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昨天,甚至是之前阻止我去学医的时候,家人就应该见好就收了,而不是确保天天阻碍我。
昨天我的气还没有消,今天又做出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火上浇油。
如果我是脾气好,甚至是软弱的人,也许真的会慢慢放弃,自我欺骗的安慰自己。
但很不巧,我不是会自我欺骗的类型。
现在怒火在胸中燃烧着,我却表面上继续友善微笑。
我这个人的性格很怪异,越生气的事情,我越会笑,笑到我觉得可以的时候,就会把生气的情绪,变成疯狂的举动爆发出来。
那么我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是很简单的。
把父母想要暗地里阻碍我的行为,直接撕开摆到明面上来。
说得简单点,就是撕破脸,不装了。
比起等待他们主动跟我撕破脸,那还不如我来。
被动那么多次,总需要我主动一次,抢占下先机吧?
买完菜顺势让我跟着她回家,妈妈看我很听话的跟着回家后,表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对此,我也露出笑容,但隐藏在笑容下的,是我越来越冰冷的情绪。
跟妈妈回到店面房的家,看到跟在妈妈身后,一起回来的我,在店面房里看店的爸爸,表情也变得轻松下来。
即使注意到这点,我也当做没发现。
我把自行车篮子里的书法用具,还有拜厄钢琴基本教程的书也都拿下来,跟着拎着菜进屋子里的妈妈。
把东西放在一楼的沙发上,我对把菜放到厨房,就打算走的妈妈道:“咦?妈妈你不烧饭吗?我肚子饿了。”
“啊?还没有到吃饭时间。你爸他们也不是很饿。”
妈妈打算出去,一点都不打算烧饭的样子。
而我听完后,往沙发上一坐,故作遗憾的说:“这样啊,真可惜,我还想吃妈妈烧的饭呢,如果是这样我还是回去那边吧?原本我就比较累,想要休息了。”
我不可能像上次,饿着肚子,等来了不能吃的麻辣螃蟹那次一样傻乎乎的。
在被气哭过一次,我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被动,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犯第二次。
凭什么他们不饿,我就要饿着肚子等他们呢?
如果不按照我的意愿,现在就去烧饭的话,我就这样走了哦?
你们监控我行动的事情,就会失败哦?
果然听我这样讲的妈妈,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还是转身走进厨房给我烧饭了。
似乎见妈妈很久没有出去,爸爸就进来了,发现妈妈在烧饭的时候,他表情还有些意外。
“这么早就烧晚饭?”
“你女儿说肚子饿了。”
连厨房门都没有出,听到爸爸声音的妈妈,直接语气不好的回复道。
“对对对,我肚子饿了哦~”
而当做没发现妈妈的不高兴,我直接对着爸爸举起一只手摇晃,装作心情愉悦地说道。
“......”
没话讲的爸爸,皱着眉头看我一眼,只好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走出门,继续看店面房了。
坐在沙发上,我拿起手机放着音乐,然后放在餐桌上,站起身把布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稍微整理了下。
把写毛笔字的黄纸折叠好,放到书本的上面,再把搭毛笔的陶瓷小山装饰放在最外面。
而装着四分五裂的莲花样式残骸的小纸袋,则是被我放在布袋子的最外侧的左边。
整理好这些,觉得没问题了,我才再次坐在沙发上后躺了些,听着音乐闭目养神。
“哟,老妹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似乎外出送货的哥哥回来了,他一进屋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可不是?谁让妈妈要给我烧我喜欢吃的菜,什么糖醋排骨,什么可乐鸡翅啊?只好来了呗。”
我睁开眼睛,笑眯眯地回复道。
“......”
听我这样讲,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无话可说的哥哥,脸色差劲了些,眼睛不耐烦的瞪我一眼。
知道对方如我所愿的想起他亲生母亲不在身边,而我有妈妈疼的事情,我笑容真切了些。
以前不是很喜欢以此为理由打我,或者害我吗?
现在我不用用,既不是对不起你小时候的“款待”?
冷眼看着他把送货的钱,给在厨房里烧饭的妈妈送去,然后哥哥连看我都不想要看我的走出去。
目送对方的离开,我心想烦人的家伙总算走了,再次闭眼听歌。
在桌子上外放的声音是比较小的,只要有人讲话,就能覆盖掉的音量,所以在哥哥那个耳朵不好使的人那边,怕是没有听到我有外放音乐。
不然凭着他的阴阳怪气,绝对还会讽刺我一句:日子过得真好,不像他还要在烈日下去送货。
连哥哥基本上的套路是什么,都能猜想出来,我再次觉得乏味无趣。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这样的家庭怕不是什么难念的经,这种程度的事情了。
皱着眉头,并不打算想之前的那些事情,我睁开稍微休息好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对面的白色墙壁思考。
莲花项链为什么会裂开?
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很多次,很奇怪的不舒服?
为什么家人在发现我身体变好, 却还会阻止?
为什么家人他们会这么忌讳我去学医学,学中医呢?
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在策划些什么?
我这个人在他们的安排中,到底是属于怎样的存在,有着怎样的价值?
这个家,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指引梦”让我看到的画面,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又是什么呢?
即使明白很多的不对劲,即使明白这个家庭不对劲,我依旧无法知晓自己的位置。
这让我感觉到很厌烦,也很困惑。
想到这里,我把左手臂伸到面前。
我看着上面毫无疤痕,属于少女应有的细腻光滑的皮肤,开始回忆起如同亲身体验的“指引梦”。
【疤痕】,【用烟头烫的】。
这样的关键词,又是让我感觉到可悲。
爸爸的弟弟,他的妻子。
让我叫三婶的那位女性,原来是被杀死的吗?
阴郁症也好,自杀也好,疤痕是自己烫的也好。
这些话,全都是假话。
而说这些话的那些人,是我的爸爸,我的哥哥,甚至是我爸爸的弟弟,还有姑姑家的儿子,还有姑父。
三个家庭的不同男性,说的话。
全都是骗人的,是假的,是糊弄他人的话,是把真实掩盖住的假话。
而听着他们说的话,默不作声。
身为三婶的唯一儿子,他却在沉默,没有反驳也没有讲话,只是沉默。
杀人。
杀掉自己的妻子吗?
而且还是用这样统一话语的方式,掩盖下了他们做的事情。
想起差不多跟着三婶,同一年去世的爷爷,也让我勾起勉强的笑容。
爷爷说:“自杀的三婶,为了不让他死掉,还把在隔壁睡觉的他喊醒,让他快走呢。”
嗯,三婶自己点着大火,承受着被火烧的痛苦,咬着牙叫醒爷爷,让他快走呢。
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呢。
想起严重烧伤,到最后只能插着气管,回家等死,不成人样。
像是恐怖片里被火烧死的人,那样的三婶,非要见我的事情。
我捂住心口,感觉到难受,连正常的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下去,狠狠咬紧牙关,努力把眼眶里想要流出的眼泪憋回去。
抬起头,我迷茫地看着天花板上白亮的灯。
所谓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日常又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家庭,所谓的家人,又是什么呢?
这种人,怎么可以一边说着是你的家人,一边做着伤害家人的事情呢?
这么的、恬不知耻。
虽然怀疑过妈妈,是不是他们同流合污的人。
可是从小到大的记忆,对于我妈妈的记忆,都是没有很阴暗,有疑惑的地方。
即使现在她阻碍我,但也没有用很极端的方式。
她让我上学了,而且也没有亏待过我。
她有过尽全力保护我的事情,也有过我认同的爱我方式。
但她不信任我,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就算我可以逃出这个家,但是她呢?
她愿意,或者想要逃出去吗?
但是这样的家庭,不管是爸爸那边的亲戚也好,还是爸爸本人也好,还是我们这个家也好,都是不正常,以及危险的。
不逃出去的话,她会死,而我也会死。
但是,我无法让她跟着我逃出去,也无法跟她讲这些。
就像她不信任我一样,我也不信任她。
可我又没有狠心到,会想要把她抛弃在这个吃人的家庭里。
如何做,对目前的我来说,是无解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能救自己和救妈妈的事情。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感觉到迷茫和痛苦。
可是他们阻碍我的事情,又让我觉得不行,我不想要坐以待毙,也不想要等待死亡降临。
我啊,没办法接受乱伦的事情。
哪怕我知道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只是为了掩盖他们更加恶心和邪恶的阴谋,那也不行。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自我了断,我宁愿去死哦。
之前一直不想要想的问题,这次一下子都想完,觉得逃避够了,觉得从现实中移开视线够了,那么就要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而我唯一的生路和希望,就是老师。
即使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想要我活下去。
但我活下去之后,又能对他有什么帮助呢?
他说的我可以帮助很多人,救很多人的事情,又是真的吗?
可是我现在连我自己都救不了,也救不了自己想要救的妈妈,我又怎么能救其他人呢?
我从哪里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