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过年,转瞬即逝。
再一次马不停蹄的到学校学习,每次的考试都让人头大。
被压到喘不过气,大晚上还要开着台灯在宿舍里学习,长久的缺觉,终于让我有些奔溃。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明明不想要哭的,却依旧滴答滴答的掉。
鼻子吸气的声音,似乎被听出来在哭。
学霸从她那里过来,掀开我没关紧的床帘,递过来几张纸。
“别哭了,累了就睡觉。”
学霸的话,让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有一半,我写完再睡。”
“行。”
没有说什么,学霸从抽纸盒里面抽出几张纸,又放在了我的床边。
安静的走回她的床位,继续拿着书看,复习着。
宿舍里还在写试卷的就三个人,一个人是我,一个人是孙同学,还有一个是宿舍长周同学,郑同学和温同学则是摆烂,不写试卷,早早睡了。
都快写完了,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放弃。
要么不做,要么就咬牙做完,这是我一贯的性格。
咬咬牙坚持下去,等学霸熄灯,孙同学也熄灯,还有宿舍长也熄灯了之后,我还有些剩余没有写。
把床上挂着的床帘拉上,我继续写,然后写到凌晨两点多钟才写完。
放好试卷和书,我倒头就睡。
第二天六点钟早早起来,我有些缺觉的犯恶心,晚自习不小心睡着了,被看晚自习的语文老师拍胳膊提醒了。
高三下学期,手机也被收走,只有双休的星期六要走的时候,才会还给学生。
跟陈同学联系,一下子被切断。
等参加了好几次大考,才恍惚的从隔壁班那里听说陈同学身体不好,可能参加不了高考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迷茫。
怎么会......陈同学她,不是要考外地的大学吗?
而且那所大学,我们都选好了那一个......
约定好的事情,仿佛又要像高三分班的事情一样告吹。
我心情沉重,但我不会觉得是陈同学违背了约定。
身体状态这种事情,真的能人为控制吗?
高三的学习,的确压力很大,强度也很高。
我的身体,有的时候都想要撑不住,更不用说陈同学的了。
——会发生这种情况很合理。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我并不想思考约定被打破的情况。
我觉得我能做的,我已经努力做到了最好。
因为我不想要陈同学失望,所以很努力。
但,如果我的努力,会成为陈同学愧疚,那么我还是不要去问她这件事情好了。
我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也不想要在揭陈同学的伤疤后,还要想办法让她好受一些。
当做没有听到,也像是在逃避,我一头扎进学习的事情上。
等到有一天,在家里面熬夜写作业写着写着,突然流很多鼻血后,我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接下来的学习,我都是适可而止,不再勉强自己做完。
老师也没有空检查是否写完,只是不停的讲试卷题目,不停的发试卷,上课的时候,又开始不停的考试。
最后几次的大考,都考完了,高考倒计时也快到了时间。
直到现在,陈同学也没有跟我说,她可能参加不了高考的事情。
其实我也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不说的原因。
她不说,我也不问。
就这样参加考好了高考。
迎来解放的那一天,一回到家中我就把自己甩到床上。
睡了一整天,然后一个星期都在补觉。
可都放假,高考也结束了,陈同学依旧没有说。
她去考试了吗?
她身体怎么样?
是为什么而不能考试了?
严重吗?
好多好多想要问她的话,都无法去问。
看着陈同学的聊天头像,我打开又划走,弄了好几次。
指引梦也是这样,不但不像以前那样,一天一次了,反而是一年偶尔几次。
如果不是跟做梦的感觉不一样,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梦了,或者是自己的幻想。
陈同学,你为什么要什么都不说呢?
为什么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为什么都不跟我讲?
我到底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进入了睡眠。
结果,这次的梦境,跟以往截然不同,就像是亲身体验一样。
莫名其妙,沉重的身体。
无法发出声音的喉咙,昏暗的天空,带着异样的紫红色月亮。
原本才到腰部下一点的头发,居然长到了尾骨那里。
昏沉的头,恍惚的视线。
这是梦境。
我看着没有连上网,显示没有运营商的手机,皱起了眉头。
【2017年12月18日】
手机显示出的时间,太过的荒唐,我一下子就发现是梦。
高考的时间是2017年6月6号才开始的,怎么会变成12月18日,都快要过年了?
按道理说,这样的时间,我应该是念大一上学期才对,怎么会在家里面?
而且手机显示的时间,也是星期一。
我不在大学里念书,为什么在家中?
这样的梦境,太过的荒唐无序。
可是,这样能控制身体的感觉,真实到让我觉得很糟糕。
太真实了。
比起梦境,更像是现实。
我伸出手臂,想要打开房间里的窗户。
但从睡衣中伸出的手臂上,却带上了像是被烟烫过的疤痕。
这样的疤痕,我在去世前的三姨身上看到过。
并且当时亲戚他们给出的答案,是三姨她自己烫的,有抑郁症。
但我手臂上的疤痕,居然有些是新烫的。
原本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的手臂,也因为疼痛在细微的抽搐。
我可以肯定我自己没有抑郁症,同时我也没有保存香烟的爱好。
这样的疤痕,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烫的。
那么这里是我的家,为什么我的身上有疤痕?
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亮度,像是黑夜。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的是六点多。
立冬之后的天空,总是黑的早。
我拖着过分沉重,且有疼痛感的身体打开房间的门,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跟以往记忆中的家,别无两样。
只是客厅的桌子上,有许多烟头在烟灰缸里。
这个烟灰缸一般很少被使用,往往是许多亲戚在家中聚集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残余量。
可现在明明不是过年,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才对?
搞不懂这些状况,我走到隔绝屋子和室外的大门,想要打开却发现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家里的这个门,是很特殊的门。
只要里面锁住,外面即使有钥匙也打不开。
在外面用钥匙锁住,里面也是打不开的。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没有在里面锁住,那么只有被人从外面锁住的可能性。
从未想过这个门会被这样使用,我皱起眉头来,不好的预感,让我走到阳台往下面看。
由于家里面的各个窗户外都有防盗铁栏,只有阳台的这个窗户,可以打开晾衣服什么的。
可是这个窗户,居然被人用锁,锁住了。
“咳咳...咳咳...”
不知为何,心情变得糟糕后,就觉得喘不过来气,头眩晕的感觉强烈到想要吐。
我趴在地上,努力用双臂支撑自己的身体。
大口,大口的喘气着。
痛苦,而又难受的喘气着。
不知这样喘气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开门的钥匙声。
努力扶着墙站起来,发现进来的人,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哥哥。
“哟,你这是要干嘛,还没有死心啊?”
嘴上叼着烟,看上去喝过酒的哥哥,脸上涨红涨红的,他随意的把手中的车钥匙扔到门旁边的柜子上。
“死心?”
我重复他说的话,盯着跟以前判若两人的哥哥。
“哈哈,你不死心也没事,只是在做无用功摆了,无非就是再被教训教训,长点记性。”
从嘴里拿出烟放在手指缝里,这样说的哥哥,慢慢的靠近我。
意识到他可能想要做的时候,我绷起身子,打算反击。
但身体的力气,过于小,甚至是不正常的四肢无力感,我的反击也很随意的被哥哥抓住手腕。
“哟,长进了,还敢还手了。”
“你当你自己算哪根葱,天王老子吗?我不敢还手。”
听到哥哥过于张狂的话,我嗤笑一声,讽刺道。
“行,希望你过会也能这样硬气。”
抓住我手腕的那只手,很使劲很使劲。
感觉到手腕的骨头仿佛都要断了,我强忍着,咬着牙,没有出声。
随后就见哥哥很熟练的把他手上的烟头,往我手臂上一按,像是干过无数次,
过分的疼痛,让我头皮发麻,眼前的场景,恍惚间好像在小时候见到过。
只是场景不是在家中,而是在某一个赌场。
在烫我手臂的人,也不是眼前的哥哥,而是不认识的一个大人。
恍惚之间,仿佛能看到爸爸在那边冷眼抽着烟看着我。
像是在做试验一样,小时候的我,疼痛的用小手紧拽衣角忍受。
“哟,这次怎么不叫了?”
见我没有反应,哥哥又使劲的往下摁,连烟头燃着的地方,都被我的手臂给熄灭了,只能被他摁出碎烟草。
“你这种事情干过多少次了。”
像是被烫的人不是我,我看着眼睛冒着凶光的哥哥,冷静的询问道。
“什么多少次,我不记得了,反正很多次了。”
随意的把手指的烟扔掉,再一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的哥哥,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哟,那药物,终于影响到你的记忆了?哈哈哈,真有趣,那个高材生,考上大学的高材生,居然连没过多久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药物?
听到这样超现实的话语,我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