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学做饭的起因,就是总能听到老妈讲看着亲近的人吃着自己做的饭,露出开心的笑脸,就会很满足。
听得烦了,我也多少起了一丝兴趣,就被老妈哄骗着学了做饭。
嗯……上面的联想跟我现在所看到的其实没啥关联,不过,虽然这顿便当不是我做的,也不妨碍我欣赏栀年餍足的笑容。
“顾帆顾帆,你也吃呀,别发呆。”
栀年瑰红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缝,摇着筷子催促着我。
盯得有点入迷了,便当都还没动过呢。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老妈的手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吃惯了,再加上现在自己的厨艺早就超过了老妈,只要看看菜色闻闻气味,都能猜出大致是怎样的味道。
栀年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点头。
“嗯嗯,很棒哦,回家麻烦替我谢一下阿姨,她的厨艺真的好好。”
栀年含糊不清地说完,把嘴里的肉给咽下去,接着认真地看着我。
“还有,我也很期待顾帆做的饭哦,嘿嘿。”
“哼嗯……有机会的话会做给你尝尝的。”
我撑着下巴,开心的情绪在心底萌发,表露在脸上的自然也是开心的笑容。
自从与栀年重新来往后,微笑的次数就愈来愈多了,起初是以礼貌式的应付为主,后来就是发自内心的了。
通常来说,被人期待着的感觉很好,能让人更加有动力,但这也只是通常来说。
对我而言,众人的期待已经实质化成沉重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
或许……期待本身并不沉重,只是他们所期望的,与我想要的大相庭径,才会让我疲惫和倦怠。
至于现在,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享受着栀年的期待的。面对这么一位冒着星星眼的可爱猫娘,还愿意真诚地夸赞你,谁不愿意给她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呢?
闲聊得有点久,便当摸起来都不热了,我赶紧让栀年先吃,自己也开始填饱饿扁的肚子。
嗯,味道还行。
咽下老妈做的蔬菜沙拉,察觉到沙拉酱加的太少了,奶油也没有加,吃起来太素了。
换句话说,就是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幸好我跟栀年都不算挑剔,来吃吃啥绝不挑食,我可能比栀年差一些,说不定会吐槽几句。
刚听栀年一直在夸,还以为这次老妈厨艺进展了呢。
不再计较食物的口感,我认真对付着这盒装扮上挺精致的便当。
“顾帆!怎么在这吃呀?找你半天了。”
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喊,我回过头,望见方丞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朝这边走过来。
坐在我对面的栀年只需要抬头,就能看见那两朝我们走来的人。但是……她好像有点紧张?身体都绷紧了。
“顾帆,那个……欸,你也在啊。”
方丞紧赶几步走到我面前,才笨头笨脑地看见坐在我对面的栀年。
“啊,你好……你们好。”
栀年恍惚地冲方丞点点头,然后看到他旁边的那个同校的女生,又补了一句问候。
“嗨~顾帆,还有这位小猫娘,中午好呀,我叫白鸟,跟你们同个年级的,想跟你们认识很久了。”
这个叫白鸟的女生倒是有点自来熟。
她笑得灿烂,甚至热情地牵起栀年的手,不知道想对她做些什么。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沈栀年。”
栀年眼睛都眯细了,来回看着我跟白鸟,脸色微微有些抗拒。
“嗯~栀年~这名字好好听啊!”
“啊……啊,谢谢。”
栀年显然没被这么热情的对待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白鸟看起来文文静静,没想到一说起来会这么元气。比老妈还要夸张,招架不住是正常的。
我望着被步步紧逼的栀年,思索着是否要帮她一把。
“栀年,我们去散散步吧?”
白鸟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就拉着栀年要去散步。
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让栀年大吃一惊,她彻底把目光投向我,眼神里说不出是想救助还是想道别。
我仔细与她对视,辨别了一下。
嗯,不算是很抗拒,那就让栀年交交朋友吧?虽然这个朋友看起来有点奇怪,而且风风火火到她们才认识不到几分钟。
“好啦,顾帆,方丞,我们先走了。”
白鸟唇角一勾,背着阳光冲着我们摆摆手。哦……现充的光芒真是耀眼。
我跟她不是很熟,但碍于她这么主动,也只能迎合她而摆手道别。
无辜的栀年卷着软软的猫耳,三步一回头地巴望着我。我晃了晃还没吃完的便当,大声喊道。
“不用担心,下次我亲自给你做便当。”
话音刚落,栀年的眼睛噌的一下闪闪发亮,就算隔得很远,依然看见她激动得耳朵都耸立起来了。
方丞就没有搭理了,见两人走远后,他打了个哈欠。
“好了,顾帆你可以聊聊了吧,对了,刚刚那女生是自己跟过来的哦,她那个性格你也看到了,我拒绝不了。”
“嗯,没事,那不重要,我现在需要你帮个忙。”
方丞能找到这儿,也是我主动向他透露的信息,那位白鸟同学会跟来属于意外情况。
“先说好,我可不揍女生。”
“当然……只是名誉受损而已,谈不上揍她一顿。”
我是笑着说这话的,但外人看起来应该挺渗人的。
毕竟……谁愿意一个上午不在的功夫,就成了别人的男朋友呢?而且还是昨天我刚拒绝过的女生。
擅作主张的坏孩子,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
※
唔唔唔——
脑袋晕乎乎的,还没缓过劲。
没想到,高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方式会这么特殊。
白鸟小姐,她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吗?难不成只是一时兴起?就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跳出来跟我搭话几句,然后转眼就忘光光了。这种情况可时有发生。
虽然说她看起来就好像另有目的的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是到位,也就我这种对眼神敏感的人才品出异常所在。
在教室里的我,依然没有在听课。
哎,这可不行,我可是跟那个女生夸下过海口的。既然要拿成绩打她的脸,那就得狠狠的打,不轻不重的可不够过瘾。
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顾帆的荣誉而战。
将交到新朋友的喜悦藏在心底,我开始认真地复习目前的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