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活人的脸皮揭下来？！
还没等陈子服从这个略有些惊悚的说法中清醒过来，他就看到苏怜秋手中的动作，脱口而出道：“等一下！”
“慢着！”
赵白天几乎和出声制止的陈子服同时喊出声：“双面伥的事情我们也是刚刚才拿到的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霎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虽然赵白天被束缚着，但眼中杀意乍现，整个人气势一震，让人下意识忽视了他的俘虏地位，只想远离这个随时可能扑上来的猛兽……
“双面伥？”
陈子服说道；“你们先别急，告诉我这东西的情报。”
苏怜秋轻咬嘴唇，似乎刚刚没有能杀了赵白天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说道：“老公，双面伥是三守门所豢养用来方便他们‘办事儿’的工具。”
“三守门？”陈子服疑问道。
“这个三守门，谐音第三只手，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扒手，小偷。”
赵天明说到三守门，语气很是不屑：“虽说是比普通的小毛贼有了更多的能力，但狗改不了吃翔，只知道小偷小摸……”
“三守门掌控着上古大盗编撰的《盗经》，散兵游勇，没有固定的职位、地位，全世界都能查到他们行窃的蛛丝马迹。”
“最近根据可靠的情报，他们内部用盗经上邪门的秘术，造出来了一种半兽半鬼的诡异东西，双面伥。”
“撕下人的面皮，然后贴到自己的脸上，那东西就有了两幅面孔。”苏怜秋厌恶地看着赵白天：“所以，如果他是双面伥的话，那就说明赵警官已经不在了。”
“有什么辨别的方法吗？”
“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苏怜秋摇摇头：“所以我才说，直接杀了就好，凭他的表现，绝对不是赵警官。”
“不。”
赵白天摇摇头：“苏同学，你说的基本都是对的，但有一点，双面伥虽然能变成被害者的模样，但无法拥有那个人的能力，或者说……本相。”
本相？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对面的赵白天，身体突然变了……
原本黑色的瞳孔竟变为了金色的、如猫科动物一样的竖瞳，同时他的嘴角的两颗犬齿也缓缓生长起来……
“现在知道了吗？”赵白天的声音也变得尖且细。
这让陈子服想到了猫。
就是那种一天到晚都在想当人类主子的高傲生物。
“明白了吗，我根本不可能是双面伥，因为我甚至都不是人类。”
“……”陈子服看着他，一脸的疑惑，问道：“那又怎么样？”
“？”
“你这样子，虽然能说明你并非双面伥，但同时也暴露了你不可能是赵警官的事实。”
“为什么？”赵白天有些无奈，现在的年轻人心里都这么不愿意相信一个人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呢？
哦不，是妖和妖之间的信任。
“废话，哪有妖精去当刑警队长的？”
陈子服用一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的表情看着他。
“……”
赵白天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一些误会。
“同学，你听谁说的妖怪就不能当刑警队长了？”我们的赵队长一脸古怪：“你难道不知道，这年头，人有人权，妖怪也有妖权吗？”
“哼，你说这话也只有傻子才……”
“老公，他说的是真的。”苏怜秋弱弱补刀。
“嘎？”
气氛一下子更加古怪起来。
“那你之前身上的血腥味……”陈子服不死心道。
“我来的路上正好看到了一个不成气候的精怪袭击人类，顺手就解决了，最近江城不太平，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那身为队长，你为什么要孤身一人来我们家里？”陈子服还是不甘心。
“当然是因为一旦有危险，我的队友只是普通人，很容易受伤啊。”赵白天理所当然说道。
“警官证呢？”陈子服飞速说道。
“左边的裤兜里。”
苏怜秋会意，伸手一挑，一个黑色的小本本飞出来。
“这……好像是真的哈……”
陈子服抬头看着天花板。
他正在想要之后让谁把自己从局子里捞出来。
“那个、赵警官，我先给你松绑吧……”
陈子服讪笑两声，刚要上前。
“呵呵，不用，这种程度的束缚根本困不住我，我刚刚只是配合你们而已。”
赵白天温和一笑，略微动了一下肩颈，然后……
什么也没发生。
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继续发力挣扎了一下。
依然毫无变化。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赵白天。
“那个……赵队长，我用了沾水的湿麻绳，您要是没用什么法术的话……”
陈子服低低举手，声音越来越小：“就算是大象也挣脱不开吧……”
赵白天的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着有些发黑呢。
“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琢磨这种乱七八糟的。”
苏怜秋用法术帮他解开了绳子，赵白天看着那堪比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麻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好了，现在该谈谈你们的问题了。”
赵白天看着苏怜秋，淡淡笑着，却没有一点笑意：“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内部的情报的？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还是谁在和你通风报信？”
“亦或者说，你就是三守门的人呢？”
“我？”苏怜秋有些错愕：“可是，双面伥的消息不是最基础的常识吗？”
“常识？”赵白天甚至有些被气笑了：“你可知道这是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的情报吗，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常识了？嗯？”
“小姑娘，你不要拿我们当傻子。”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啊！”
苏怜秋这时候又拿出了在外人面前的柔弱表情：“这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说小姑娘家家就是要多听多学，知道的多了，才不会被别人骗……”
“这个时候说这种谎话还有什么意义？还是早点告诉我……等等！”
赵白天好像一瞬间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才有些迟疑问道：“你奶奶她老人家……叫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怜秋撇撇嘴：“反正赵队长你又不认识她。”
“我奶奶的名字是苏红袖。”
“苏红袖……”
赵队长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既有些惊讶，也有一种释然，更多的则是……仰慕？
从今天初见赵队长到现在，陈子服还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如此巨大的波动。
苏红袖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真的是……苏红袖，苏半仙的孙女？！”
“咦？”苏怜秋奇怪道：“你真的认识我奶奶，还知道她的外号。嗯，虽然她挺讨厌这种外号的，总是说……”
“总是说，这个外号让她像个老神棍？！”赵白天补充了下半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