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在做事情的时候，我不敢出声打扰，只是盯着看，努力记住。
虽然很想要问老师，为什么没有先牵引就开始量尺寸的事情。
但毕竟有陌生人在，我还是闭嘴不讲话，等待老师忙好。
还以为会需要很久，却没想到老师在本子上记录后，就抬头看我。
“牵引的事情，早上我就让她的儿子做好了，擦精油和按摩与刮痧也都是今天早上就弄好了。喝药也是。”
不需要我问，老师就像是明白我会有这样的疑问一样，给我解释道。
“啊，嗯，我明白了老师。”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心里面有些意外老师早上就来这边办事的事情，我并没有多问，只是点头。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量这个病人的大拇指的指寸？”
简单地解释完，老师又开始考我道。
“......？那个......”
“您在教导我扎头部的针时，有说过每个人的尺寸是不一样的，需要通过对方的大拇指的尺寸来确定扎的距离。”
我停顿了下，努力回答这个问题。
“嗯，这个就是病人的平均尺寸。”
然后老师继续拿着布尺，开始继续量，有时还能看到在他的本子上计算着什么。
我还在努力记忆时，老师这时又抬起头来，似乎是算好和量好了。
“你说为什么我现在还要量这些地方？”
虽然知道老师会继续提问，但没想到问题是这样的。
我脑袋打结，想着：您好像也没有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我并不知道为什么。”
“嗯，因为肚脐眼以上的尺寸，和肚脐眼以下的尺寸是不一样。”
老师对我没有回答出来的态度，很平淡。
没有生气也没有表态，只是继续跟我说道。
“啊，嗯。”
我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但在病人周围的亲人，就这样盯着我看，实在是让我压力山大。
没想到老师居然会一边做治病的方案记录，一边教导我。
我强忍着羞意，无视病人身边站着的那些人。
“胸部......嗯，这样讲吧。胸、腹、肚、腰、背，这五个地方的尺寸都不一样。大腿和小腿扎的尺寸也都不一样。”
“这种时候，就需要根据经脉上的穴位数量，看通过平均标准的尺寸，是否可以划分够，如果划分不够，就需要进行计算，把多余的数，根据穴位的数量，进行平分。”
老师继续讲述道，而我的注意力也开始集中到老师的话，开始在脑袋里进行理解。
“到我讲的这里，你能够听懂吗？”
停下讲话，老师像是在观察我一样，眼睛盯着我看。
“嗯，听得懂。”
觉得在这里，还不是很难理解，我点点头。
而老师也没有通过什么其他的方法检测我说的‘听得懂’，只是继续讲下去。
“所以，就会以那个尺寸以平均标准，或大或小，再算，按照穴位来计算。”
“这样扎的位置，就会很准确，而不会扎不到位。”
“病也能好的快。”
像之前教我理解，为什么李医生那样按摩的方式一样，老师耐心和细致的教导，也让我冷静下来，不再注意其他人的视线。
“嗯，好的，老师，我记住了。”
“嗯。那么我也量好了，你教一下病人的儿子，如何给他妈妈刮痧，让他好好学学，早上他做的一点都不行。”
明明在说批评的话，老师的语气却很平淡，没有攻击性。
但毕竟不是什么好话，我心里面还有些紧张的看向病人儿子。
结果人家也只是脸不自然了下，并没有出现反感和生气的样子。
“然后我们再开始按照昨天我告诉你的治疗程序去做。”
压根没在意这些，老师站起身就来到排放用具的桌子旁站着，回头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过去动手。
“你在家里面如何给你妈妈做的，我通过这次也能发现你做的标准不标准。”
“......”
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检查之前我做的事情，我紧张起来，耳朵又有些想要发热的感觉。
“啊，好的。”
我来到桌子旁边，拿起牛角和精油，但在看精油的时候发现并不是属于药物性的，而是花之类的精油提取物。
“？？？”
有些疑惑，但没有问出声。
我当做没有发现这点，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拿起东西就走到病人那边。
老师说过，想要让我教导病人的儿子如何刮痧。
还记得这点，我便对病人儿子说：“擦精油是为了让刮痧的时候，不伤到皮肤。”
“在家里面我给妈妈擦精油的时候，我会搭配些按摩的手法进去，比如像这样。”
后面的那句话，是说给老师听的。
而没有听到老师的回应，我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先从病人的任脉开始，从上往下的顺时针旋转按。
这时，我才听到老师的声音，不过却是对病人儿子说的：“你傻看着干什么，认真看我徒弟的手法，她就帮你干这一次，下一次你要自己给你妈妈干。”
老师讲话怎么这么不客气？
暗暗心惊老师的态度。
我一边按的时候，一边偷偷看旁边的病人儿子，发现被训斥的那人，满脸涨红却点头表示听到了。
像是直接把教导工作教给我来，只是一开始训斥病人儿子后，老师很快就不出声了。
这让我只能不习惯的说道：“从上往下的旋转时，需要用顺时针的方式转下去。现在已经到从下往上旋转了，这时要逆时针方式转上去，这算是一回合。”
都快干到一半，老师还没有开口讲解，我着急地都想要背后出汗，只能自己张口讲述。
教完之后，我打算还细致地做下去时，老师却开口说：“可以了，后面不要按照经脉的方式来了。赶快点，不然天会黑的。”
“......好的，老师。”
倒出来很多精油，我开始动作快起来，但在腹部揉精油的时候，我还是按照轻柔的手法，还有按摩的手段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动作幅度大一些。
“嗯，这样就对了，好了，你可以开始刮痧继续教了。”
“......好的，老师。”
像被人赶着走，我很不适应，但还是按照老师说的来。
毕竟老师是治疗的人，进度也是老师把控的。
“牛角是这样拿着的。”
我对病人儿子简单示范了下，然后上下分合的刮法，三两下的挂完，就拿着东西回到老师的身边。
“老师，我干好了。”
“嗯，好。”
点点头，老师又对病人儿子说：“让你们弄好的药酒呢？早上有让你妈妈喝吧？不然现在扎针的时候，她可会撑不住。”
脸已经不涨红的病人儿子，态度很好的连连应声：“唉，喝了，医生您说的，我们都有认真去办。”
“嗯，那就行。”
点点头，老师不再多问。
“你看好了，我要扎针了，你注意观察。”
老师打开一次性包装的针灸用具，对我嘱咐道，就来到病人的身边。
像之前他教导我的那样，先确定穴位，然后用指尖的指甲按压几下，就进针。
全程下来，好像连三秒钟都没有到，一眨眼一闭眼就扎好了。
而病人也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同时扎的地方也没有出现血，甚至是泛红都没有。
“......”
我在心中已经早知道老师是那种很厉害的人，但幻想中的厉害，跟实际上亲眼所见的又是很不同。
等老师悄然无声地扎完肚脐眼以上和以下的穴位后，我才有机会仔细看老师扎的是那些穴位。
压根没有记住几个穴位名称，我只知道是扎了任脉和肾经线。
“给你这个，你说，我扎的是哪些穴位，指给我看。”
把小型的针灸人体模型递给我，老师又一次的对我提问道。
已经被提问到麻木，我连抗拒都没有抗拒，就接下老师递过来的人体模型，开始照着病人身上扎着的针，开始看和寻找。
“......嗯，那个，老师你扎的是从巨厥开始的，到曲骨。这是任脉上扎的穴位，而幽门、腹通骨，也就是左右对称，任脉旁开0.5寸的肾经线，你扎的是幽门到横骨。”
“我说的对吗？”
由于老师扎的针，分布的太明显，都是基本上一条横线上三个针，这在看的时候，并不是很难找到。
但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正确，我有些不确定的回复完，等待答案。
“嗯，对。”
没有再说什么，老师只是点点头拿回来我手中的人体模型，递给了病人儿子。
“你能找到吗？”
“哈哈，医生，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怎么可能找得到.......”
病人儿子拿过人体模型，看也不是，继续拿着也不是，表情尴尬的回复道。
“但她才跟我学了不到两个月。我也只教过她一遍。”
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样告诉病人儿子，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强压着难为情，当做没听见。
“人家小姑娘厉害，我没这方面的天赋。”
病人儿子继续尴尬地笑笑，他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老师说道。
“嗯，的确一般人都没有她学的快。”
听到人家这样讲，老师还露出了笑容。
说个不好听的，那就像是在炫耀自家有能力的孩子时，才会有的那种表情。
