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贝蒂看着凯伊，任她身体投下的阴影映在脸上。
“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凯伊一直瞪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贝蒂扯过被子就想躺下，凯伊一个箭步冲上来拉过她的被子。
“你在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贝蒂有些不耐烦。
“我母亲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看着我？”
贝蒂拉被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你知道了？夫人亲口告诉你的？”
“我猜的。”凯伊眯起眼盯着她。
“你猜的没错，夫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来勾引这里的少爷，顺便看着你。”贝蒂也不装了，干脆和盘托出。
凯伊想起母亲问她有没有朋友，她当时以为只要自己不去和别人接触，母亲就只能使唤她，现在看来，母亲在有意识寻找代替自己的人，果然，她需要的只是一件能献出去的礼物。
想到这里，凯伊胸口左上角有些隐隐作痛，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她给你的条件就那么诱人？你宁愿用自己的身体去和那些男人睡觉？”
“她承诺过会给我钱。”贝蒂眼神看向地面，低着头：“我不像你，能穿好看的裙子能戴漂亮的首饰，一件粗布裙子上面缝了好几个补丁，你知道我穿了多久？”
“我穿了六年。”贝蒂扯开一丝嘴角，一种苦涩的味道在嘴边化开，迅速蔓延至鼻腔：“我该庆幸我很瘦，没怎么长肉，否则衣服都要撑破了。”
“凯伊，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有点羡慕你。”贝蒂看着凯伊。
“你要什么他们都能给你，我想要什么只能隔着那商品柜的玻璃看。”贝蒂一边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哀伤。
凯伊安静地听着，站在床边，没有立即反驳她。
她沉默几秒后才说：“所以你就想用身体来赚钱？”
“你不能否认那是最快的办法！”
凯伊轻叹一口气，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少爷的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听到贝蒂的想法，她脑中一下子就浮现出这句内容。
“破开了一个口子，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和无数次！”凯伊想起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那是贪婪的、赤裸的、不隐藏任何欲望的，她就像个待宰的羔羊，被捆绑在原地，周围是一只只面露凶光的恶狼。
恶狼等待着狩猎，等待着咬断猎物脖颈，血液喷涌而出的那股快感，而羔羊只能静静等死。
凯伊咬咬嘴唇，一把扯过贝蒂的衣领，贝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看着凯伊：“你又要干什么？”
“你以为那些男人都是吃素的？”凯伊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出来。
“你觉得你觉得你上了他们的床，他们就会乖乖给你付钱？”
“天真！”
“我告诉你，别把你自己想得多么金贵，在那些老油条眼里，你不过是让他们愉悦的工具罢了！”
贝蒂一时被凯伊吼得说不出话，她的大脑有短暂空白，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得、说得好像你自己跟他们睡过一样。”
“少转移话题！”凯伊呵斥她。
“你可以不听我的，认为我在吓唬你，你也可以照着我妈妈的意思来看着我，听她命令，直到有一天取代我的位置，不过到那个时候，要去陪什么样的男人可就都不得你，你的身体连你自己都做不了主！”
凯伊扯住贝蒂的衣领，盯着她的脸说道。
“你、怕不是嫉妒我以后、以后过得比你好。”贝蒂很少见凯伊如此严肃的样子，严肃中还带着点愤怒，贝蒂心里的鼓点在敲打，但她依然让自己保持平静，没有被凯伊的话震慑住。
“我嫉妒你？”凯伊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凯伊的目光从脸移到她的胸再移到她的腿：“说句难听点的，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来说，你脸没我好看，身材也没我好，他们可不喜欢瘦竹竿啊。”
凯伊说到“瘦竹竿”三个字时特地加重音量。
“你、你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贝蒂差点掀开被子坐起来：“我才不信我遇不到不看脸，真心喜欢我的。”
”我会遇到真心待我的！”凯伊想起她对母亲说的话。
现在她遇到了，但少爷身边总有苍蝇飞啊飞，很吵很碍眼。
“你对自己的自信倒是没变过。”凯伊微微翘起一侧唇角。
“难怪对你没兴趣的你都要去勾引，何必呢，你也知道人家连看都不想看你吧。”凯伊靠在床沿边抬起下巴望着她。
“你知道什么！”贝蒂瞪她一眼：“那只能说我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也说明他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说后面一句话是贝蒂的声音明显小了些。
“那脸和身体不能摸一下挺可惜。”贝蒂小声嘀咕。
看来她的想法和自己还是有些相似的，只能看不能碰，等等，自己怎么也对着少爷的美色想入非非了。
凯伊甩甩头，背着少爷想他的脸、他的身体和那些为自己送钱，只求睡一晚的恶心男人有什么区别，她岂不是成了个恶心的女人。
不能这样在脑子里过小电影，少爷要是知道肯定不想跟她说话了，作为女孩，要收敛要克制，不能太放肆。
“净想些吃不到的。”凯伊瞥她一眼，也翻身上床。
“难道你没想过？”贝蒂轻哼一声反问她。
“跟你没关系。”
“看吧，你不正面回答，你心里说不定也在想，只是不说。”贝蒂撇撇嘴，把被子盖好背对着她。
“都成年了，想这些东西不羞耻。”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喜欢好看的男人不是正常的吗？”
凯伊听着贝蒂说，不想反驳她，此时此刻少爷他在干什么呢？
”少爷的脸出众是出众，但到现在都没有听说有小姐追他，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比如身体不好？“贝蒂喃喃自语。
“阿嚏、阿嚏！”
在房间的沃里斯连打好几个喷嚏。
“大晚上谁又在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