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正在闭关潜心修炼做最后冲刺的笑红尘被叫了出来。
他的修炼速度惊为天人，不过自己觉得根本不够，筑基八层冲击筑基九层冲击了好几次，不过每一次都差之毫厘。
心中有些烦躁。
但出了闭关所，这天地让他平静了下来。
十万琼枝，矫若银虬，翩若玉鲸。
堕天教内部的湖面还未冻结，但是这里基本没有人，因为那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湖面，涂山紫烟赤足坐在那里，她一身白衣，尾巴的毛也是白色的，与这天地一色。
她在那里垂钓。
如人间一梦，在风雪中她的背影若隐若现，只有她身边有一处小火炉，火焰在寒风中摇曳。
在远方，在风雪中明灭。
笑红尘走上前。
他为涂山紫烟披上一件毛毯，然后坐在他的旁边。
涂山紫烟眼波流转。
她靠过来和他并肩，然后让两人一起被那温暖的毛毯围着，那小火炉上煮着一炉不知什么东西，一闻一股香味。
涂山紫烟注意到他看到了那煮熟的东西。
“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她咬着他的耳朵，吹气如兰。
毛绒绒的毯子和涂山紫烟毛茸茸的尾巴给了笑红尘一种温暖的错觉，耳边的吹气更是如酒让人迷醉，他赶忙岔开话题，问道：
“邀我来这里干嘛？钓鱼吗？”
涂山紫烟松开他的耳朵。
她本身就明眸皓齿，一笑如花，此刻没了外人看着，天狐的血脉未被压抑，眉眼间更是勾人，眼波流转间，一个眼神就可以勾魂摄魄。
“这个时令钓不着鱼，只是每年冬天都来这里来习惯了。”
“我喜欢这里，冬水共长天一色，这里一到冬天就没什么人，他们只能看到春夏的灿烂，但我喜欢这里秋冬的静美。”
“所以我将我喜欢的与你分享。”
“还是说，其实你更喜欢戏子入画，才子说书，勾栏听曲？”
笑红尘愣了愣，他理解到这是对爱人的分享欲，这让他心里一暖，有些舒畅。
“不，比起那些，还是这一方万籁俱寂的天地更让人舒适。”
“往日景色就不错。”涂山紫烟往他怀里钻了钻。
“不过今日这景更美，大抵是有你在？”她回眸，眼中有幸福的笑意。
毛毯在风雪中盖住两人。
涂山紫烟整个人贴在笑红尘身上。
“你最近似乎有些烦心，之前我叫你出来你都心不在焉的。”
“真是的，到底女朋友重要还是修炼重要啊？”
涂山紫烟不满的嘟起了嘴，当真是风情万种。
“对不起，我困在筑基八层有些时日了，冲击九层一直不成功，难免有些焦躁。”笑红尘诚实的回答。
“其实你这天赋已经很变态了，没必要再去追求速度，欲速则不达。”涂山紫烟将双手伸了上来，女孩的手是热乎的，和笑红尘冰冷的双手十指相扣。
“可……”
笑红尘想了想，认真的看着涂山紫烟。
“当我走到外面的时候，我的天赋其实无关紧要，他们只会注视我的实力，毕竟这个世界实力为尊。”
“古来大帝都是杀出来的，我希望能在这个乱世保护你。”
涂山紫烟脸红了红。
她羞涩的本能的转移目光，但是又重新认真的注视了上来，她十指扣着笑红尘十指更加用力，目光也带上了力量。
“那今天就让我任性一把。”
“今天我要做一个磨人的女朋友，不准修炼，陪我。”
笑红尘微微翘起嘴角。
“好，我很乐意。”他回答。
然后他转头，看着这一片雪白的天地。
“我们要在这干些什么呢？”
“驾一叶扁舟去湖心玩玩，还是在这边共钓寒江雪？亦或是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看天地皆白？”
涂山紫烟注视着眼前的笑红尘。
她忽然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开心的笑过。
她看见过他眼神无光的样子，她在他的眼睛中填满了光明，但是他最肆意的笑也只是轻轻扬起嘴角，他根本就没开心的笑过。
比如现在。
他分明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分明就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但他目光看向远方，嘴角也只是淡淡的微笑。
“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她忍不住问道。
“当然开心。”他转头肯定的回答。
“你是属于我的，对吧？”她再次问道。
“那是当然，毕竟现在我可是为了你而活。”他如此回应。
明明是很坚定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风雪萦绕，你仿佛人间清梦，一碰就碎？
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其实也不算很久以前，只是和他待的久了，以前以孤独作酒的日子忘的一干二净。
那时，只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
就如你一般。
如明月，如清风。
她拿起旁边煮的热酒。
献给自己斟了一杯。
热酒下肚，暖意上头，有一种冲动。
回首山河，夕阳西下，将大雪染的金黄。
“我们去驾一叶扁舟，去湖心看看！”她对笑红尘说道。
笑红尘笑着点头答应。
他一直就是这样，说什么，他就愿意做什么。
但自己也不敢或不愿和他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毕竟不笑的他仿佛就是个易碎品，仿佛内在都是虚无，比自己还要虚无。
她往他身边又靠了靠。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他拥着她，和她看向船外。
日落跌进昭昭星野。
人间忽晚山河入冬。
“你不喝酒吗？”她问道。
“我……还没怎么喝过酒。”他似乎有些犹豫。
我带你来着人间一趟，随你走出我的小院，自是为了随你看看这大千世界，看看你眼中的星河烂漫。
她一下子将他推倒。
咬住，用嘴灌入。
他猛然睁大眼睛。
哈，她张开嘴。
“让你也尝尝酒的滋味。”
是酒劲上来了吗？她浑身有些热，所以她觉得他想必也是热了。
把他的衣服扒开，让他也凉快一下。
啊，看到了他强烈的情绪反应，她忽然觉得有些有趣。
哪怕你是清风，你是明月，我也要将你攥在我的手中。
她褪去自己的衣物。
随着本能耸动。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满船清梦压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