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理直气壮的说道,他坐在位置上,矮我半个身体,气势却惊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这般年纪大的女孩子,有什么问题。
而听到老人的解释,我幻想了下自己站在第三方看待自己的外在形象。
就算并不能达到猥琐的标准,但也算是举止奇怪。
莫名诡异认同了这个观点的我,被猥琐一词给雷到,心情也不那么紧张,反而像是死水般平静了。
刚满十八岁没多久,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说“猥琐。”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有可怕的呢?
我觉得被商场的这些人像是观猴的看,都比被老人说“猥琐”要好。
泄气的提起针,我屏气开始扎。
老人说的的确有道理,比起慢条斯理的进针,还不如快狠准。
这次不再害怕扎痛对方,我追求不出血的同时,能把针扎进去。
而在把针扎进去的时候,在提手的一刹那,感觉到有些像是练毛笔字的错觉。
都是需要抬手臂,提手腕。
“不错,继续。”
刚发散的思维,被老人的夸奖拉回,我轻轻吸气,保持呼吸的均匀,然后继续扎第二针。
有了昨天的手感,这次老人不需要借我手指头,就可以扎准地方了。
“第二步呢?”
在我扎完最后一针,老人很快就提问道。
我沉默了会,然后回复道:“是行针吗?”
“我问你,你问我干嘛?觉得对就直接做,磨磨唧唧的。”
“......”
老人过分嫌弃的语气,让我自尊心受到微弱的伤害。
没被人这样嫌弃过,我感觉到老人的话语,就像是匕首的尖刃,戳着我的脊梁骨。
我撇撇嘴,并没有说什么,但有些生气。
明明是在找你确认,毕竟要是扎错了怎么办,是在扎你的身体啊!
而且年纪还这么大,对自己的身体,再在意一些才正常,怎么还允许我直接扎!
真奇怪!
对老人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举措,有些不服气,但又无法言说。
毕竟是在别人的身体上扎针,老人还以自己的身体,当做实体教材来教导我。
哈......
太超现实了。
再一次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事情,是不常见的异常情况。
我又一次的泄气。
“左清右补,顺时针是补,逆时针是清,然后昨天您是让我转三圈,作为行气的标准。”
我把扎的针,都按照昨天的方式来做,一边做一边说,希望在自己出错的时候,老人可以及时提醒自己,减少对他自己的身体伤害。
结果一口气到做完这些行为,老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沉默。
“好,那么按照你之前做的往旁边侧斜的进针。”
“......什么?”
老人理所当然的指导道。
但是什么叫做往旁边侧斜的进针,给个具体的标准可以吗?
“就是这两边。”
没有说什么的老人,给出了具体的指导。
老人用手放在他头顶上,左右两根针的旁边,用指甲弄出印记告诉我地点。
“按照稍微侧一些的距离,往这些穴位上再扎两针,左右要对齐。”
“...好。”
这一次听懂的我,没有再疑问和头脑混乱。
按照老人指出来的路线,继续扎了两个针,左右以肉眼的标准是对齐的。
“我扎好了......”
之前还有些胆怯的心情,随着扎的针越来越多,变得平稳下来。
“嗯。”
老人点点头。
“有些穴位需要增加力量的时候,就可以在这个穴位上多加几根针,作为增加力量的方式。最多的针,一个穴位甚至有扎九根针的。”
老人给我补充知识道。
但他理所当然的话语,让我感觉到无法想象,一个穴位扎九根针的样子。
我嘟噜了一句:“那不是扎的像朵花了吗?”
“......你说的不错,的确像是花,但我们更喜欢说是扎出来了个太阳。”
老人听我说后,稍微愣神,对我笑了,点头回答道。
“哦...太阳。”
幻想了下太阳的形状,还有小时候画画时,作为太阳光芒的那些笔画,一想起来,还的确像是太阳。
我认同了。
老人看我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我伸手要红白棉线。
“把红白棉线给我。”
“好的。”
我把红白色棉线缠在了手腕上,听老人终于要用了,赶快把红白棉线取下来递给老人。
“嗯,把这个红白棉线缠在百会穴的那根针柄上。”
老人把红白棉线弄成一条直线,然后抬起,让我方便拿。
“......”
已经放弃问对方这样干,难道不怕痛的事情。
即使我觉得手有些发抖,但还是接过那根棉线,小心翼翼的缠绕在中间百会穴的针柄上。
“多绕一圈,小心弄开。”
似乎害怕我做的不到位,老人再次的要求道。
“...好的。”
心脏都到嗓子眼了。
对于我来说,针什么的东西,扎到人身上,尽可量的就不要动了。
就像是输液的时候,针在手背上,别说缠绕棉线了,哪怕被什么东西挨到一些,都害怕的不得了,就怕体内的血和针跑出来,需要重扎。
明明扎针的人,并不是我,可是我身体却有颤抖。
“嗯,好。”
见我似乎缠好了,老人用手开始捏住棉线,开始找线路位置。
“好了,我帮你拉直棉线,你按照我现在给你拉直的棉线位置,来挨着扎针。”
“......好的。”
变得只知道点头答应的状态,我木着一张脸,按照老人说的话来扎。
“这叫做头顶一线,也是顶中线,这些针左右也要对齐。”
“......嗯嗯。”
已经紧张到手脚发冷,一阵一阵的冷热交替的感觉,在我背后和胸口传递着。
“这些针,也是相隔一寸。”
“......好。”
老人时不时的补充要点,让我提针又放下,耐心的听。
见不再讲了,才开始扎。
“......扎好了。”
我按照一寸的间隔,扎好了针,有些难受的退后一步,低头对老人说道。
“嗯,好,把百会穴的棉线取下来,移到前面的那根针,也就是前顶的那根上。”
“啊...好的。”
明明不想要继续干了,可一看到老人头顶着那些针,坐在那里的画面,我就感觉到愧疚。
这样的教导,应该尽量减少,因此这种事情要按照老人的教导计划来,在老人没有说可以停止为止,我不应该按照我的想法来拒绝继续做。
一旦拒绝,不继续学,就会觉得自己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
想到这里,咬咬牙,我继续坚持着。
“嗯,然后还是按照刚刚的那样扎,这是前顶线,也是头顶二线。”
“......好。”
我气息不稳,声音变得有些弱小。
“怎么了?你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喝下水,您需要喝水吗?”
被老人发现我状态不对,我也没有硬逞强,选择个折中的方式。
“...嗯,好,我也喝,我水杯在我的那个袋子里,你帮我拿下。”
听老人这样讲,我才碰了他身边的布袋子,把里面的水杯拿给老人。
在看到里面有像是书籍和资料的东西时,我错开视线,不打算仔细看。
合上老人的布袋子,便拿起我带的东西里,我打开矿泉水喝了几口,打算赶快继续。
可发现老人还拿着杯子,慢条斯理的喝水时,我也不那么着急,也慢慢喝起水来。
大概休息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老人看了我一眼:“休息好了吗?”
“嗯,休息好了。”
我点点头,把水杯放回自己的布袋里。
由于绿色环保的宣传,最近城市里面,都流行带布袋子,不用塑料袋。
很多出门的小孩和大人,都是带着手提布袋子出门。
所以,去上培训班一类的机构,都会送些带有他们广告的布袋子。
“休息好了,那就继续吧。”
老人把他自己的水杯盖好,然后放在了他身边。
我则继续拿起盒子里没有用完的一次性针,继续按照老人说的去做。
休息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呼吸不那么难受了。
我这次的扎针,并没有感到气息不稳。
“我扎好了。”
“嗯,那么我继续给你拉线。”
老人说着,就把棉线从横着的方向,变成了纵的方向。
“你扎后脑勺的脑户穴。”
“......嗯、我不知道那个穴位在哪里。”
就算有红白棉线拉起来的线,我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子脑户穴在哪里啊!
从小到大很少对别人问的问题,说过自己不知道。
尤其是像老人这样教导我,类似于老师的人,问问题回答不出来,就更加的有羞耻感。
说出来我不知道的那刻,我脸刷的一下子发热。
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忍住羞耻心,我低头等待老人回复。
而老人对于我的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自己的手按在了后脑勺的某个位置上。
“这里是脑户穴。”
这样手反过来,按着后脑勺的位置,是肯定不会舒服的。
我赶紧用手按在老人指使的位置上的旁边,回答说:“好的,我按住了,您把手拿走吧。”
“嗯。”
老人拿开手,我才把手指头移前了些,按在老人按住的位置上。
“扎好了之后,我告诉你在脑户穴的直上1.5寸,扎强间穴。”
“......直上1.5寸。”
听到跟之前,间隔的距离变得不一样,我听到的瞬间,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