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竹马日记】
被表白了。
对象是之前经常找我问问题的女生,名字……忘了,没有记录的价值。
经历过荒唐的初中三年后,我在社交这方面变得简约许多,没必要记住的人绝不会多花心思。
下午最后一个课间上完厕所回来,收拾抽屉准备放学后就跟栀年回家时,翻出了一本不知道是谁的笔记,很新,基本没有写过,还夹着一个书签。
打开书签那一页,我才知道是眼熟的那个谁想约我到生物园的秋千那里碰面。据说那里经常有人表白,反正我是没碰到过。
下课后,那个女生先一步溜出教室,我边走向生物园边发短信让栀年自己回家。
hh,说起来,明天还得去安慰安慰她呢,只是看她回的短信,都能脑补出她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后面干脆利落地拒绝,然后回家,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再过一阵子还是骑车吧,感觉坐公交还是不太方便。
晚饭的时候,老爸又被朋友约出去吃,跟老妈聊天聊到最近跟栀年聚在一起时,她突然起了兴趣,说是要给我们准备便当。希望做得好吃一点。
※
一走进生物园,就听见此起彼伏的鸟叫声,看见满地的枫叶,一头麋鹿还站在铁门旁迎接着自己。
嗯,是木头做的麋鹿雕像而已。
路过金鱼到处游的池子,走上一条深棕色的小木桥,我来到一个蘑菇状的喷泉旁,那儿有三个双人座的秋千。最近常常跟顾帆来生物园休息,挑选的座位就是这儿。
昨天被放了鸽子,顾帆是去干嘛了呢?
距离第一次逃课已经过去三个星期,跟顾帆沟通过后,我们逃课也依旧会待在学校里,不会再出校去瞎逛。郊区也没有再去过了。
我们一星期会逃课三四次,顾帆偶尔会来约我,但大部分时候是我发消息半强迫地拉着他一起逃课。
这所学校的校风比较开放,管理也非常疏松,老师也没怎么起疑。
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就听见枫叶被踩碎的声音。
抬头,瞧见顾帆迎着阳光走来,表情淡漠的他一看到我,就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唔……尽管有时候会讨厌顾帆不够坦诚,但就算是敷衍的笑容,也真的很暖心。
“顾帆。”
“嗯。”
顾帆直直向我走来,脚步没有迟疑,很干脆地坐在我的身边。双人座的秋千,恰好容得下我们。
顾帆没有背书包,由于我们只逃课一个上午或下午,而且人也在学校,所以干脆把书包放教室里,有需要再回去拿。
风儿穿过各色各样的树叶,拂过鼻尖,五味杂陈的气味。如果现在不是临近冬天的话,可能这阵风还能更令人舒适一些。
我低下头,用力按扁胸口,勉强确认自己校服外套很严实地把腹部全盖住,才放下心来。
前些日子光想着该如何讨好顾帆,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校服太短时不时会露出一点小肚子。
最近节奏慢下来了,有更多时间去关注女性化后的自己,才发现我有多么粗神经。
后来通过网络搜索的方式,慢慢学会了如何让自己更美观一些,看起来不那么邋里邋遢。
顺带还参考了其他猫娘的建议,给校裤后边剪了个圆形的洞,不需要再强行压着尾巴或者把校裤扒拉到近乎露出内裤的程度。
晃呀晃呀~
心情跟着呼呼吹过的风一起变得舒畅起来,我蹬着裹着黑棉袜的脚丫,让秋千缓缓地荡漾起来。
顾帆静静地靠着椅背,耳边掠过的不止破风声,还有他沉稳而坚定的呼吸声。
“唔……顾帆。”
“嗯,我在。”
“那个,早上好呀。”
“哼嗯,早上好。”
坐在轻微晃动的秋千上,我们两展开了这样一段很日常的对话。接着就又陷入了沉默,只是感受着静谧的氛围。
郊区那次谈话过后,我才决定不必强迫自己找话题跟顾帆聊天,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既然我觉得顾帆不喜欢啰啰嗦嗦聊一整天,那就闭上嘴巴。
而且,能跟顾帆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不过呢……我们除了一星期两三次的逃课,其他时候都不见面的,所以还是得多试着聊聊天,留下美好的回忆。
“栀年,中午在学校吃吧。”
也不知道我发呆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就听到顾帆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帆应该是无意的,毕竟他比我要高得多,就算是坐着呼气也会呼在我的猫耳上。
但真的……真的好痒……
“唔嗯……”
我竭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压住因为极高的敏感度而酥软到颤抖的猫耳,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啊,抱歉抱歉,忘记你是猫娘了,耳朵没事吧?”
知晓猫娘特性的顾帆歉意地说着。
“没、没事的,只是一点小痒而已。”
我狠狠揉了几下猫耳,用痛感掩盖住一阵阵难耐的瘙痒。
看向顾帆,却见他把头微微偏向另一边,可能是担心自己呼出的气流又把我给弄痒了。
“呃,那个,顾帆今天要在这里吃吗?”
“是的,我妈做了便当,顺便让我给你带了一份。”
“欸……阿姨也给我做了一份吗?”
好、好感动!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给我做过午饭便当呢,就算是母亲也从未有过。
“是啊,听说我经常跟你一起逃课,居然破天荒地早早起床做好便当,她挺重视你的。”
“唔!这、这样嘛。”
要不是碍于现在想维持端庄的淑女身份,我估计已经高高蹦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顾妈妈纵容我做出这种恶劣行为的原因,但能得到她的认可,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很开心,谢谢顾帆,也谢谢阿姨。”
“哈!就一份便当而已,放宽心吧。”
顾帆说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着离开秋千。
“快放学了,我先回教室拿书包了,便当放里面呢。”
“嗯嗯,我会乖乖待着的,早点回来。”
顾帆背对着我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生物园。
我目送着顾帆远去、消失,空空的生物园仅有我一人后,我攥紧秋千的铁链,静静等待着顾帆的归来。
“哼呵~哼呵~”
愉悦地哼着调调,每当秋千来到最低点,我都会用足尖踩一下地面,就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似的,沉稳地回弹出有力的心跳。
“喂,坐在秋千上的那个女人。”
正期待着顾帆带便当来呢,一个同校的女生忽然凶巴巴地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