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陈子服借着苍白的月光,看着王富贵送到他手里的东西。
一根穿着红线的铜钱?
他有些不解,疑惑看着王富贵。
“五鬼钱?!”
这个时候,苏怜秋终于有些动容,深深看了一眼嘿嘿笑着的王富贵,缓缓点点头:“谢谢。”
“别客气,谁让他是我哥们呢。”
“什么五鬼钱?”
苏怜秋开口解释道:“五鬼钱,又叫五帝钱,是修为高深,德高望重的道人开坛做法,请天上仙神,或者历代祖师爷加持的法宝,有驱邪避灾,震慑宵小的作用。”
“通常来说,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哪怕身家亿万的富豪想买,也得要有机缘和人脉才能搞到……”
“呦呵,苏妹子懂的不少。”
王富贵脸上毫不在意,随意摆摆手:“我外公送我两个,给你一个。”
“不过苏妹子,抱歉啊,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也没多要一个。不过我看以你的本事,估计也用不上这个东西。”
这话要是让他外公听到,恐怕胡子都要气歪了。
你当这是树上的李子,田里的蚂蚱呢?
说要就要?你咋不上天呢?
“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陈子服摇摇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这种东西一听就是无价之宝,刚要推辞,却被苏怜秋拦下来了:“老公,拿着吧,这东西别人用不了。”
“为什么?”
“从做法制作法宝开始,它就要和使用者的生辰八字绑定,换了八字不合的人,也就是个普通的古铜钱罢了。”
“这……”
“嘿嘿,我外公之前送我的成人礼,还答应给我多做一个。”
王富贵得意一笑:“我一想,多半是要给我未来媳妇的,可我哪有媳妇啊,所以用了你的八字,你看,最近正好不太平,这不就用上了吗?”
“谢了,老王。”
再次感谢了死党,陈子服带着未婚妻离开了。
“苏怜秋……”
王富贵脸上没了那股子憨厚,反倒是眼中冷光一闪,皮笑肉不笑:
“不管你是哪来的妖魔鬼怪……”
他的身影缓缓走入阴影之中。
……
苏怜秋的家里距离学校不远,所以他们俩选择步行回去。
华灯已上,车水马龙。
霓虹灯和路灯为城市的光污染添砖加瓦,掩盖了月华,更遮蔽了群星,让所有人失去了在晚上仰望星空的兴趣。
“怜秋?”
二人在脸上并肩而行,陈子服突然问道:“你对正一教了解多少?”
“不多。”苏怜秋摇摇头:“我只知道,正一教是现在能光明正大抛头露面的势力中,最为强大,也是最为枝繁叶茂的一脉。”
“正一教老天师的大名,恐怕每一个人都是如雷贯耳。”
“并且他们的法门道术,几乎是传承最为完备的,无论是符箓之法、练炁之道、丹道、玄门之类的正统法门,还是一些推衍、相命、修魂等等小道,正一教无一不有。人才济济,修炼上的天才、道门经卷的大师之类的人物更是层出不穷……”
苏怜秋一点点讲述着,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正一的消息都告知了陈子服。
“嗯……”而他则是一边听着,一边沉思。
“还说你知道的不多呢?”陈子服笑吟吟说道:“这不都说出来了?”
“哪有啊,这些东西你随便找个小妖精都能给你说个七七八八。”苏怜秋笑嘻嘻说道:“关于真正不为人知的东西,我可不知道,老公你要是想知道,可以问你那个死党。”
“他外公既然能做出来五鬼钱这种级别的法器,想必在正一教里也是地位不俗。”
“话说,老公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啊?难道是将来也想当一个道士?”
苏怜秋笑得更开心了:“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哦,正一教的道士不忌荤腥,更是可以娶妻生子,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只是麻烦的一点是,不姓张的都只能收入外门弟子的行列,哼,这帮牛鼻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老掉牙的观念……”
“你想啥呢?”
陈子服咧嘴呲牙,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都在帮自己谋划下一代的天师之位了,他连忙打住叫了暂停:“我怎么可能突然去做个道士,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说,请正一教的大人物,来帮我解决蛇族的麻烦,怎么样?”
事关未婚夫的人身安全,苏怜秋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仔细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后患。”
“老公,你想啊,你现在拿了你死党给的法器,虽然不是你主动索要,而且也之声朋友给的,但这也算是正一教的一份人情。”
“而你若是想要请正一教里面‘受箓’级别的大师为你解决麻烦,必然要有报酬,可很可惜,老公你拿不出来,我也没有这种级别的宝贝。所以你请不动,就算能请动,也只有靠着你这位朋友的关系。”
“或许你们俩关系铁,互相帮忙也无伤大雅,但是正一教可不会这么想。”
“到时候,你就算收了那帮牛鼻子两个大人情。”
“这借人情好比借外债,一天一天,无时无刻不在压着你……”
“怜秋。”
“嗯?”
苏怜秋转过头,看着无比认真盯着她脸颊的陈子服,有些不好意思:“干嘛这么肉麻看着我?”
“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那当然,我可是……”
苏怜秋自夸的话说了一半,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面无表情地看着十分努力忍着笑的陈子服。
“次数+1吧。”
“嗯?”陈子服还在笑呢,突然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愣住了:“什么次数?”
“嘻嘻,老公你好讨厌,明知故问,当然是……”
她附在他耳边,悄然说了几个字。
“……别吧?说不定会死人的喂!”陈子服脸都绿了,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嘻嘻,我不管,谁让老公刚刚捉弄我,当然要在晚上,补~偿~我~啦!”
陈子服满脸苦涩,好言相劝,苏怜秋笑而不语,满脸期待。
哪怕是慢悠悠的脚步,他们也离“家里”越来越近了。
就这样,两个只认识了两天,却因为奇妙的身份绑在一起的年轻人,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拉近了距离。
就连陈子服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自己有了个老婆,虽然是未来老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