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吧。”
听到小江斩钉截铁的说是我身体不好，我有些苦涩的回复。
“什么也许是吧，你要好好休息哦，那么我不打扰了，你快去休息多喝温水，空调不要开太低了，要好好吃饭...”
听到像是管家婆一样的嘱托话，我心感温暖的回复：“好。”
“嗯！那么再见！”
“再见、”
耳朵边很快就没有那个可爱又朝气蓬勃的声音，寂寞感一下子席卷我的身心。
好冷啊...
我看着被我关掉的空调，走到房间里的窗户旁，打开窗户感受到阳光和温暖气息进入，伸手触碰着这样的阳光，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有多冷。
‘不是陈同学的错吧？’
脑袋里仿佛还能听到这样讲的话语。
她的话，永远都有着力量和温暖，听到的一瞬间，我咬牙忍耐着，有些想落泪。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
如果，我不告诉父亲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指尖的温暖和炙热，让冰冷的心，都感觉到了细微的温度。
可身体所在的房间里，却依旧的冰冷寒凉，宛如囚笼。
【你说什么？】
父亲冷硬的面孔，还有冰冷的话语，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我说，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想要知道她这次能不能进入重点班，爸爸跟班主任不是熟悉吗？你应该可以知道。
【知道又如何？】
——就是，想要跟那个好朋友在同一个班。
【叫什么名字？】
——江若清...
【哼。】
得到名字的父亲，冷哼一声，冰冷而审视我的视线，让我恐慌不安。
【等着。】
抛下这句话的父亲，嘴角勾起轻微的幅度。
但这样的幅度并不是笑意，而是带着令我不舒服的尖锐感。
——谢谢爸爸......
只能木讷的低头感谢，被攥紧到疼痛的手心，在关门的声音下，才慢慢松开。
【高三不会分班，依旧是原封不动的升班。】
晚上回来的父亲，这样跟我讲道。
面部表情变得柔和的父亲，看起来很奇怪。
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像是早上走时的尖锐，反而变得柔和起来。
——为...什么？
一直以来的传统，怎么会今年就不是怎样？
【什么，为什么？】
脸上带有轻微的不爽，父亲看我的视线又变的尖锐。
——以前，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年就会改变？
【谁知道呢，听说是有家长对这样分班，像是放弃成绩不好的学习的行为，感到厌恶吧？】
——厌恶？
【是啊，不觉得成绩好的一个班，次一点的再一个班，这样的事情算是歧视吗？】
随意回复我的父亲，让我皱起眉头。
——明明是根据成绩，因材施教？
【不理解这样行为的家长也是有的，要是闹到教育局那边，学校也会有麻烦的，小孩子还是别管那么多吧。】
嘴角明显的带着笑容，在我面前一直不喜欢笑的父亲，已经笑了好几次。
【哦，对了。我听你以前玩得好的朋友，对你那个叫江若清的朋友，意见很大嘛。】
——什么？以前的朋友？
父亲莫名其妙提起的话，让我大脑卡顿了下。
【就是你以前带到家里面来的那几个人。】
没想到学妹她们会被父亲提起，我沉默了。
【一个人讨厌她，还有情可原，你那么多以前的好朋友，都讨厌她，是不是那个女孩子有问题呢？】
【不要被所谓的好朋友之类的，蒙蔽住啊。】
【毕竟你这孩子很容易被骗和伤害。】
类似于侮辱的话语，从父亲嘴中轻描淡写的说出。
狠狠咬住牙，我努力不让自己反驳他。
父亲的性格我知道，如果我在这里跟他争吵，甚至对抗。
一定会以此为借口，插手我跟小江的关系。
我不想要因为自己家人的问题，去伤害到别人，尤其是伤害到她。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像是认同父亲话的回复，让我感觉到恶心。
明明是我自己说出来的，怎么会让我这么难受，甚至想要吐呢？
【嗯，你知道就好。】
似乎是满意我的回复，父亲起身离开，回到了房间里。
陷入寂静的房间里，让我感到阴冷。
我站在客厅许久，才慢慢走回房间里。
关住门，从抽屉里拿出美术刀，不受控制的割着手腕。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忏悔着。
痛苦着。
悔恨着。
同时，为无能为力的自己，厌恶着。
手腕的疼痛缓解了内心快要崩溃的情绪，看着手腕上溢出的血珠，我趴在桌子上，盯着手腕血液的流滴。
吧嗒、吧嗒、吧嗒、
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汇聚的血珠子，缓慢的从手腕骨那边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诡异的愉悦感，让我露出笑容。
——好想去死。
第二天，给小江发了对不起的消息，然后对手腕上的伤痕消毒包扎，熟练的套上黑色运动护腕。
那天，没有得到回信，明白可能是在忙，我戴上耳机玩起暴力血腥的3D游戏。
不停的杀怪，砍怪，冷眼看着怪物身上喷洒出来的血液，心里面的暴虐越来越轻。
不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天，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熬夜玩游戏，还没有睡醒的我，迷迷糊糊的接电话说了声：“喂...”
“喂什么喂啊！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带着愤怒和害怕的声音，直接穿入耳中，一下子清醒过来。
起身走到洗漱间，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语，我有些想要笑。
但如果笑出声了，一定会让她生气。
捂住嘴角，我的呼吸有些沉重。
面对那些生气的话语，我心里面却热乎乎的。
不管她多么生气，生气的原因，全都是在害怕失去我。
意识到这样的事情，让我好开心。
“啊...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一句道歉，居然会让她以为我想要切断关系。
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反而害怕她先切断的事情，居然被扣在我的头上。
我立马否定。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那么你是在对什么道歉？”
明明以往最讨厌别人逼问我的方式，现在却让我心动不已。
感觉到像是死水一般，沉寂的心脏，焕发生机，变得有知觉了。
我轻声回应：“......我不想说。”
我不想要回忆那一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讲述这样的事情。
“那行吧，你不说就算了，但是你确定不是我认为的那种意思？”
“不是要跟我以后不联系，不是要断绝来往？”
“只要不是这种，那么我不会对你不想要说的内容，太过于探究和强迫你说。”
还是不放心的找我确定，被人这样在意还是第一次，我的心情变得软乎乎，飘悠悠的。
“嗯...不是这种。”
“哦，那我没什么要问你的了。”
意外的很快放过追问我，她停顿下来。
不再出声的情况，让我有些为难。
——我想要继续听她的声音。
“...你暑假过得怎么样？”
我干巴的，随便找了个话题。
“前半个月在玩，看游戏实况，还有玩恋爱攻略游戏，以及小说、漫画之类的，然后去公园散散步的这种。”
没想到居然一放暑假就在玩。
我虽然想要问她英语的进度，但又想到不可能分到一个班的事情，便消极起来。
“哦...”
“那么你呢？”
“我的话......一放假就来到了爷爷家，然后一直在屋子里玩游戏。”
努力回想放假的生活，我按照能回想起来的内容，告诉了她。
“嗯，我是玩了半个月之后，开始些暑假作业，但一直写到现在，才快写完。”
“哦...试卷是挺多的。”
“你写完了？”
“写完了。”
“明明玩着游戏？！”
“偶尔玩腻游戏之后写的。”
“......”
下意识的一问一答，没有怎么思考，就说出了口。
等发现她停顿的时间有些过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讲的话，好像有些炫耀的嫌疑。
“那，你还有几张？”
为了打破这样的沉默，我再一次的出声问道。
“啊，我还没有数，你等一下，我数一下。”
“哦？还有三张耶，这么说我之后几天可以休息了。”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细碎声响，我意识到是在去找东西，没过一会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朝气和可爱。
这样平淡的交流，却让我心里热乎乎的，像是通过这样的对话，人都活了过来。
“嗯，那挺好的。”
我轻柔的说道，感觉此刻就像是小时候所期望的幸福。
“唔...你身体还好吗？”
“嗯？怎么了，我身体还挺好的。”
心咯噔了下。
没想到会突然被问起身体状况。
我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摸向拿手机的那只手的手腕处。
“啊，也不是，就是你说话的声音，太过没力气和轻柔了，我担心你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她太过敏锐的感知能力，让我心跳更加的加快。
我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的找了个借口。
“啊，应该没事吧，我开空调高一些。”
我跑回房间里，寻找着遥控器，不一会就找到，便故意举起遥控器关掉空调。
关空调的声音，很独特，也比较容易听到。
“嗯，你可不要吹空调感冒了。”
她很快就相信我的话，反而继续担心的嘱咐我。
“好，我知道了。”
紧张到背部都想要出汗，我轻喘一口气回复。
“那、那还有什么事情吗？”
意识到她是想要挂电话，我心情有些不高兴。
因为，我依旧想继续听她的声音。
“嗯——虽然没事，但我并不想挂电话。”
尝试撒娇，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啊？那好吧。我们聊什么？”
很快就接受下来，愿意继续聊的她，温和的询问我。
耳朵听到小江温和的声音，我脑袋里突然冒出“如果这样的时间，永远的持续下去就好了”。
不知是贫血，还是其他缘故，头有些晕眩感。
心中出现这样的想法，让我情绪不对劲的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