到了甚么重点,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真悟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些什么,立刻补充说:“我是说大家,还有相泽,奥菲利亚,五月,凛,还有老师…”
“好了好了,不作弄你了!既然你自己说没问题,那就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吧!我会给你在镇里找合适的地方做工坊,人员和设备等我的定金到了后你自己拿钱去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