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发现什么了吗？”
“苏小姐？”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你们俩刚刚逛了一整个校园了，难道也没察觉吗？”
王富贵和赵白天齐齐摇头。
苏怜秋倒也没有卖关子，说道：“我注意到了，整个校园里，太寂静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
王富贵忍不住说到：“妹子，其实你不用给老陈找台阶下，他不是那种爱面子的人……”
“太安静了，安静到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苏怜秋没有理会他，转而说到：“老公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晚上的时候来过学校踩过点，通常来说，即便是凌晨，也会有值夜班的保安巡逻，可今晚呢……？”
“咳咳……苏小姐，你有什么事儿，是需要晚上来学校踩点的……？”
身为警官的赵白天，立马从苏怜秋的说法里找出了一点漏洞。
苏怜秋没有说话，笑着看向了陈子服，眨了眨眼睛。
陈子服明白了，这就是那天晚上，苏怜秋把自己从家里虏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如此种种，自然不足与外人道也。
“那也有可能是保安今天偷懒呢？”王富贵说道。
“那好，就算保安偷懒，小鸟虫子在秋天也被冻死了。”
苏怜秋淡淡说道：“那……鬼呢？”
“鬼？”王富贵失笑：“咱们不是看过了吗，整个校园里连个鬼影都没……”
说着说着，他也没声了。就连赵白天也是一脸沉思，扶着下巴思忖着。
看着陈子服有些懵，苏怜秋笑着解释道：“老公，你不知道，人死后，尚未消散的‘神’有机会变成无意识的幽魂。而幽魂会在晚上阴气强盛的时候出没，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通常都能见到一两个……”
而他们今晚，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过。
要知道，大多数学校可都是建立在曾经的乱葬岗之上的。
王富贵打了个冷战，眼神四处张望着。
陈子服愣了一下，转而笑着说道：“怜秋，不愧是你啊。这都能察觉到。”
“这没什么，只是老公你没有察觉到幽魂的能力而已，要不然你早就发现了。”苏怜秋甜甜一笑。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白天沉声道：“整个学校，除了学生们，就没有其他任何生物？甚至就连鬼也……”
幽魂虽然并非真正的鬼，是更弱一点的无意识残魂，但通常意义上的普通人撞鬼的时候遇到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知道……”
王富贵迟疑着说道：“通常在我们道家的说法里，有两种情况会导致这种结果。”
“第一种状况，叫做无魂无生之地，几乎没有弱小的生灵和幽魂鬼物。也叫生灵塚。要么是绝阴绝煞的万人坑，要么是终日做法开坛的道场。”
而学校很显然不会是这种情况。
“第二种，则是大灾大荒之年，旱魃或者其他的什么乱世魔神即将降世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
“大灾大荒……完全说不上啊……”陈子服揉了揉耳垂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众人也都明白，魔神降世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他们也绝对不希望发生。
“当然。”
王富贵下意识松了口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设下阵法或者类似的东西，断绝了当地的气脉，久而久之，就会产生这种情况。小动物和幽魂都会下意识远离这种地方。”
“但是，这也说不通啊，断绝的是气脉，又不是人脉，人也不会受到这种阵法的影响啊……”
“这简单。”
苏怜秋淡淡一笑：“去问问不就完了？”
“问？问谁啊？”
王富贵愣了愣，看着苏怜秋拉着陈子服就进了宿舍。赵白天也跟了上去。
眨眼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冷角落里。
王富贵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快步跟上。
他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一开始，长辈们让他跟着警官去辅助调查什么诡异事件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毕竟万一要让他大晚上跑到什么荒山野岭里挨蚊子咬，怎么可能比得上躲在被窝里看番舒服。
可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再加上，长辈们也有意无意暗示着，这其实也是一次试炼，看看他这个正一教道长的外孙，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配不配得上传给他的符箓……
所以，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他也得上。
而且还得上的漂亮。
可苦了他一个连妖怪都没见过几个的外门道士了。
“别急啊！等等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冷风跟着他。
心里毛乎乎的，脚下更急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按照生理学的角度，这个时间点，正是人一天到晚最为深度睡眠的时候，当然，通宵修仙的人除外。
所以他们几个人走在走廊上，到也不怕惊醒别人。
“你们说找人问问，问谁啊到底？”
“问谁都可以。”
苏怜秋头也不回说道：“可以是你同桌，也可以是你老师，或者任何一个，看起来不正常的人。”
那要怎么问？
不过众人的疑问都没说出来。
因为苏怜秋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伸手一挑，随便找了个宿舍门一推，毫无阻碍的进入宿舍里。
“我靠，开锁师傅？”
陈子服嘴角一抽，假装没听到王富贵的吐槽。
“咳咳，苏小姐，这个能力还是不要用在别的地方啊……”身为警官，赵白天下意识说教起来。
“放心吧，赵大哥，我明白的。”
苏怜秋笑了一下算作为回应。面对别的熟人，她几乎永远都是一副乖巧听话，小鸟依人的面孔。
只见她随手站到一个正在熟睡的男生身边，伸出手掌悬在他脑门正上方，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这是狐狸精的天赋能力吧。
陈子服有所了解，狐族，也就是通常说的狐狸精，几乎天生都拥有着最为强大的操控“神”，也就是操控灵魂的天赋。
一个淡淡的影子，从那个男生的脑门上缓缓飘了起来。
“告诉我，你做梦了吗？”
那个和男生一模一样影子听到苏怜秋的声音，浑浑噩噩，眼睛闭着，嘴里低声说着模糊的话语，宛如梦呓：
“我做梦了，我做梦了……姐姐，有大姐姐……好热闹。啊，我吃了好多，好饱……好饱……想吐……”
突然，那个男生嘴里的语调一变，就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好梦美，噩梦妙，
梦中自有石和庙。
一人哭，二人叫。
三人疯了，四人笑。”
然后那淡淡的虚影睁开了眼睛，嘴角几乎裂开到了耳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们四个人：
“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